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苏城询问的声音刚传到她的耳朵里,她的余光就透过苏城看见了另一个人的侧颜。
在那人转过来的时候,梁墨不自觉睁大了双眼,她没再看苏城直接说了句回见,与他擦身而过,跑了过去。
绿灯开启,一辆又一辆的汽车驶过,等到梁墨躲过那些车子跑到那里的时候,那人却没了踪迹。
她站在原地,来回眺望的时候,苏城也着急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梁墨,你怎么了?吓死我了,你突然闯红灯,要是出什么事情怎么办?”
梁墨转着身子来回往远处看着,那人真的没了踪迹。
“梁墨?梁墨?”苏城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喊了两声,梁墨似乎放弃了什么转头看向他,“嗯?”
“你在找什么吗?”
梁墨垂下了眸子,摇了摇头,“没事,怎么?有事?”
苏城笑道:“这不是你说我像一个故人吗?我想问问我是跟谁长得像吗?”
梁墨沉默着,刚才她一直猜想苏城可能就是苏志,但是她刚刚无意中见到的那个人,长得和苏志一模一样。
看着苏城的脸,她对自己的想法有了怀疑。
“嗯?”苏城用手摸了下自己的鼻子,笑道:“我鼻子上有什么东西吗?”
梁墨抿唇摇了摇头,“没事,我先走了。”
苏城一身板正地站在那里,望着梁墨略有些慌张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看向了一旁的广告牌,在广告牌的底下,半露着一双男人的脚。
梁墨左手搭在右胳膊上,若有所思地在街道上走着。
苏兢已经出了狱,那这样的话,苏志很有可能在清城陪着苏兢。
那刚刚看到的那个长得很像苏志的人,有很大的几率是苏志。
那这样的话,苏志和苏城之间,也就没有联系了。
苏兢母亲病重,不可能长途奔波,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苏志和苏兢母亲一直待在清城。
那,是谁接济的他们,或者说,到底是说把他们藏了起来?
清城能这么做的人,应该不多吧?
等到梁墨回去的时候,正巧看见叔叔的车在不远处开了过去。
客厅里热热闹闹的,梁遂的声音最大,期间还掺杂着何方嘴里噎着东西的声音。
梁墨刚刚进到客厅,几双眼睛双双看了过来。
“姐姐好!”何方手里拿着陈姨最拿手的荷花酥,冲她挥着手。
“姐姐!”还有前不久看见过的沈穗。
梁遂走了过来,接过了她手里的包,一只手下意识伸向了梁墨的脸颊上。
梁墨轻微躲了下,“干嘛?”
“姐,你怎么了?脸色有些不好。”
梁遂眼睛亮亮的,有些担心。
梁墨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刚才回来的时候吹了会风。”
她偏头看过去,何方、沈穗、施宁都安安稳稳地坐在沙发上,露着礼貌客气的微笑。
“你们好,你们先玩,我先上楼休息下。”
施宁和沈穗相互看了眼,停下了手里的东西。
何方凑到梁遂身边,“梁姐姐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
梁遂无意中瞥到了桌子上的葡萄果茶,他表情有些舒缓,拿起杯子走了上去。
“姐”
刚喊完梁墨房间的门就开了一条缝。
梁遂走了进去,梁墨此时正站在阳台,双手抱胸,一身生人勿扰的气势。
“姐,喝茶。”
梁墨扫了他手里的东西一眼,将葡萄果茶接了过来,抿了口,问道:“叔叔干什么去了?”
“上班吧?”
“我记得他今天不是不去了吗?”
梁遂晃了晃头,立马定住,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看着她,“我知道了!好像听杨叔说了,要去相亲。”
“相亲?”
想想也正常,叔叔才三十八,也没听过什么绯闻,身边也没什么女人,是该找一个了。
“姐,你今天心情不好啊?”
梁遂靠在墙上,微笑着看着她。
梁墨轻轻抬头,眼睛扫了下他的那不怀好意的笑容,“怎么?”
