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1章 我都觉得不值得了(1 / 1)乔妮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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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说完这句话后笑着背对着她往前面走着,梁墨往前望去,黑灰色笼罩。

再往前去的路上,钟表的声音隐隐作响,声音越来越大。

女孩站在尽头的门前,邪笑着看着她,“怎么?姐姐不敢吗?”

“呵”在梁墨拉门的时候,手腕被那个女孩拉住,她不解地看过去,女孩身上的黑气渐渐消失,留下的是一张纯净的脸。

那时候的梁墨眉眼清秀,水汪汪的眼睛里似乎藏了千言万语。

而面前的女孩此时就是这样的表情,手腕上的手抓的似乎更紧了,“姐姐,不过去了好吗?”

“怎么?不是你让我过去的吗?”

她慌乱地摇着头,眼睛里含着泪光,真像是变了一个人,如果没穿着一样的衣服的话。

“不是我,不是我。”她声音里带着哭腔,似乎不想面对这扇门背后的东西。

梁墨有了一些迟疑,她看着这扇黑色的大门,明明门把手就在自己手里,却还感觉离她很远。

“哈哈哈”女孩身上再次缠绕着黑气,眼神突变,放在梁墨手腕上的手挑眉松开,“哦?还不进去吗?”

她像是换了一个人。

也许,她们本就不是一个人。

“别去,姐姐。”

“怎么?不敢吗?”

两种声音,两个人,一直在她耳边、眼前打转,她双手一挥,两个人都不见了。

只留下当当的钟表声,以及面前的黑色大门。

梁墨看着那只离门最近的手,攥拳松开,松开再攥拳,很久。

“小梁总,您怎么在这?”

这声音,有点像是爸爸生前秘书的声音,梁墨伸出手握住门把手,往里拉的瞬间

梁墨睁开了眼睛,喻疏白的脸印在了她的眼睛里。

他有些担心,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发现她的眼睛并未随着他的手看,“阿墨?”

“阿墨?阿墨?”

梁墨终于回了神,她这才意识过来自己已经醒了。

“小喻医生。”因为睡得时间太久,声音都沙哑了很多。

“来,喝水。”梁墨看着递到眼前的杯子,又将眼神移到手上,那手与梦境的手重合,她有些走神。

“阿墨?你怎么了?”喻疏白的声音入了她的耳朵,只不过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她都能忽略。

“是生病了吗?还是吃坏身体了?”

她渐渐回神,抿了口水,喻疏白双手捧着她的脸,左右端详着。

“是有些苍白。”

梁墨被迫抬起头看向他,眼睛突然扫到了他左眉骨上的疤痕,眼睛细微地眯了下。

她抬起手,指肚在碰到他疤痕的时候感觉到手下的人明显一怔,连望向她的眼神都变了很多。

“你”

喻疏白怔住,他现在应该问什么?问是不是你的记忆都恢复了?还是问你为什么要摸我的疤?

这两个问题好像都不行,他沉默着。

“是我弄的吧?”她的语气里明明是普通的询问声,但是在他眼里,那明明里面带着怜惜。

他住着她的手,从脸上移下来,“没有,我自己磕得。”

“如果是的话我就得负责啊!那很遗憾。”

“啊?”喻疏白严肃和紧张相互交叉着,他连忙挥了挥手,“不是,是你弄的,但也不是直接弄的,是间接,间接懂吧?就是不没动手,是窗户动的手。”

他有些紧张地说了一堆,也并不知道有没有说清楚。

但是梁墨却听到了重点,窗户?

看来昨晚做的梦,里面发生的事情是真是存在的。

她自嘲地笑了笑,笑得喻疏白很懵。

“没事,就是觉得小喻医生很好。”

“那我是说清楚了?”

她点了点头。

“那就好。”他拿出一个床上桌子,把粥摆上,“你尝尝,我刚才看你出了那么多汗,一定是又渴又饿,快吃吧。”

“你呢?”

