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顾洲穿着特警作战服在新海大街路段设置路障，他们装束整齐，声势浩大，地面上提前放好了拦截车辆的道路围栏和爆胎器。

“大型货车会在夜间频繁出现，现在是凌晨一点十分，预计二十分钟后会有车辆出现。”交警支队的队长看了看手表，他很清楚什么时候会出现重型货车。

一点半，一辆重型皮卡缓缓驶过来，警察用灯光示意车停下来。

“您好，请配合检查，出示您的驾驶证。”

司机乖乖下车，把自己的驾驶证递给韩启，他面色老实，应该是没见过半夜如此大阵仗的清查行动。

“拉的什么？”韩启指了指车厢内。

司机老实回答：“海鲜，拉去鲜货市场的。”

“我们打开查一下。”

司机连忙道：“好的好的，我去开。”

车厢里放着成箱的海鲜食材，大概是从批发市场拉运回来的活的海鲜，所有的保温箱上都绑着好几股绳子，浓重的海鲜味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有警员钻到货车底部，检查底部有没有私藏违禁物品。

“来两个人，拎出来两箱查。”

两个特警小跑过来，麻利地割断了保温箱上的绳子，打开一看，确确实实是海鲜，满满的一箱子扇贝。

“那个呢？”

特警又打开了另一箱，“是龙虾。”

“查一下龙虾和扇贝里面。”

司机有些不乐意，他焦急地说：“警察同志，这食材都太贵了，残次品多了价格就压低了，您可以查查扇贝，龙虾就……”

韩启安慰道：“我们不破坏食材本身的完整，就简单检查一下，放心。”

吴伯宇亲自上手，把一只鲜活的大龙虾拿起来，它欢蹦乱跳的，没什么异常，扇贝里面也干干净净，都是正常的食材。

“正常。”

耳麦里的声音是“无异物，正常。”

接收到指令的韩启向路障组喊了一声，：“放行！”

路障缓缓移动，爆胎器自动收起。

司机见状，频频道谢，警员们帮他把抽查的海鲜产品又抬到车上。

凌晨两点二十，又经过一辆小型货车，在路障前缓缓停下。

“您好，出示驾驶证，谢谢。”交警走到司机那面的窗口对他说。

司机很坦然，从车窗把驾驶证递了出来。

“拉的什么？”

“肉。”

“什么肉？”

“猪肉，羊肉之类的，送到肉禽市场。”

司机的口音非常浓重，但不太像南江市的语言。

“哪儿人？”吴伯宇翻开他的驾驶证。

“台州的。”

台州是皖东省偏南的一个县级乡，那里水产丰富，离九江非常近。

“开下车后门，例行检查。”韩启指了指货车后门。

司机没说什么，跳下车拿着钥匙走到了后门，车厢门必须用钥匙打开。

副驾驶还坐着一个男人，他一直在低着头玩儿手机，游戏的声音比较大，交警只查了司机并没有管他。…

车厢里用塑料袋包裹着肉，还有一些保温箱，里面放着冰冻的生鸡肉。

“打开看看。”

保温箱的盖子一开，冷雾冒了出来，韩启蹲下翻了翻里面，只是生鸡肉。

“后面呢？那一条一条的是什么？”交警用皱着眉头指了指里面长条的东西。

司机解释道：“是全羊，送到蒙餐店的。”

“全羊？”

两个警员从后边使劲儿搬出来一只全羊，特别沉，大概一米三长，他们解开检查，膻肉腥味儿很重，一闻就知道是羊肉的味道。

“放回去吧。”

警员麻利地捆好，再一起抬到车上。

“差不多就走吧。”韩启准备让司机关门放行。

顾洲从前面走了过来，“什么货？”

“羊肉和鸡肉。”

他举起远光手电筒，往车厢内扫了一圈，外面是成箱的整鸡，里面是整羊。

摆放的位置略显奇怪。

“为什么外面放保温箱？”顾洲回头看着已经退到一边抽烟的司机。

司机一头雾水，“我就是开车的，批发市场的老板这么放我也不清楚。”

顾洲站进车厢，又扫了扫里面，几乎都是垒在一起的全羊，每一只都用好几层塑料膜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他突然看见最底下的冷冻全羊非常大，顾洲问司机：“一般全羊都多长。”

司机把烟扔在地上踩了踩，才说：“整羊肉一米三吧，大点一米四五。”

处于最低部的羊大概有一米七左右的长度，比其他羊肉长出来不少。

“把羊肉搬出来，看这只。”

司机有点着急：“警察大哥，快一点噻，迟到了我要扣钱的喽。”

“我们尽快。”

三五个特警上车把那只巨大的全羊搬了下来。

他们三下五除二，就把绳子全部解开，边解开绳子，边往出渗血。

司机也呆滞了，自言自语道：“这羊没冻好喽，血流的这么猛嗷。”

顾洲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开始飘荡血腥味，奇怪的是，拆羊的时候，丝毫没有羊膻味出现。

“顾队，是个人！”

司机吓瘫在地上，口中的烟突然摔落，烟灰被撞碎，散落一地。

司机吓傻后，都不用警员制服他，副驾驶的男人听到动静准备跳下车来看，结果当场被拷了起来。

韩启惊讶地说：“怎么是个人？”

顾洲面色凝重，“送殡仪馆尸检。”

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以极其扭曲的状态呆在塑料膜内，浑身上下都是血淋淋，赤裸裸的肉体展现在众人面前，让人倒吸一口冷气。

“其他人正常检查，刑警一队的和我回去。”顾洲迅速带人坐上警车，两个犯罪嫌疑人被五花大绑的塞进警车。

“警官，我是冤枉的，冤枉的呀！”司机泪眼汪汪地和周围的刑警哭诉，他被绑着手，行动很不便利。

顾洲厉声说：“配合调查。”

警车一路呼啸着行驶，很快就回到了警局，被带回的两个人也必须分开审讯。

顾洲亲自审讯司机。

顾洲：“车是谁的？”

“吴老二的，他是羊肉批发商，我从他那里接货，送到指定地点。”

“货有问题你都不知道，从不点货？”

“我就是个运输的，看货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