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21章 何煦(1 / 1)乔妮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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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轻拂过,在树枝上挂着的一串紫色风铃叮铃铃的唱着曲子。

树下一张躺椅,躺椅上躺着一个人。

“先生,有人找。”

躺椅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眼里比以前多了份沧桑。

“小姐,这边请。”

梁墨随着一个阿姨走了过来,远远的望去,像是一个上了岁数的人在大树底下乘凉。

阿姨让冲她点了下头就离开了。

梁墨站了五步远,她眯着眼睛看着那边,问道:“请问,是何煦先生?”

按照的她的记忆,何煦叔叔长的很帅,就算过了十多年,也不会如现在一般。

何煦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朝她那边看去。

视线由模糊逐渐清淅,他搭在身侧的手颤抖起来。

梁墨下意识退后了一步,他似乎看起来很是激动。

“您是何煦先生吗?”

“你是何煦吗?”

两种声音来回在他的耳边响起,脑海里的身影也渐渐和面前的人的身影渐渐重合。

何煦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站起来一步步走向她,嘴里呢喃着什么。

等到他走近的时候她听到了他嘴里的话,

“小遇,小遇”

梁墨看着他的样子有些紧张,往后退了两步,他更加激动了,走过来的步子也越来越快,“小遇,你终于来了”

他眼里泛着泪光,有一瞬间,她心软了。

梁墨站在原地看着他靠近,渐渐地,眼睛里燃起的星光渐渐消失了。

“不是小遇啊。”话里满是失望。

“您是何煦先生吗?”

何煦无奈笑了笑,“嗯,姑娘,你找我做什么?”

他和时遇见第一面的那次是她来找梁清,梁清因为梁述在学校里闯了祸要赶过去,所以让她先跟着何煦。

时遇那时候刚刚回国对什么都还不熟悉,梁清告诉时遇就在不远处,告诉她大概他长什么样子,就让她来找他。

那时候时遇憨憨的,有些腼腆,红着脸挨个问你是何煦吗?

而坐在一边的何煦先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再看过去的时候,一个小姑娘像是做贼一样这看那看的。

最有趣的是她跟在一对夫妻的后面似乎想听那女人喊这个人什么,却没想到人家喊的是亲爱的。

时遇长相温娴,性格却有点外向。她很爱笑,什么问题好像在她那里都不算问题。

也对,从小就被誉为天才的画家少女,怎么可能有烦恼呢?

“先生?先生?”梁墨不解地看着他,有些不懂他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在笑。

何煦回过神来,错过她走了过去,留下一句:“去客厅坐坐吧!”

刚进客厅她就觉得自己像是回了清城,这里的沙发、桌椅已经挂饰像极了梁家。

“怎么了?”

坐在沙发上的人看了过来,梁墨摇了摇头,“觉得有些熟悉而已。”

“哦?”

阿姨一会儿端过来一个茶壶,她连忙赶过去接过来,“我来。”

何煦靠着沙发看着她的动作,眼里满是满意。

“学过?”

“家里那边也爱喝茶。”

“你家是哪的?”何煦仔细打量着她,她的眼睛、嘴、以及脸型都和记忆里的那个人很像。

他刚认识时遇的时候时遇应该比她还要小些。

“清城。”梁墨将茶壶放下,恭敬地回着他的问题。

她有一种感觉,何煦和自己父母之间一定有什么故事。

刚刚拿起的杯子突然放下,何煦震惊地转过头,“你说你是哪的?”

梁墨对上他的眼睛,“清城。”

话入于耳,手先比大脑做出判断,碰到了那本滚烫的茶水。

何煦的手瞬间溅红,他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反而是梁墨一脸紧张叫来阿姨替他敷了敷冰。

“你说你是清城的?”

梁墨点了点头。

“那梁清和时遇是你”

“爸妈。”她满脸骄傲,“他们是我爸妈。”

虽然他们已经去世了,却还活在这些人的心中,可想而知,她的父母是有多么的好。

何煦眼睛突然红了,鼻子酸了厉害,满眼慈爱地看着她,“是墨墨啊?”