“我一会儿再去。”他说着就拿起了手边的苹果,“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不过,医生可以远离你,但不代表我。”

梁墨笑着伸手去抢他的苹果,因为她最近身体不好,喻疏白只敢躲着,被她抓着胳膊压了下来,心满意足地咬了口。

“不要多吃,你胃不好,这有点凉。”

“你热热不就好了?”

“那它就没有灵魂了。”梁墨一脸严肃回答道。

“是么?”喻疏白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杯加热的柠檬汁,可惜地说道:“这个柠檬是被热死的,没有灵魂了,但是它”

喻疏白啧啧尝了一口,“变得甜了。”

“你!”

明明知道她柠檬过敏,还要来馋她。

“你今天要去找叔叔或者苏兢吗?”

梁墨听见这两个名词的时候脸色一下就变了,喻疏白虽然知道此时提起她们两个有些不好,但是还是说了出来。

“苏兢明显就是故意让我看见她和叔叔是一起的,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和叔叔明面上斗起来,而她帮叔叔。按着她的想法走,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那你想?”

“先不动,苏兢知道我来了,如果我还没任何动静的话,她一定会做一些事情,到时候见招拆招,说不定,还能跟她来一个暗箭难防。”

“那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喻疏白看着她眼神闪烁,心里有了些想法,没直接表达出来。

梁墨将小桌子拿到了一边,她晃了晃头,“先睡一会儿,醒来再说吧!”

说着她重新钻进了被子里,喻疏白低头看着她,别上眼睛松了口气,“那就这样吧,反正也不急,你先养好身体。”

喻疏白的并未走远,仅仅是在一旁看着她,而背对着他的人,眼睛缓缓睁开。

她蜷缩在被子里面,双手抱着膝盖。

那个梦境是真的,也就是说她听到的那些梁述对苏兢说的话是真的,也进一步证实,梁述确实是那个给自己注射致幻剂的背后之人。

所以许砚才会在见到叔叔之后,变得那么不正常,原来是叔叔。

奇怪,明明之前就已经猜到是叔叔,但是在确定的时候心里还是拧着疼。

是因为以前的自己还心怀侥幸吗?

可能吧。

所以在得到实锤的时候,自己心里竟然是涩涩的。

在国外的时候,经常有人说她性情薄凉,竟真真在国外待了八年,八年时间里,她基本上就回去了那么两次。

她并没有什么朋友,那些同学也不过是泛泛之交,躲起来一起吐槽她。

那时候她不爱说话,竟叫那些人认为自己英语不好,用英语从小上下从里到外地说着她,其中还不断夹杂着一些碎角料的语言。

齐允曾经问她当时是怎么做的?她说:“我直接用语言回怼过去了,还用了英语法文三门语言。”

但是如果要问现在的她应该怎么办,她应该会说无视吧,然后走掉。

其实那时候的性格很好,但是我总想变得更好,所以现在,适得其反,更差了。

但她真的性情薄凉吗?

如果薄凉的话,她会如此在意吗?

也该在意的,毕竟是条人命。

说来也是可笑,自己的亲叔叔竟然想要自己的性命,他想要,拿去便是,为什么还要让她经历那些。

她是犯了什么错,所以才要惩罚吗?

梁墨闭上了眼睛,一颗又一颗的眼泪顺着眼角浸湿了枕头。

喻疏白看过去,她的背影很单薄,但是就这样单薄的身子,居然能给自己撑起一片天。

她虽然没动,但是他的心更揪了。

如果不是清醒着,谁能保持一个动作一直又一直下去。

梁墨此时正处于一个接受期,他帮不了她。

当年的事情帮了,所以让她浪费了八年的时间。如今,也算是这件事情被终结了。

只不过终结的有些慢,还需要一些过程。

梁墨紧闭着眼睛,大脑像是她不能控制似的,一直在想她不想想的事情,有些疼。

心里很难受,但说不上来哪里难受,就是觉得自己曾经所信仰的事情全都土崩瓦解。

看着她的胳膊动了,在一旁坐着的喻疏白握着拳头,要她自己走出来,但是万一走不出来呢?他没想这种万一。

“阿墨?”终归是没忍住,出了声。

他缓缓走向前,“你没有睡着吧?”

