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警官,快过来。”
陆争冲梁墨看了眼,几个人一起跑了上去。
案发地点是在离许砚家不远的一个酒店了,周围临近众多娱乐场所,唱、网吧,还有一系列黑暗交易。
陆争和喻疏白先跑了进去,在看到死者后,下意识地都退了一步,用身子挡住了后面跑上来的几个女生。
梁墨扣住了喻疏白的手,绕过他们两个走了进去。
首先入目的是地上拿一道又一道的血迹,死者躺在中间,短发洒落满地,瞳孔尽散,衣冠不整,满目狼藉。
“阿墨。”喻疏白连忙扶住颤动了两下不自觉往后退的梁墨,低声问道:“还好吗?”
梁墨有轻微晕血的毛病,他知道。
满脸煞白的梁墨扶着他的手站好,摇了摇头。
她一开始就有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真实场景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
先不说死者死相有多惨,就单单说这周围,红色的血液为主,碎发掺杂,倒让人不寒而栗。
周围还伴着稀稀疏疏、不大不小的哭泣声,正前方的应该就蒋老爷子了。
上次见过的周法医正在死者旁边,梁墨轻轻踮脚过去,蹲在周法医身边,偏了下头,有些不自然地问道:“周先生,怎么样?”
周钰听见声音朝她看了过去,有些惊讶,“又是你这个小姑娘?”
“是。”周钰对她的印象很深,很聪明的一个姑娘,他指了指身体的心脏部位,“这里应该是致命伤。”
梁墨探头看过去,只见蒋思思身上满是淤青,看来死前受了不小的磨难。
“心脏?”
“对!”周钰挑开她心脏部位破损的衣服,因为眼帘的是一个又粗又深的伤口。
不像是刀伤,反而是粗大的钝器。
“这是什么伤口?好像从来没见过。”梁墨不禁问了出来。
此时的周钰也犯了难,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这种伤口还真没见过。
他摇了摇头,“恐怕需要点时间才能知道。”
蒋老爷子此时发了怒,用拐棍使用的戳了戳地,他妻子扶着他,他手放在心脏上,满目怒睁地说道:“你能不能行了?怎么?我们容市没有更好的法医吗?”
陆争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说道:“蒋先生,我们知道您伤心,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请您相信我们。”
“哼!”蒋老爷子闷声猛哼一声,他的妻子在小声抽泣着。
容市的刑警队长邢迟跑了进来,恰好听见几个人的对话,他看向门前的身影顿了下,走过来。
“蒋先生,您放心,我们容市刑警支队一定将事情调查清楚,您放心,肯定给令千金一个交代。”
喻疏白将梁墨拉了起来,两个人站着看着周边的一切,似乎总是觉得哪里有些破绽,又感觉有一些隐藏的角落他们没有看见。
“许砚呢?”
就算她问的再小声,不远处的蒋老爷子也听见了,他猛然将拐杖冲梁墨一扔,喻疏白手疾眼快地搂着她躲了过去。
“你滚!看来你是许砚那个混账派过来的?警察都不管吗?凭什么一个混账东西的狗腿也能混进来了?”
“蒋先生请你说话注意一点。”喻疏白板着脸说道。
“你又是什么东西?还敢来我面前说话。”
陆争将他们两个人拉到身后,“蒋先生,这是我请过来的我们支队的顾问和专家,他们两个的加入可以让我们更快的查清真相。”
“呵!”蒋老爷扫了他们两个一眼,冷哼道:“就你们几个?是不是我蒋家的影响力不行了?你们厅长呢?我要见你们厅长。”
“不好意思,我们厅长在忙着别的人。”喻疏白冷眼扫了下他,浑身散发出的寒意让人忍俊不禁。
蒋夫人拍了拍他的手,眼眶哭得红肿,冲梁墨点了下头,“不好意思了,我先生也是因为太伤心,一时之间难以把控,请不要介意。你们快点查案吧,求求你们一定要给我女儿一个交代。”
陆争点了点头,在想要出来的时候,被容市刑警支队队长白了一眼,他还有些懵。
梁墨跟陆争他们走了出来,在看到现场后,梁墨大概有了个初印象。
她继续问道:“许砚呢?”