“是。何叔叔你好。”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你和她长得这么像,原来是小遇的女儿。

他拉过来她,上下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么多年,你去哪了?”

何煦眼泪掉了出来,砸在了梁墨的手背上。

“我当初处理好你父母的后事想把你带到身边抚养的时候你已经不在清城了。”

那时候他知道梁述把她送出去之后他们两个就打了一架,后来没再联系,也没了梁墨的消息。

梁墨有些心酸,她从来不知道,在没有人知道的角落里,居然还会有人在想着她。

“叔叔将我送到了容市,后来出了国。”

何煦擦了擦她的眼泪,笑着说:“原来这么久了,墨墨都长成大姑娘了。”

“好,好啊!”何煦这些年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梁墨了。

“何叔叔,谢谢你。”

谢谢你还记得我,谢谢你还记得我父母,谢谢你让我明白,这世间里还有珍惜我的人。

“你来了就好啊,就在这里住下吧好吗?这里都是按照你父母在世那个房子布置的,你肯定能住习惯的。”

何煦拉着她的手,像是害怕她跑掉一般。

梁墨为难地摇了摇头。

何煦愣住,“怎么?不喜欢这里?”

“不是,何叔叔,还有事情等着我去解决。”她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听的何煦心里一堵。

“是梁述那个小子?”他只觉得一口老血憋在了嗓子眼,随时都可以怕喷出来。

当时处理这件案子的时候,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只是一场普通的事故,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被梁述躲过去?

“还不确定。”

“怎么不确定?”何煦捂着自己的胸口,喘着气,“既然你都怀疑到他头上了,那肯定是和他脱不了干系!我就说那时候让梁清多注意着点苏兢和梁述,他们却无视我的话!”

早知道那次他一定得打死梁述。

这么些年,竟然喂出了一个白眼狼!

真是可悲!

他越想越气,气急攻心,咳嗽了好久,咳出了眼泪。

时遇,梁清,你们在天上知道吗?这么多年过去了,害死你们的人却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享受着你们的一切,这么自在。

你们,甘心吗?反正他不甘心。

梁墨拉了拉他的衣角,垂着眸子摇了摇头。

“事情都还没有查清楚,他还是我的亲叔叔,何叔叔。”

何煦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叹了口气。

“是叔叔太心急了!不过,他竟然把你送到了精神病院?他还真是要赶尽杀绝啊!早知道我就应该多找找你,这些年你也用不得受这么多年的苦了!”

梁墨摇了摇头,“其实当时我的心里是出现了一些问题。”

何煦看着她的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在她的额头上细细看着,“幸好没留疤,你妈妈不喜欢你身上有疤,应该是她在保佑你吧!”

梁墨可是她和梁清的小公主,平时被蚊子叮一下都要心疼半天。

当时玻璃划破了她的额头,很深,居然没有留下疤,也算是奇迹。

梁墨摸了摸他看的地方,“这里曾经有过疤吗?”

何煦摇了摇头,“只是那次车祸,我在看见你的时候,你满头的血,当时可把我吓坏了。”

“那时我还在想,如果被时遇知道了你额头要留疤了她该有多难过。”

何煦每当提起时遇的时候眸子里总是极致温柔。

“何叔叔和我妈感情很好?”

何煦笑了下,拍了下她的头,“跟你父母关系都好!”

虽然总让梁清吃醋,那不也是为了增进他们之间的感情吗?

“其实我来,是想问问那次车祸的事。”梁墨拿出从陆争那里拿过来的卷宗,“您看看,为什么这上面没有我的名字,难道我不是在现场吗?”

还没看两眼,何煦便收了起来。

“您这是?”她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何煦摇了摇头,“没事,这个是我做的笔录,所以我知道这上面写了什么。”

“那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呢?”