床上的人仅仅是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他无奈地扬起嘴角,坐在她的床边,手放在了她盖着被子的腰身上。

“知道你没睡,那就给你讲个故事吧!”

喻疏白脑海里像是闪了电影般,关于他小时候的事情也能信手拈来。

“我那时候上高中,喜欢打篮球,天天溜出去打,被教导主任罚了很多次。后来他让我叫家长,你猜怎么,我爸正是他老婆的主治医生。

他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直逃课到了高一下学期,我遇见了一个人。

她很聪明,非常聪明,她比我还小点,在医院里住了一年多了。虽然没有上过高中,但是她在看见那些题后又看了看书就能很快的解出来。

那时候有攀比心,还有自尊心,觉得有些丢人,就开始勤学苦练。她的解法简单,步骤详细,所以也非常感谢她能带着我一起学习。

就像我现在带着你一样,虽然不能为你做些什么,但总好过于没有陪着你。

阿墨,其实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啊,无论你是强大到我要依靠,但是柔弱到要依靠我,我都可以的。”

“小喻医生”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很真,他也终于松了口气。

“我当时出院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在梦境里看的也不太真,里面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断断续续地也没能连续上。

喻疏白想着她那段时间的反常,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

无论他用了什么办法,她都没有办法恢复记忆,唤醒她。

“明明出院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了,那些致幻剂也已经听了很长时间对你的身体没多大的损耗了,精神上虽然不太好,但也足够你能够好好热爱自然好好拍个照了。

我当时想了很多地方,还让父亲跟你办了入学手续,我觉得有你在我身边,就是我的知识存储库了。”

梁墨渐渐转过身,平躺着看着他。

“那时候真的觉得可以一起上大学、一起做喜欢的事情,当时最想和你一起做的,就是我去打篮球,然后让你在地下看着,我进球的时候你叫的很大声,不进球的话,跟你买礼物。”

那时候的想法很天真,就想着这样一辈子平平淡淡地就很好。

可是,世界上总会有那么多糟心的事情?

“你一开始在家里的时候很好,在补高中的知识,累了就会去写生,但在家里画的最多的也就是我。

可是后来,你突然变得疾言厉色,对一件小事就念念不放。我本以为那是你的本心,却越来越觉得不一样了。

经常不认人,又互相……说话不太中听。”

“伤到你了?”

“不是,我知道阿墨不是这样的人,她说完肯定会后悔,所以,不想让她后悔。”

“小喻医生,当时的你,也活得很累吧?”她无精打采,又像是充满了力量。

他如沐浴春风地笑着,看向她的眼神都温柔了许多。

“是有些累,但是在看到你的那刻,就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

“现在也觉得值得吗?”

“为什么不呢?”喻疏白一脸认真地看着她,眼睛里闪着光,似乎是细碎的星星。

她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我都觉得不值得了。”

她像是个流星,正在陨落。

“很意外吧?意外我根本想自己活得轻松一些,意外到你问我什么,我都不知道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意外,而她和他也不例外了。

“那时候的我是不是活得很辛苦啊?”

她撤下了手上戴着的表,还有手链,那次割腕真的严重了,就真的就不回来了。

其实嘴上说忘记一些事是很容易的。

手腕在光的照射下白皙发亮,只不过仔细看过去,就能看见她手腕处的疤痕。

“我那时候一直觉得是我自己的问题,就像颈纹一样,时间久了,自然就留下痕迹了。”她苦笑着,“那时候的自己,因为想不开所以才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吧?”

我都知道这些事情了,还不够极端吗?

那,那时候的自己到底在经历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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