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大概又过了五六年,这个人又出现了。老农在河边有个破烂的篷布屋子,这天出来晒太阳,看到一个人光着脚,在河边,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
那一瞬间,老农就想起来了当时的那个人。但是,却不敢确认。
……
我停下手里记录的笔,“不敢确认?为什么?”
老农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水杯,面容纠结成了一团,“因为实在是太不像了,当年他带着口罩和帽子,我没看到长相,但是那天见到的时候,他的个头,身材,完全不一样了!”
总探长翻看了他昨天写下的记述,“那你昨天怎么说,确定是同一个人呢?”
老农一拍大腿,“因为我看到脚印了!”
“脚印?”我皱起眉头。“你通过脚印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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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点头,露出很自豪的表情,“别忘了,我的老本行,是个做鞋子的工匠,在我的眼里,每个人的脚多大,多宽,要纳多大的鞋底才不会磨脚,我心里都跟明镜一样,那人的脚印,同当年的,那绝对是一个人!”
抛弃了一个女孩……
每年都会去当时抛弃的地方……
面容改变地很大……
这个老农,见到的人,应该就是松木辉腾,也就是x。
我拽下脖子上的玉佩,放在他的面前,玉佩的上面有一个金色的亮片,老农拿起那玉佩,轻轻一滑,就顺着之前的裂隙打开了,里面滑落那张小妹的照片。
老农拿起来,先是一愣,然后靠近,眯着眼,而后十分惊恐地喊道,“就是这个女孩!!!”
……
回到会馆,二组的组长让采样和技术的人立刻进行监控探查,整个十五楼忙地昏天黑地,我端着水杯,坐着电梯下到三楼的茶餐厅,和迎面走来的总探长撞了个满怀。
他看着我手里的咖啡杯,往里面瞅了一眼,“不是吧,这么专业的咖啡杯,喝白开水啊,太暴殄天物了。”
我没有理会他,转身进了餐厅。总探长跟在我身后,坐在我的对面,“一雄,二组都在抓紧找x的线索了,你咋不着急呢?”
“x的线索?”我嘴角添上一丝复杂的微笑,“就凭那个老农的一面之词?”
总探长看着我,有些不认识我的样子,表情有些诧异,“你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带着口罩和帽子,不出意外,他已经抹掉了所有的监控,让大家看到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难道要让全金河的男人,都把鞋子脱掉,让那个老农一个个地辨认?”
总探长听了我说的,也犯了难,“那你觉得,还有什么思路,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吗?”
我摸着手里的杯子上精细的花纹,“你有没有听到那位老农说,松木辉腾,自从抛弃了凉子以后,五年后再出现,每年都会对着一个面具又笑又哭?”…
“嗯啊,我听见了,这……这能说明什么?”
我垂下眼帘,“不久以前,我从某人那里,知道了x为什么执著于井川隽夫家的别墅。她说,x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传说中,真正的井川家族的面具,戴上后,可以让任何一个人,变成面具上的人。”
总探长张大了嘴巴,吃惊地说不出话来,“你……你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呢?”
“我刚才想了很久,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倒的确能解决之前的一个谜团。”
“什么谜?”
“清水翎户的案子。”
总探长皱起眉头,“怎么说?”
“清水翎户的病情加剧,是在一个很特殊的时间,井川隽夫家爆炸的五年前。”
“可是五年前,他家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啊?”
“不,发生了,只是我们都忽略了。”
总探长疑惑地看着我,“忽略了什么?”
“那个影子,清水翎户在后苑看到的凉子的影子。”
“那不是都是疯话么?”
我看着面前的杯子,“我一直在疑惑,为什么当时看到的是影子,或许,那个女人,并不是凉子,而是别人带着凉子的面具,装扮成她。”
“凉子的影子出现的时间,正好就是松岛清沐说,井川隽夫的精神状态变差的那个时候……”
“她也有问题。”
“那个医生?”
“对。”
“和她有什么关系?”
“……原本是不应该有的,但是,松岛清沐死了。当时在医院里,松岛清沐偷偷地给雪子预约了耳外的手术,而且后来,费劲心思想要送雪子离开。你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吗?”
总探长用食指一上一下地点着桌子,“好像确实是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服务生给我们端上来两杯拿铁,我把两个杯子放在桌上,“这一个是松岛清沐,一个是井川雪子。她们之间,如果仅仅是医生与患者的关系,那这一切都是说不通的。”
“也有可能,是松岛太太心肠很好呢?”
我看着他,眼神冷漠而凄厉,总探长往后仰了下,“怎么……不对吗?”
“整个金河的人都知道,井川隽夫,是x的死敌。多年受到x的武力眷顾,生活从顶峰跌落谷底,宁可炸毁都不肯把房子卖出去……再好心肠的人,在这样实力悬殊的一场对决中,要么选择不参与,要么,就是默而不语。松岛清沐,不傻的。”
“所以……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我把手里的咖啡杯,放在了两个杯子之间,“松岛清沐和雪子是病患,那她和井川隽夫呢?会有什么关系?”
“应该是……很同情他?”
“不一定。还有一个问题。雪子跳河后,本应该马不停蹄地跑出金河,为什么要回来找松岛清沐?”
总探长摸着后脑勺,皱起眉头,“这也太复杂了……我记得那会,松岛清沐不是撞到了你?”
……
她撞到我……
的确,我回忆起来了,当时,正是清水翎户报案,说在井川家残破的后院,看到雪子的没多久。
“雪子应该是回去,找了什么东西。”我喃喃道。
“不会吧,都烧成那样了,还能有什么?”
……
我努力地回忆着那天雪子去机场的时候,浑身上下拿的带的东西,没有什么是可以在高温中保存下来的。
……
那……案发现场呢?松岛清沐的家呢?
……
!
我和总探长不约而同地喊出来,“那个面具!”
……
雪子离开的那晚,也就是松岛清沐被杀害的那晚,楼下的草丛里,我们曾经找到过一个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