梁遂笑笑,“没事,就是问问。”
“还可以。”
“那我跟你说一个事?”梁遂试探性地说道,眉头逐渐不平整。
梁墨这才转过身正对着他,他点儿啷当地靠着墙,腿微微弯曲着,这样看的话,梁墨能平视着他。
“是要说下学期开学去容大做交换生的事?”
梁遂怔住,无辜的双眼此时满是疑问。
“你,你怎么知道?”
“呵”梁墨轻轻笑道,“不得不说,你胆子肥了。”
梁遂立马站好,低着头,蔫巴住,“姐姐,我真的是”
“停。”梁墨看了眼他委屈巴巴的表情,不自觉笑了下,很快收了起来,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
“我不回容市了。”
梁墨的这句话像个大炸弹一样在他的心里猛然炸裂,梁遂睁着比原来更大的眼睛,震惊地看着她,“姐,你,你说什么?”
梁墨悠悠重复道:“我最近都不会回容市了。”
梁遂的脸一秒变成了苦瓜,梁墨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强制性地压制住上扬的嘴角。
“啊”
“怎么?不去了?”
梁遂不甘心地摇了摇头,“我都和学校说好了,变卦不太好。”
“那就好!”
“好??”梁遂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原来姐姐都嫌弃自己到这种地步了?躲着他?
梁墨无视他的表情,回过头去,“当然好了,看来我们阿遂是一个说到做到,善良果断的好人啊!”
“??”他怎么觉得这不像夸他的话?
看着梁遂一脸懵,她也不好再骗他。
“好了,你可以收起你的表情了,我过两天就回去。”
经过大喜大悲的梁遂此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他反应了过来,迟疑地问道:“姐姐不该生我气吗?”
“刚听到的时候也许吧。”
“那为什么又不怪了?”
梁墨偏头看向他,又看向了门外,故作思考状,“也许,你应该感谢一下沈穗。”
“沈穗?”
梁墨眼底含着笑意,沉默不语。
梁遂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走出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沈穗的。
也许,自己应该跟她道一声感谢。
等到几个人离开,梁述的车才渐渐驶来。
他进来的时候,梁墨和梁遂正坐在餐桌前等着梁述来吃饭。
陈姨将最后一个菜端了出来,抬头看见风尘仆仆归来的梁述,喊道:“先生回来了,快洗洗坐下来吃饭吧。”
梁述轻轻褪去了外套,白色的衬衫称的梁述的皮肤更加白嫩。
他坐在位子上,看了眼梁遂,“看什么呢?”
梁遂嘿嘿笑道:“叔叔,你这么大年纪了,皮肤为什么还是这么好啊!”
梁述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说话怎么没大没小的?”
“哪有?我这不是夸您吗?”
“没听出来!”梁述的语气有些疲惫,他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梁墨,问道:“墨墨今天做什么去了?”
突然被ue到,梁墨有些呆愣地看过去,“我?就是去溜达了一会儿。”
梁述点了点头,“下次出门记得带手机,联系不到你叔叔有些不放心。”
“叔叔你这有些偏心啊,我没带手机出去的时候,你找不到我也不担心!”
“……”梁述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梁墨没注意梁遂的话,点了点头,“这次洗完澡之后忘了带,怎么,叔叔找我有事?”
“没什么事,这么多年了,清城变了很多,我怕你出事。”
梁墨颔首,“嗯,我下次注意。”
梁遂憨憨探过头,“叔叔,听说你今天去相亲了?”
梁述挑眉看着他,“听谁说?”
“我才不告诉你呢!”梁述敛起好奇的神情,“每次我告诉你了你就总是针对人家,杨叔都警告我很多次了。”
“杨助理?”梁述扬起声调,梁遂一脸惊讶的表情,“我天,你怎么知道?”
“……”
“……”
梁墨闷声咳了下,看向梁述,低声说道:“叔叔你都把阿遂教傻了。”
“……”
“……”
“说嘛说嘛,叔叔,未来婶婶长什么样子?”
梁述瞥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是会算卦吗?”
“但是我也算不出来这个啊!”
