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马坡,官军战死近三百人,被俘虏了百余人,逃跑的有三百多人。
必须要咬住逃跑的堵阳兵,跟在他们屁股后头才有机会打进堵阳城,商禹想到此处狠狠喘了两口粗气,捏紧两个拳头在胸前砸在一起。
为了抢时间,商禹把猎户出身、没有受伤的虎狼营士兵全部带上,又快速挑选了一些能在晚上看清东西的士兵,凑足一百来人先一步出发。
先头部队每个人只带了一件武器,盾牌、干粮等通通留在原地,如果有可能商禹恨不得给每个人插上对翅膀。
距离堵阳城只有半里多地了,商禹在山梁上极目眺望,已然可以看到堵阳城外聚集了不少的溃兵,他们正在缓缓的向堵阳城里蠕动。
天助我也!商禹霍然回头,犀利的目光刀一般掠过身后这帮大口喘着气的士兵,虽然眼睛看不到他们每个人,但他知道这些士兵快到极限了。
“兄弟们!我知道你们很累很累,可你们看那儿!”商禹朝着黑暗中零星的光亮方向,用力一挥马鞭。
“堵阳城的大门已经为你们敞开了,那里面有酒有肉有女人,你们有胆子跟我去取吗?”
“有!”
一百多名虎狼营的士兵轰然应诺,他们都是头领的兵,是虎狼锐士!
“虎狼营,进攻!”
商禹扬起手中点钢枪,锋锐的枪尖遥指前方,仿佛要跨越这段空间,一枪将城墙捅破个窟窿。
一百多精心挑选出的虎狼营士兵嘶吼起来,紧紧的攥着手里的武器,英勇顽强的跟着商禹杀奔堵阳城门。
虎狼营山呼海啸般的冲锋根本隐藏不了,幽黑的野地里好像到处都有贼寇,这下子让早已被吓破胆的堵阳溃兵彻底崩溃了。
疯了,都疯了,堵阳溃兵歇斯底里往前拥挤,挠呀、抓呀。
虎狼营的人还没碰到他们的边边呢,好几个受伤严重的堵阳溃兵就被自己人践踏踩死了。
城门洞里的守军早有准备,呼一下子全部挤到城门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开始关闭城门。
呵呵,哪有他们想的那么轻巧。
一人拼命十人难挡,堵在城门洞里的守城士兵根本阻挡不了什么。
在疯狂加拼命的溃兵冲击下,才一会儿的功夫,城门就被冲撞开一个大缺口。
商禹带着一百多精锐,尾随在堵阳溃兵后面,驱赶着溃兵往里冲,不费吹灰之力攻进了堵阳县城。
……
堵阳县衙,陈芮的卧房内,我们的县令大人搂着小妾温润的身子,睡的正香甜呢。
刚刚陈县令和小妾才做完传宗接代的有益活动,迷迷糊糊睡了没多会儿,就被一阵哭爹喊娘的嘈杂声给惊醒了。
县令大人忽一下坐了起来,他的这个举动差点把小妾吓醒,兴许是活动量太大,小美人儿咕哝了一句,慵懒的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陈芮没有心思再睡觉了,吃惊之下直接从床榻上翻身下地,外衣都来不及披上,踩着软鞋焦急地奔出卧房。
自打韩高带着八百守军出了城,陈芮这心里面就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人有时候就是这样。
他一会儿担心蛾贼军队人数超出了他们的预判,韩高大败,甚至有可能全军覆没。
要是发生这种情况,堵阳县的末日可就到了,自己的项上人头……陈县令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后脖领子,入手一片湿凉。
赶紧甩了甩头,可等他转过念头来,陈芮又担心韩高击破蛾贼,斩首颇多。
要知道汉朝首重军功,非功不得封侯、非封侯不得拜相,想做丞相是吧?请参考萧何、曹参、周勃、申屠嘉……
虽然这些都是老黄历了,可韩高如果真在这次动乱里立了大功,等朝廷平息了蛾贼之乱,那韩高的屁股一定会往上挪一挪啊。
现今看来,怕不是第一种情况出现了吧?