“我们支队也是不久前刚刚赶过来的,案发第一时间接手的容市刑警支队。”
陆争想了想刚来的场景,说道:“我们刚来的时候他们正好将许砚抓捕,听说他一直在现场。”
“一直在现场?”梁墨思考着,“我刚才看了看那个酒店,隔音很好,密闭性很强,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许砚应该目睹了蒋思思的死亡。”
“确实有道理。”
“但是,他做出这种事情的动机是什么?”
陆争想了想刚才审问蒋思思身边的小助理,“听蒋思思助理说,蒋家和许家有婚约,而许砚一直不喜欢蒋思思,曾经多次恐吓蒋思思。”
“恐吓蒋思思的话,那她为什么还和许砚在同一家酒店,她不应该躲许砚躲得远远的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虽然恐吓,但是架不住蒋思思喜欢许砚啊!这次许砚从清城回来,蒋思思跟他跟得更紧了。”
梁墨有些懵,所以她喜欢威胁她的人?
陆争解释道:“小助理说的恐吓她并没亲耳听过,反而是观察到蒋思思每次见完许砚之后面色惨白,好像受到惊吓般猜测的。”
“猜测的话还能当证据?”
“当然不能!”陆争解释道,“将许砚抓捕是因为在监控里显示蒋思思是和许砚一起下的电梯,然后再没有什么人进去过。”
“酒店周围都查过了吗?”
“嗯,问过酒店经理了,所有的地方都查过了。”
梁墨皱了皱眉头,“酒店经理?出了这么大的事,酒店老板不在吗?”
陆争:“听说他们老板不是本市人,所以把酒店交给了经理打理。”
梁墨脑海里想起蒋思思死的模样,眼神飘忽不定。
旁边的喻疏白看了陆争一眼,示意他去了旁边。
“怎么了?”
喻疏白表情沉重地说道:“有些话我不适合当着阿墨面讲,但是,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哪里?”
“许砚从清城回容市,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许砚也是在去了清城之后变得很奇怪的。”
陆争迟疑道:“你是说,这一切可能和清城有关?”
“我觉得蒋老爷子应该知道些什么。”喻疏白仔细回想着蒋老爷子的一举一动,他继续说道:“容市既临清城又临海市,为什么指名要海市参与。他刚才的表现对海市的人诸多不满,但他始终没提出来要换清城的,也许,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那我们去问问蒋老爷子?”
喻疏白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时候不应该直接问蒋老爷子,死的是他最喜爱的女儿,如果能说出来的话,他早就说了。”
陆争有些迟疑,问道:“去调查清城和许砚所接触的所有人?”
喻疏白点了点头,“许砚本来是要和陆氏集团签订合约的,不知道为什么临时改变和梁氏签了约,我怀疑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你是要我”陆争看向在一旁思考的梁墨,他皱了皱眉头,“这不太好吧?梁墨可是这个案子的冲锋军,我要去调查她的叔叔,在她的身后捅刀子这”
喻疏白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没有说一定是她的叔叔,只是让你调查下这里面的猫腻,也许这是我们破案的关键因素。”
梁墨似乎想到了什么,刚抬头想告诉他们的时候才发现面前没有了人。
她转身看过去,喻疏白和许砚正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梁墨跑了过去,站到喻疏白身边看着他,“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
喻疏白看了眼陆争,陆争立马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在交流案情。”
梁墨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对了,我刚才都没有发现任何的作案工具,是你们把它拿走了吗?”
陆争摇了摇头,“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容市刑警支队的人并没有和我们交涉。”
“那你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干站着吗?”