梁述若有所思道:“看来还是学业不精,还好学习下吧,算出来跟我讲下!”
梁述站了起来,“我吃饱了,你们早点休息。”
“啊?叔叔,你还真不说啊!”
等到梁述上楼,梁遂才看向梁墨,“姐,你觉得?”
“我?”
“嗯!”
梁墨鼻子动了两下,“有两个。”
“两个?”
“对,叔叔身上有两种女士香水,很浓,应该靠得很近才染上的那种。”
“哇!”梁遂张开了嘴巴,“叔叔这艳福不浅啊!”
过了一会儿,他皱了皱眉头,“不对啊,杨叔告诉我今天叔叔只见了一个。”
“一个?”梁墨蹙眉,闻着香味不对啊,明明就是两个女人,“有没有可能有个女人直接摔倒在了叔叔身上?”
梁遂猛摇头,“叔叔可是有很强的洁癖,以前碰到好多这种生扑的,没一个得逞的,叔叔的身手可比一些人好太多了。”
梁墨沉思着,梁遂却拿起了手机,骂骂咧咧地打开了杨助理的微信,吐槽他情报有误。
梁遂拉着梁墨想着出去玩,昨天他们几个来他家就是来商量这件事的。
他想着梁墨反正也没什么事情,也可以一起去。
几个人准备去滑雪,正好附近有滑雪场,梁遂带着梁墨先来买点喝的,两人刚刚来到了附近的商店里,就被一个女声吸引了过去。
女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整洁大方,整个人透露着贵气,她微笑着走了过来,“是阿遂和墨墨吧?”
梁遂往前迈了点,梁墨的半个肩膀都被梁遂挡在身后,他问道:“对,您是?”
“我姓周,前两天和你们叔叔见面的那位。”
“周”梁遂顿住,他是该喊姐姐还是阿姨?
三十岁就喊阿姨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梁墨接过话来,“周姨好。”
周原点了点头,“你们两个在这里是有什么要买的吗?”
“我们去买点水。”
周原点了点头,“去隔壁滑雪?”
梁墨点了点头,“周姨在这里是?”
“这家商场是我前几年开的,定时过来看看。”
“嗯!”梁墨不知道说什么了,看了梁遂一眼,梁遂无奈,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周原笑道:“不必紧张,我就是看你们喜欢,所以才来同你们说会话的。”
梁墨听这意思,一时半会之间是走不了了。
她进退有度地说道:“那边实在是有朋友等,坐下聊聊恐怕得等到以后周姨来家里了。”
周原笑了笑,饶有兴趣地看着梁墨,这孩子确实聪明。
“我已经让人送水过来了,你们且等一会儿。”
“嗯,谢谢周姨。”
周原看着他们两个,把他们引到了一个不远的休息区。
“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在你们叔叔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
“叔叔身边的女人?”梁遂愣住,他看向梁墨,一脸懵,“叔叔一向洁身自好,怎么可能身边会有人呢?”
“嗯。”周原双手握着放在腿上,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打听过,梁述身边确实没什么女人。”
梁墨迟疑地问道:“是周姨和叔叔相亲的时候出来了个女人吗?”
周原现在倒是对梁墨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她点了点头,“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我闻到了叔叔身上的香水味,一种是您身上的,另一个种倒是还没闻到。”
“好孩子”周原这么说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们两个才差几岁。
“那天我和梁述正在相亲吃饭,一个女人就冲了进来,眼里似乎带着不甘。他们两个争执了一会儿,那个女人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梁述什么都没说,我当时并没问什么,现在想想,我似乎应该过问一下。”
梁遂一脸震惊地看向梁墨,用眼神示意着她:叔叔原来这么放浪?金屋藏娇?但是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您是在怀疑叔叔脚踏两只船?”梁墨现在也有了些迟疑,眼前这个人似乎不像会撒谎的人。
“当然不是!”周原笑道:“只是婚姻就像做生意,对方一定是最可信的人才最可靠,我要的,是和我一起奋斗的人,而不是被这种儿女情长所牵着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