何煦放下书,往后走了两步,微微低下了头。

“梁述说服我的。”

“梁清去世的消息传出,梁氏股价受到影响,他接手公司本来就不容易,是暂替你接管,所以如果一旦你在车祸现场的消息传出,那外界的讨论就会越演越烈,这样的话,董事会的那些有异心的人肯定会借机打压他。这样,梁清的公司就保不住了。”

“所以,在把你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他不敢登记你真实名字,不过这些年他将梁氏巩固地很好,甚至说更上一层楼,所以公司也渐渐不再受你的影响。”

这才是他真正放过自己的真实原因吧?

“所以叔叔当时想让我死在愈元是为了掌握公司?”

“那时候正是他最关键的两年,也是他的阻碍,董事会的人渐渐信服他,而你,也就丧失了你的价值。”

“不可能!”梁墨不相信,“叔叔把我送出国,直到现在也没非要我死不可。”

“那这就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

梁墨表情有些难看,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两个人,每次想法都不一样。

“梁述能做出来这些事情我一直都不觉得奇怪。”

他冷哼了一声,“你爷爷奶奶本来去世的就早,是你爸爸把梁述拉扯这么大的。”

“从小就可以看出来他是什么的德行的了!做了一堆恶事,都要梁清给他擦屁股。后来还差点要了梁清的命,那次他将同学逼到了楼顶上,在那人掉下来的那刻是梁清拉住的,自己却掉了下去。”

他越说越觉得梁述不值得,所以他跟梁述本来就不对付。

“幸亏消防来的早,不然你父亲早就死了。却没想到”他苦笑了下,“还是毁在了他的手里,真是可笑。”

他转头看向放在电视机旁放着的照片,“你值得吗?”

照片里的人笑的很灿烂,他倒好,永远这么年轻,而留下来的人,却日日活在他们不见的悲痛中,荒度余生。

何煦笑着笑着就咳嗽了起来,很是厉害。

梁墨一脸担心,扶着他,“您怎么了?”

阿姨急匆匆地跑过来,拿着水和药片。

何煦满脸疲惫,还是冲她笑了笑,“没事。”

他将药片含在嘴连水都没喝,直接咽了下去。

梁墨看怔了,不苦吗?

阿姨出去的时候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好像很喜欢她一样。

“您怎么了?”

她这才发现,何煦身体好像很不好,脸色苍白地要命,有气无力的。

何煦摇了摇头,梁墨扶他坐下,

虽然他叫何煦,煦,太阳,但是他却像是西沉的夕阳。

“老毛病了。”

“你当年不是警察吗?”身体应该很好才对啊!

“对啊!”这句话好像是戳到他的伤心事了,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泪光。

“说来可笑吧,刚当上交警不久,梁清和时遇就出了事。”

“明明是刚刚挂断电话,怎么就天人永隔了呢?”

他像是在问旁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何煦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将沙发旁的毯子拿起来盖到了他的身上,在她走出门口的时候,阿姨朝她走了过来。

“阿姨,您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阿姨停下了脚步,和蔼地看着她,“墨墨吧?”

“您认识我?”

“对啊,在清城的时候,你经常来我们家玩。”

何煦和梁清时遇关系好,经常把梁墨往他家里带,那时候的墨墨还是个小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了大姑娘。

“何叔叔身体怎么变得这么差了?”

就十多年,他却像是老了几十多岁。

明明还没五十岁,却已经像是七十岁的人了。

“他啊!”阿姨叹了口气,“也是他自己折磨他自己吧!”

“阿清和小遇走的那天他刚当值不久,明明离现场这么近,他却没能及时过去。他一直想如果他喊住了他们,那场车祸是不是就可以避免?”

“这些年,他一直在为难自己,忧虑于心,久久成疾。”

“那天,他找到梁述,和他狠狠打了一架,右手废了。辞去了职务,搬家来到了这里。”

那段时间他真的是颓废至极。

天天窝在房间里不出来,晚上抱着他们的合照哭。

每晚都会被噩梦吓醒,想到梁清和时遇去世的那个场景,已经梁墨满脸血晕倒在他怀里的场面。

“他有些傻。”梁墨吸了一口气,一颗眼泪从左眼掉了下来。

墨色如她亦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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