“诶你这”喻疏白一把拦住指着梁墨鼻子想要讲道理的陆争,“说正事。”
“容市警察局我认识几个人,到时候我自己去交涉。”梁墨看了下手表,“陆争,容市刑警支队队长可是一直记恨着你呢,你再不干活,人家倒让你们滚回你们地方的时候了。”
“你”
陆争无力反驳,确实像她说的那样,容市刑警支队队长邢迟和陆争曾经是大学同学,还是拜把子的那种。
到底是因为什么分崩离析的,她还真不知道。
当时只记得他们在国外一起抓毒窝的时候,曾经见过两个人的相处。
一句话可以概括:陆争像是刨了邢迟家祖坟一样。
喻疏白牵起梁墨的手朝陆争看了一眼,示意他快去查。
到了警察局,见到了那和喻疏白一同出车祸时做笔录时遇见的那个警察。
警察抬眼看了下进来的人,眯了眯眼,有些眼熟。
“你不是那个审问很厉害的姑娘吗?怎么又来做笔录?”
梁墨笑了笑,摇了摇头,“警察叔叔,我有些事想找邢迟问下。”
那个警察转眼看向了另一旁站着的喻疏白,他说道:“是你啊小伙子!”
他曾经还想挖他过来呢,容市的人给海市的警察局打工确实有所不妥,应该为自己城市做贡献才对呀!
“怎么了?小伙子是想通了?要来我们容市干?”
梁墨无奈中看了眼喻疏白,她低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才发现那个警察身上写的名字:佟清。
“佟警察,麻烦了,蒋家那个案子正好也是我们调查的,所以想着来交涉下,问下具体情况。”
佟清似乎有些犯难,说道:“他没在这里,应该去了看守所,犯罪嫌疑人关的地方,应该是在那里审问呢。”
梁墨点了点头,“谢谢啊佟警察。”
等到两人转身的时候,佟清喊道:“他脾气不太好,你们多谦让他一些就好了。”
“我觉得你想问的邢迟有没有拿走那些作案工具可以不用问了。”
梁墨停住脚步,不解地看着他。
喻疏白解释道:“现场是没有作案工具的,死者身上的伤全都可以拳头打出来,心脏部位的凶器他更拿不走,而且法医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究竟是被什么所伤。”
“那验下许砚身上不属于他的皮肤发质什么的,看有没有别的指纹。”
如果死者挣扎的话,她身上乃至于许砚身上都会留下对方的痕迹。
“如果没有凶器的话,那肯定是凶手藏起来了,但是监控里并没有显示有别的人,那是不是可以考虑那个酒店里还有一个密室?或者是说酒店房间的不远处还有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
喻疏白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想法就被一通电话打断了,看见陆争的名字接了起来。
“老喻,告诉梁墨一声,蒋思思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是凌晨死亡,而且身体里并未检查出什么,应该不是为色所杀。”
喻疏白的手机音量很大,站在一旁的梁墨不注意听也听见了。
她点了点头,“假设许砚是凶手的话,他为什么要杀蒋思思呢?难道就是因为她光缠着自己?这个理由有点不充分。假设许砚不是凶手的话,那酒店肯定古怪的,为什么平白无故会出现蒋思思心脏处的凶器,又为什么会有监控会那么巧的没录过那里?”
“你怎么想?”
“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梁墨踩着几厘米的高跟鞋脚踏实地地在前面走着,与地发出一声又一声悦耳的摩擦声,她本来就高,这一踩高跟鞋她立马气场两米八。
在还没见到邢迟人的时候,他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进来。
“如果你再不说话的话,就是默认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你最好想清楚。到底是翻案崛起,还是领罪就义?”
扣扣
梁墨敲了两下门,邢迟一脸不耐烦地看了过来,“干什么?”
“你好,我是海市刑警支队顾问梁墨,想找您问一些事情。”
邢迟扫了她一眼,一听到海市这两个字更加厌烦,“没看到我这里正在审人吗?海市的就可以不遵守规则了?”
梁墨缄口。
正当她想退出去的时候,许砚看见了她。
在里面看着他的两个警察一下子没守住,许砚像疯了一样冲她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