虞诚?店小二一怔:五王爷有这个名字吗?没听皇上说起过啊。
“那公子叫不叫虞诚小的不知道,只知道他姓赵名坷,就是他告诉我们要退房的。”店小二也机灵,拐着弯道。
“他……他竟然……”琉璃瞪大双眸。
没想到,他竟然退房了,而且,连告诉都不告诉自己一声!
对他而言,她到底算什么?
难道他之前说的那些唯一、挚爱的话,都是假的吗?
他根本就不喜欢她,不在乎她,不把她当回事?!
“唉,姑娘一看就不怎么出来,”打量了琉璃一眼,那店小二叹息一声,目光中满是怜悯,“这赵坷可是京城出了名的风流公子,这个房间,他不止一次带女子来过,而且每次来的女子都不一样,”
说着,不无感慨地咂了咂舌:“还都是些花容月貌,正值青春的妙龄少女呢,真是好福气……”
“什么?!”琉璃如遭雷击。
如果说赵坷不经她的允许擅自退房是让她失望透顶的话,那他沾花惹草朝三暮四就直接让她嫉恶如仇了。
琉璃愣在原地,在对赵坷的爱和怀疑的充满矛盾的撕扯下,进退两难。
“小的这样说,姑娘或许还不信,毕竟这赵坷是皇亲国戚,家财万贯,人又俊美出尘,是无数女子心目中标致的夫君人选。姑娘未曾亲眼所见,定是不肯相信,不过有一件事,姑娘肯定听说过。”
“什么事?”闭上眼睛,琉璃颤声开口,感觉身上的力气要被内心异常矛盾的挣扎消耗净了。
“半个月前,赵坷约左丞相的女儿乘船游玩的事。”
“左丞相的女儿?”琉璃若有所思。
“是啊,据说还让那个喜欢惹是生非的右丞相千金撞上了,二人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不仅双双坠河,还在河里打了起来,这个事可是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啊!”
“……”她想起来了,那个和左丞相的女儿打起来的人,不就是她吗?
那件事,不就是她和赵坷第一次相遇时,发生的吗?
只是那时她只顾着找刘芳的麻烦,完全没留意到当时的情形,如今一回想才发觉,她误打误撞搅乱的,竟是一场郎情妾意的约会!
“哼!”琉璃怒火上涌。
怪不得赵坷会看上那个狂妄自大飞扬跋扈的刘芳,他们两个就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绝配!
不过刘芳只是对自己的对手不仁,他赵坷却是利用自己的相貌身份,欺骗情窦初开懵懂无辜的少女,更加可恶!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也会成为世族公子玩弄的对象,成为一个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蠢货!
真是,奇耻大辱!
“下次再见到那个赵坷,替我告诉他,和皇帝沾亲带故有何用,富可敌国又有何用?!他就是个不知廉耻、十恶不赦的色狼、混蛋!别让我再看见他,否则见一次,打一次,绝不客气!”琉璃道,转身便冲出了房间。
怒火中烧的她并没有看到,那个衣服穿得有些不合身的店小二在她转过身后,脸上露出的诡计得逞的笑容。
“母亲,您找儿臣?”撩开酒楼一间上等客房的门帘,赵坷对端坐在里面的妇人道。
那个妇人,正是刚从宫里出来,双目失明的王太妃,也就是赵坷的生母。
“嗯。诚儿,你过来。”听到声音,王太妃把头转向门口的方向,向赵坷招了招手。
双目失明的人,对声音都是很敏感的,话音一落,听到儿子过来的脚步声,王太妃便毫无偏差地握住了赵坷的手。
“诚儿,你知道,母亲的这双眼睛,是谁毒瞎的。”王太妃幽幽开口,虽双眸紧闭,看不出明显情绪,但从握住赵坷的手陡然加重的力道可知,她对当年那件事无法释怀的恨意,“你我母子在那险象环生的深宫,忍辱负重了十五年,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日盼夜盼,终于盼来了有能力与太后抗衡的一天!如今,太后已经开始忌惮、怀疑我们,诚儿,你知道……”
“母亲不必多言,孩儿都懂!孩儿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那些害过我们母子的人,加倍奉还!孩儿绝不会心慈手软!”闻言,赵坷发誓似地道,目光阴冷,语气狠绝。
这一天,他等了十多年,即使是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赵坷回到茶楼的时候,琉璃已经离开了许久,屋内空空如也,一片冷清。
“琉璃呢?”赵坷蹙眉。
走之前,他告诉过她的,留在这里等他回来。
这个小坏蛋,竟然失约,下次见面,他定会好好罚她。
“属下同主人一同去了太妃那,并不知璃姑娘行踪。”
“岂有此理!”赵坷厉声道,一拍棋盘,黑白棋子交错而落,撒了一地,“竟然敢把璃姑娘一个人留在这里!身为本王的护卫,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主上息怒!”那玄衣男子虽武功高深高大威猛,闻声却如见了猫的耗子,不仅威风扫地,还一个哆嗦,跪在了地上,可见赵坷驭下手段之狠辣。
“属下不知璃姑娘对主人如此重要,疏忽职守,实在该死!”他可不敢说因听闻琉璃力挫王爷贴身近卫的事,觉得她武功高强不需要护卫,才离开的。
冷落主子引以为重的人,会死得很惨。
“这次……”闻言,似觉得自己也有疏漏,赵坷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怒气缓和了些,“先饶了你,不过,从今天起你给本王记住,琉璃对本王而言,就是和太妃一样的存在。告诉其他人,从今以后,你们如何保护太妃,便要如何保护琉璃。赶有任何差池,本王绝不轻饶!你可听明白了?”
“属下听明白了!从今以后,定守护璃姑娘像太妃一样尽心尽力,绝不敢再有丝毫怠慢!”玄衣男子忙道,双手抱拳,以示决心。
“退……”
“五王爷,您回来了?”赵坷刚想让男子退下,那个气走琉璃的店小二便笑着走了进来,“王爷不必担心,方才那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是回家了。她走的时候,还托小的给您捎句话哩!”
“哦?”打量了这个店小二一眼,赵坷的眼底划过一抹狐疑,他微眯双眼,不动声色地开口,“璃姑娘托你,捎了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