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了樗里大宅的门口,门口守着的小子立刻去牵马稳马车去了,樗里靖然先从车上下来了,后面就是樗里靖凡和润雨他们。
樗里靖凡一下马车就往院子里蹿去了,润雨也抱着喻善宁准备往里面走,偏就樗里靖然站在那里发起了呆。
门口的小子牵着马将马车往后面宽敞的门那边去,这下小小的侧门上就只剩下樗里靖然一个人了。
润雨本来要催着樗里靖然往里面走的,喻善宁揽住了润雨的脖子,润雨看看喻善宁,她正笑的鬼灵精怪的,润雨也不理会樗里靖然了,她抱着喻善宁追着樗里靖凡去了。
也于是,本来正打算把心思放在自己大姐姐身上的樗里宜晴只好暂时放下樗里宜晨,又帮着樗里靖然去探寻珠的口风去了。
这天并不是寻珠探望霍宣心的日子,只是双悦着人去叫了寻珠一番。
樗里宜晴在外屋里有些焦急了,霍宣心看着她又踱了个来回,便笑笑道:“你急什么,双悦都亲自去叫她了,她定是来的。”
“是了,这个我明白,可是来了之后呢……”樗里宜晴脸上一片为难。
霍宣心便努努嘴不说话了,也是,这事儿没有什么好猜测的,寻珠大概会是个什么说法,霍宣心和樗里宜晴都能猜得到,然后呢?她们还能让寻珠去对上高浦泽不成?
“反正啊,高浦泽和我二哥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樗里宜晴直叹气。
一旁的书惠就不服气了,她往这里凑了凑,给樗里宜晴添了些茶汤道:“宜晴姑娘这话说的,好像是我们主动招惹人家似的!这一开始就是高家欺负人,再者他们见了二公子还出言不逊,三者,不管寻姑娘做了什么,是那高浦泽在杏花家堵了陆公子和二公子一回,回回咱们都是受害者,都是没惹事儿,更没说个不服气的话儿呀!怎么还我们与高浦泽结下了梁子呢?”
“是啊,你这想的就不对,不能因着你二哥性子软,他就一直要躲着、让着,那以后他还在不在孟学士身边了?若是以后没了孟学士的庇佑,他又应该如何?”霍宣心也道。
樗里宜晴压了压眉毛,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一会儿,双悦回来了,她身后自然跟着寻珠和她的丫鬟飞儿。
寻珠一脸的轻松,她自然明白双悦把她叫来做什么。
一进屋子里,寻珠看看樗里宜晴,她抿着嘴笑笑,一幅了然的样子。
樗里宜晴一看寻珠这表情,当下什么都明白了,她叹了口气道:“所以,我二哥猜的没错,你偷偷把那个什么残页给了他,你家哥哥是不知情的?”
“嗯,我偷的,左右我知道他放在了哪里。”寻珠又笑。
“看吧!我就说她什么都明白,人家高浦泽这回也没冤枉咱们,这个怎么看都是咱们故意的。”霍宣心道。
“那,你家哥哥岂不是要得罪了葛学士了?而且那高浦泽说,你家哥哥明明答应了他的……那你哥哥岂不是也落了个不好的名声?”樗里宜晴瞪大了些眼睛又问。
寻珠抖抖眉峰道:“那又如何?我哥哥是不想与葛学士纠缠,他手里的好东西多着呢!有了这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若是以后葛学士还逼他呢?再者,靖然不是软性子么?我就让他得罪高浦泽,我看他会不会一直忍着。”
樗里宜晴惊地指着寻珠道:“啊呀呀,原来你才是那个看大戏的人!我说你如此淡定呢!”
霍宣心却是笑了:“她这么一说,倒显得寻家大哥和靖然没出息了,那些人明显是贪得无厌的,的确,开了这个头儿,以后的麻烦就会不断,直到那什么葛学士把寻家大哥手里的好东西全倒腾到自己手里,想想……也心烦。”
“你胆子可真大!就不怕高家的人报复?”樗里宜晴道。
“人生在世的,谁还不会遇到几个小人?遇到小人我们就只能躲着?他樗里靖然不是躲么?我就让他无处可躲,他这性子也应该改改了。”寻珠道。
樗里宜晴听到这里就笑了,她转了头去端茶汤,霍宣心却是一脸疑惑地问:“你这表情转变的也忒快,你这是又想到什么了?”
“这个我懂,无非就是寻姐姐为自己的以后着想,我二哥受欺负不要紧,若是以后他有了儿女,他们受欺负,他也无动于衷,那岂不是气死他娘子了?”樗里宜晴笑的暧昧。
寻珠也瞬间懂了,她的耳朵一红,忙坐在到一边也端茶汤去了。
霍宣心笑笑道:“哎呀,咱们三个人的心思,彼此都明白了吧?也不必遮遮掩掩的了,说话怪累的;我倒觉得寻珠妹妹这个想法是好的,我只是怕寻家大哥和靖然一下子吃不消呀。”
“两个大男人的,吃不消也得吃!以后他们还能让妇人替他们出头嘛?这一回是顶了他琴书阁的位子,让他至少要在家里闲上大半年,下一次呢?等他成家立业之后呢?对付他们这种性子软的,就得来点儿刚烈的手段。”樗里宜晴是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已认定的“二嫂”,寻珠这边的。
寻珠又看了樗里宜晴一眼,她问:“陆公子和靖然是不是感觉我阴了他们一回?”
“你别管!这事儿我和我二哥说,陆公子能说什么?那高浦泽就是条疯狗,见人就咬,谁让他陆公子偏在那个时候和我二哥喝酒呢!你放宽心,我二哥那人你也明白的,他不敢怪你的!我也好奇呢,我看他怎么对付高浦泽!”樗里宜晴这个时候,反而有了看戏的模样了,她起身要走,书惠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霍宣心忙道:“哎,书惠,送宜晴姑娘!这个人也是,说风就是雨的,指不定回去怎么刺激靖然呢,走得这样快……”
寻珠抱着自己的茶碗垂下了眸子,虽说她刚才一幅信心满满的样子,可是她也感觉,对于樗里靖然来说,这事儿不好办的很,他向来是个君子,接触的也皆是君子,他还没遇到过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