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夜心道不好,如此一来表示乌金城仍有细作埋伏在他们身边,从玄水城带来的那批暗卫自是没有问题的,那么,问题便出在那人身上。
“莫无极现在何处?”他的声音冰冷,带着阴霾密布的低压感。
“我将他单独软禁在县衙里。”
尚琰这样做是不想松阳民心不稳,毕竟这些暗谋都还未水落石出自然不能公之于众,若此时让松阳百姓知道一心为民的莫山主无故被韩少君下了狱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骚乱。
“提他来见本君。”
韩非夜抬脚快步走出了牢房。
莫无极这两日坐卧不安,忽被提去见韩非夜滋以为要被重判了,手脚都打了哆嗦。
“你这是怎么了?”尚琰负手走在他身侧,不由皱眉望他。
“回大人,下官和下官的族人是否都要死了?”莫无极试探着问。
“莫山主怎会这样想?”尚琰哭笑不得。
“罪臣闯下了滔天大祸,被少君将罪臣拘了数日虽未下狱,但我想少君应是为防松阳百姓骚乱才如此,如今疫症已然平息,少君便提我下罪去了。”莫无极越说脸色越是难看。
“莫山主倒是通透,下不下罪的尚某不知,但昨夜发生了桩大事,却是同莫山主有些干系的。”尚琰状若无意间透露道。
“什么大事?还望尚大人告知一二?”莫无极几乎是提着耳朵听的,生怕自己漏了什么生机。
“梁之培自裁了。”尚琰附耳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莫无极当下便如闻炸雷,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道。
看他这副模样倒不是装出来的,想是的确不知乌金城更深一层的谋划。
“莫山主为何这样惊讶?”尚琰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言行。
“这,这这。梁之培想害死我!想来个死无对证将一切罪责都过到我身上!好狠毒!”莫无极暴跳起来嚷道。
尚琰无奈扶额,哪有人用自己的命去害另一个人,这未免太不划算。这位莫山主是真的有些可爱。
“尚大人,罪臣当真不是主使者啊!我只是听了梁之培的哄骗这才做了蠢事。我,我不是主谋啊!”莫无极拽着他的袖子急声解释。
“山主稍安勿躁,见了少君再好好分说。”
尚琰好容易分开他的手,宽慰道。
韩非夜坐在正堂,面上淡漠瞧不出任何心思。
堂下跪着的莫无极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
解释的话他说了数遍,也将怎样同梁之培搭上线的因由都和盘托出,却不见少君发落。
“少…少君。”莫无极心中是真急啊,低低叫他。
“你方才说,梁之培只叫你将那山中樵夫的尸体投入山溪,使百姓饮其源之水生一场大病,然后乘乱出逃玄水城。”韩非夜目光冰冷,投在他身上。
“是,正如少君所言。”莫无极垂下头去应道。
“愚不可及。”韩非夜沉声喝道,“你可知疫症一旦蔓延,不止松阳,就连整个玄水城都将为你的愚蠢付出惨痛代价。”
“罪臣知错了!罪臣愚蠢,上了奸佞小人的当。”莫无极低伏下去连连认罪。
“梁之培除了同你说这个,便不曾说其他的?”韩非夜又问。
“是…还不及有下一步动作,少君您便到了。”莫无极回道。
梁之培流连松阳不出,不是因为出不去,而是时机未成熟,这时机,便是那樵夫体内的毒症,未到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