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姑娘说,五王爷虽贵为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富甲天下,但她早已心有所属,恐怕要辜负王爷的心意了。还说……”店小二转了转眼珠,欲言又止。
接下来他要说的,才是琉璃的真话。
“还说了什么?”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赵坷挑眉,道。
“那姑娘太有个性,说出的话也惊世骇俗,小的不敢说啊。”
打量了他一眼,赵坷的眉头掠上一丝不悦。
不敢说还来捎信,摆明了别有用心。
他赵坷自从离开皇宫,独立门户之后,还没有人赶牵着他的鼻子走,这个人,真是不知死活。
不知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仗了哪个人的势。
“你说吧。”赵坷道,语气中已带了明显的不悦。
说得不好,本王就杀了你。
似乎对赵坷的不悦没有丝毫察觉,那店小二一脸淡定地继续道:
“那个姑娘说您是个不知廉耻、十恶不赦的色狼、混蛋,从此以后,别再让她看见您,否则见一次,打一次,绝不客气。”
店小二说罢,脸上露出难以自抑的得意之色,不知是因为诡计得逞,还是幸灾乐祸,看得一旁的玄衣男子只想一拳挥过去。
“是吗……”赵坷垂眸,浓密细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眸,挡住了眼底的交替起伏的情绪。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见店小二离开,玄衣男子上前一步,欲言又止。
那个店小二看着明显有古怪,他不想让他就这样离开,却又不敢明说。
刚触了主子逆鳞,他可不敢再有唐突。
主子的喜怒无常心狠手辣,他这个做手下的可是深有体会。
“那个店小二有问题。”就在他纠结要不要开口的时候,赵坷先开了口,“跟着他,找出背后的主谋!”
说到这儿,赵坷声音一顿,眼底划过一抹狠厉:“本王惹得起的,直接杀无赦。”
闻言,玄子男子欣然一笑:
不愧是自己的主子,自己能觉察到的,主人早已了然于胸。
“喏。”玄衣男子道,领命而去。
身为他的暗卫,玄子男子自然知道,主子惹得起的,是哪种层次的人。
其实,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往简单了说,不过除去那个人,往复杂了说,就是那个人以外的,所有人。
主子自身的影响力,加上可买下大宋半壁江山的家财,除了一国之主外,已没有人是他惹不起的。
所以如今主子唯一不敢惹的人,只有那紫禁城内,金銮殿中,可以操控大宋时局的一人而已。
说的简单,是皇上,说的复杂,便是那个野心勃勃、在幕后垂帘听政的太后。
但他知道,凭他主子当今的实力,要成为那个天下无敌的存在,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可是,冤家路窄,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那个招惹主子的,偏偏是那个天下独一无二,主子唯一暂时还不敢惹的人物——皇上。
得知真相的赵坷,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
一个男人,不择手段地插手一桩恋情,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想把对方的恋人,据为己有。
不言而喻,他那个刚登基不久的小皇弟,看上琉璃了。
没想到,他那个养尊处优、注重礼仪纲常的皇帝,竟然会看上一个臭名昭著的女子。
不愧是亲兄弟,连喜欢的女子,都是如此的相似。
可是,怎么会这样,无论是此时朝中的局势,还是琉璃的名声,都不允许他对马琉璃动心啊。
如今,他冒如此大的风险,试图娶这个女人为妃,二人只是在选妃大典上见过一面,而且据说琉璃在大典上出尽了洋相,以赵风身为太子十几年来却无任何绯闻缠身的洁身自好,是不会轻易喜欢上她的……
除非,在选妃大典之前,他便已经认识她了,而且二人之间,有过什么难以忘怀的过往。
思及此,如一道惊雷劈开脑中混沌的疑团,赵坷手中的折扇陡然滑落:
他,姓赵啊!
他查遍了京城所有的赵姓公子,唯独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如今身居大宝,高高在上的皇上。
原来他就是那个,琉璃苦恋五年,念念不忘的赵姓公子?!
他本以为,他冒充了他,麾下又培养了那么多十步杀一人的武林高手,想得到自己心爱的人、斩断她曾经的情缘,易如反掌。
没想到,偏偏天公不作美,让她深爱的那个人,不仅认出了她,喜欢上了她,还具有夺他所爱,让他暂失抵抗之力的能力。
真不知道,是他二人缘分太深,还是他赵坷时运太差。
现在太后已经开始怀疑他,有怀疑就势必会有行动,以他此时的实力,还无法与皇权正面对抗。
既然不能撕破脸,那就看看,到底谁能得到她的心!
“壹,备马!”赵坷厉声道。
皇宫,御花园。
“哈哈哈哈……”听到护卫的回禀,赵风心情大好,脸上因批那些没事找事的奏折而带来的阴云也一扫而光了。
望着红光满面的主子,李秀心中感叹,主子很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只是……
皇上,您确定您为那种棒打冤枉的龌龊行径笑得如此开心,不损害您那正义凛然的帝王形象吗?
不过,似乎在恶搞琉璃这件事上,主子一直乐此不疲,就像上一次弄花她脸上的妆……
“你们这也挑拨得也太狠了,还有没有廉耻心了?!”赵风陡然提高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心上一喜,李秀为主子底线尚存而感到欣慰。
“不过,朕就喜欢你这样的人!”拍了拍侍卫的肩膀,赵风的表情比李秀还欣慰,“来人,赏!”
噗……某人不由得一口老血喷出。
“五哥是个不折不挠的倔脾气,虽一时得手,但也不能大意。继续给朕盯着,有何变故,随时回报。”
“喏。”
望着侍卫离开的背影,赵风似又想起了什么,道:
“李秀,马吉那个案子,你可照朕的意思都吩咐下去了?”
听见主子叫自己,已把某人鄙视到地底下的李秀极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那个刘牧可已经接手?”
“嗯。”有些吃惊地看了赵风一眼,李秀道。
平时连自己圣旨上说了什么都不记得的主,竟把和那个女人有关的事记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