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里府。
樗里靖格的屋子里,樗里靖然正瞧着他鼓捣一只木头与铁皮做的小鸟,瞧樗里靖然的样子,他大概已经把高浦泽堵自己的事儿给忘了。
喻善宁扶着门框站在那里没进去,她身后还站着润雨,喻善宁不说话,润雨也就不吱声儿。
樗里靖然往屋门看了一眼,他脸上带着意外地问:“宁儿?你怎么自己过来了?宜晴呢?”
“宜晴姐姐帮着宜晨姐姐干活儿去了。”喻善宁依然站在门口不进去。
樗里靖然往这边来了,他蹲在喻善宁面前看看她,又望着屋顶想了一会儿,这才喃喃道:“哦……宜晴去了郡主府,回来也不说来找我,而是去了宜晨屋子里……你却是来找我了,好可疑啊。”
屋子里的樗里靖格也问了一句:“宁儿,你们可是见到寻姑娘了?”
“见着了。”喻善宁道。
“问过她话了?”樗里靖然也问。
“问了。”喻善宁又道。
樗里靖格在那边笑笑没说话,樗里靖然压着眉毛想了一会儿,他瞬间明白了:“现在宜晴是站在寻珠那边的喽?”
喻善宁笑笑,她也不回答樗里靖然,而是进去找自己感兴趣的玩具去了。
“哎……有一种陪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樗里靖然说。
“行了二哥,你一个大男人家,让人家宜晴和寻姑娘说什么话儿去?你就不能自己解决这事儿?”樗里靖格也道。
“我自是不想麻烦她们,但是话得问明白呀,我也怕误会寻珠什么。”樗里靖然也道。
“我看你就是懒,懒的和高浦泽交恶。”樗里靖格又道。
樗里靖然回了樗里靖格身边,他敲了敲他的桌子道:“哎,我可是知道你最近在做什么。”
听着他一幅威胁自己的口吻,樗里靖格竟是有些心虚起来:“什么?这关我什么事儿?”
“怎么不关你事儿?”樗里靖然说着,要去开樗里靖格侧面那个柜子去了,只是他走到柜子前将柜子开了,手又摸向了柜子里面那个暗格。
到了这里,樗里靖然就不动了,他回了头笑眯眯地看着樗里靖格,樗里靖格正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樗里靖格问。
樗里靖然敲敲那个暗格道:“你是不是在做短铳?那天宁儿往你怀里塞小荷包我可是看见了,我只是什么也不说而已!现在不光是高浦泽看我不顺眼的事儿了,这顺带把寻域大哥、寻珠、知凡和我老师也带上了,靖格,这个事儿,算是二哥求你帮忙的。”
樗里靖格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工具,他捧着脸冲樗里靖然道:“我还是没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樗里靖然抿嘴笑笑道:“你二哥虽说没有什么建树,但是朋党还交是了不少的;既然那葛学士和高浦泽看我们不顺眼,还处处为难,那我们也就找个看他们不顺眼的,还得是地位和名望和比他们高的。”
“哦?二哥竟是要主动去讨好位高权重的人了?天下奇闻呢!”樗里靖格说的夸张。
樗里靖然就叹了一口气:“我也乐得清闲,这不是有人不想让我清闲么?”
“你要拿我的短铳去做人情?你要给谁做人情?我那东西还没做成呢!”樗里靖格又问。
樗里靖然挑挑眉毛,笑着不说话了。
二房曲氏的屋子里。
宝香端着一个形状奇异的花瓶进了屋子里,她轻声道:“二哥儿竟是带着四哥儿出门了,稀奇呀。”
曲氏看看宝香问:“靖然吗?”
宝香点了头:“是呢!”
曲氏眨眨眼看向了窗子外头:“是稀奇,那靖然是个才子,靖格是个呆子,靖然带着靖格出门,他就不怕靖格丢他的脸么……”
“夫人说哪里话!我们四哥儿哪里就是个呆子了!我们四哥儿英明着呢!”宝香笑笑。
“且不管他们了!宝花?金线找到了没?这图又细又复杂,你再找不到金线,我都要忘了我绣到哪一针了!”曲氏往里屋催了一句。
“找到了!可压在箱底儿呢!”宝花忙捧着一个小盒子过来了。
曲氏接了那个盒子在里面翻东西,她一面翻一面道:“人家霍小将马上就要离开了,我得赶着今天把这个图绣好,明个儿好让靖南拿过去给他们。”
“是了,自从三哥儿有了差事,夫人竟是比三哥儿还要忙了!”宝花也笑。
“他与他大哥二哥不一样,他大哥有硬本事,二哥也是个才子,他偏用一些旁门左道讨了些好,我这不是帮着他做做人情么,像我们三哥儿和四哥儿这样平庸的人呐,就算本事不大,人情做好了,以后也会顺顺利利的。”曲氏直感叹着。
“是了,三哥儿知道夫人嘴上嫌他,心里可疼他了呢。”宝香也笑。
西郊,列甲山山麓。
樗里靖然和樗里靖格的马就停在了这里。
山麓下面有个茶棚,茶棚里钻出来了个灰头土脸的人,那人看看已经下了马的樗里靖然和樗里靖格,又忙钻回去了。
樗里靖然和樗里靖格先坐下了,两个人也不着急,只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没一会儿,里面出来了一个精瘦的小子,那小子点头哈腰地冲着樗里靖格笑:“四公子?您怎么来了?前阵子您家夫人不是说禁止您和我家哥儿来往么?”
“啊,她禁止她的,我来往我的,不相干。”樗里靖格笑笑。
“我家哥儿在山里呢!老地方,我去替哥儿寻来?”那小子又道。
“不用,我和我二哥进山找。”樗里靖格立刻道。
“那行,我替四公子打两壶水来,省得四公子在半路上渴了。”那小子又道。
“有劳你了。”樗里靖格提出来了半吊钱给了那小子,那小子千恩万谢着往里面去了。
不一会儿,樗里靖然与樗里靖格又上了马,催马进山了。
越往山里走,山路越窄了,同时,这里也能闻到淡淡的硫磺味儿了。
很快,樗里靖格看到了前面栓在一棵细树上的马,他向樗里靖然解释着:“这个是炳文的马,我们也把马放在这里,省得到了里面惊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