打开房门,印入陈芮眼帘的,是天边冲天而起的火光。陈芮闷哼一声,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清瘦的面颊憋得通红通红。
家中的仆人突然闯进了后院儿,惊慌失措道:“老爷!大事不好了,贼寇、贼寇杀进城里了。”
好像是在给仆人的话做注脚,县衙前院儿突兀的响起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陈县令再也支撑不住,扶着门框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哗啦哗啦,一群粗壮的汉子潮水一般,十分粗鲁地涌进了县衙后院儿。
报信儿的仆人惊回头,眼里只有当前一人,身材雄壮手提一杆点钢长枪,虎虎生风地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仆人两股颤颤,噗通趴伏在地上,哆嗦成一团,他想说些求饶的话保命,可牙齿打架,说出的话含混不清,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商禹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摆了摆手道:“放了吧。”
跟着他的虎狼营士兵听到吩咐,便都没去理会这个可怜的仆人。
来到陈芮身前,商禹居高临下审视了一番,忽然展颜笑道:“想必阁下就是陈芮陈县令吧?”
商禹现在即便是在笑,可搭配上他脸上嘴上的血液,森然冷酷的一口大白牙,活脱脱恶鬼凶神一枚。
时间紧迫,商禹也不等陈芮作答,拎小鸡似的掐住他的喉咙,很不客气的把县令大人拽着便走了。
有县令这个人质在手,城里终于集结起来的近二百官军像被人抽掉了三魂七魄,无法组织起对商禹他们的有效进攻。
有不少守军家住在堵阳城里,他们绝不能让贼寇进城祸害了自己的一家老小。
保护家园的愿望和决心激起了这一群守军的血勇,他们紧张的抖动兵器,大声吼叫着杀向虎狼营。
“都给我停下来!停下来!不然本县杀了他的全家,不要啊!”陈芮凄厉嘶喊,平日里的儒雅清淡丢到了九霄云外,他不想死啊。
县令在现代年轻人看来,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放在封建社会里,县令在很多朝代都有个别称,叫做“百里侯”。
破家县令,灭门令尹。一句话足以看出县令在他的管辖范围内,手里操持着多大的权柄。
大汉朝积威日久,朝廷的威严摆在那儿,守军官兵有些人想起了县令大人以前的作为,于是这部分守军开始畏缩了。
守军人心离散,军官与军官之间的命令、军官与陈芮之间的命令,没有一个是一样的,全部是你指东我就说西,满拧。
背靠着堵阳城门,虎狼营士兵被商禹分成两波,轮番交替出战。只要看到守军有射箭的迹象,就马上把陈芮当做挡箭牌祭出去,令守军投鼠忌器。
进城的虎狼营士兵已然是强弩之末,白马坡激烈的战斗,赶往堵阳城的长距离奔跑,抢夺城门的厮杀。
一系列的事情榨干了他们的体力,那原本拿在手里感觉没什么分量的钢刀、长枪,恨不得现在立马丢掉。
双方就这么拉锯消耗着,商禹这凶徒硬是用一百多疲惫之兵撑住了,死死钉在了城门口。
“头领!某来啦!兄弟们,杀呀!”高良才的破锣嗓此时在商禹听来,比小姐姐的声音还好听十倍。这个铁憨憨,可算是来了。
“哈哈哈哈哈……”商禹仰天长啸,真是痛快呀!这一把稳了稳了!
彻底消灭了堵阳城的反抗力量后,商禹将虎狼营集合在一起,朗声宣布道:“兄弟们,我答应你们的金银、粮食和女人,现在马上就兑现!”
吼!
虎狼营的士兵们野兽般狂呼怒啸起来,整个堵阳城都在瑟瑟发抖。
“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敢祸害穷苦百姓,杀无赦!”
商禹长枪杵地,青石地砖当啷一声脆响,狼一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虎狼营的士兵。
极度亢奋的士兵们没有一人敢与之对视,霎时间全变成了温顺的绵羊,一个个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记住我说的话,谁要是敢不遵我号令,别说我不讲情面。都滚吧!”商禹振臂一挥,虎狼营的士兵嗷嗷叫的分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