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太夫人的苦恼

太夫人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幅家庭幸福、温馨的画面。作为老人，从内心来说也是希望儿孙生活幸福美满。她笑了。

太夫人笑着说：“没想到啊，这俩小子厉害，才四、五个月就可以坐起来了。”

张氏忙解释说：“他们想动，我们就让他们动动，想坐就让他们起来坐坐。”

太夫人说：“他们能拉起来坐也不错了，你看他们多高兴啊！”

梅子奇看到太夫人来了，也不好过多的在后宅多停留。于是拿起书本对太夫人告了礼，起身去书房读书。今天他要写的文章题目他已经想好，就在他刚才看书时突然萌发了写作灵感，文章的思路他也基本理清了，打算顺势而为地发表一篇自己的见解，就从国家强盛谈起，他边走边构思。

太夫人看到梅子奇走了出去。她坐在床边，边逗孩子边和张氏说着话：“你要好好劝劝子奇，要他多看书，不要一味地呆在后宅，男子汉应该修身齐家治国安天下。”

张氏娴静地一笑说：“奶奶，我知道了。不过，论语中也说：‘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今年的科举考试也才没结束多长时间，子奇现在适当地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劳逸结合，对他的身体也有好处。”

张氏知道太夫人早就对梅子奇近段的表现不满意。太夫人着急了，她是家中的老太君，对家族兴旺看得很重，她急于在家族中发掘出能中兴家族的力量。无奈现在还在参加科举考试的儿子、孙子都不多。迄今为止，放眼整个梅家下，还没有一个是榜有名。要说着急，这个家里算是她最着急。

张氏点头说：“好的，奶奶，我会劝着他的。不过……，目前从他的身体状况看，可能暂时不再适合参加科举考试。

太夫人一惊，下意识地问道：“你都知道了？”

张氏平静地点点头：“作为他的妻子，我想我有权利知道一切。”

太夫人叹了一口气道：“哎，家门不幸啊！本来了奇学习很不错的，从小他的学习成绩一直没错，是很有希望的苗子，他的先生一直都看好他。开始下场后的一两场考试没考，也就是经验不足而已。那想后来遇到的那些事。哎……。”太夫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太夫人无奈地摇摇头：“我知道难为子奇了。但他是家中的长孙，他的肩背负着家族振兴的重担。他压力重，所以也只有在心里憋着，他的病和他的思想压力也是有关系的。家里委屈他了，现在他父亲这一辈估计再考也难成大器，子奇一辈的兄弟也都还小，我们只有寄希望于他，让他辛苦了。”

张氏理解地一笑：“可是，他这种病症已经发作多次，如果再不治愈，以后还会反复发作。”

太夫人不解地问：“病症？子奇他这是病吗？不是他的心魔吗？”

张氏解释道：“心魔也是一种病。不治疗还会反复发作。”

太夫人茫然，两眼空洞：“这是病啊……？下次还会发作？治不了吗？那怎么办呢？如果这样子奇不是毁了吗？”她显得非常焦急。

张氏握着太夫人的手安慰道：“奶奶，你别着急，这事不能急在一时，我正在考虑怎样给子奇进行调理。”

太夫人此时非常焦虑，内心纷乱。她并没有听清张氏的话，一门心事地想着子奇的事。

“孙媳啊，你不知道，我们梅家到了今天的境地，我都无颜到九泉底下见梅家的列祖列宗。想当家我嫁进梅家时，那时梅家多兴旺、多风光啊！同宗的一个堂叔考中了进士，皇钦点为探花，听说几代我们梅家还有中过状元的祖辈。那时啊，家里兴旺，走出去一说是梅家人，脸都有几分光彩，每年县试都会有我们梅家人榜。没想到啊，一代不如一代，我们这一辈兄弟几个也是年年考科举，结果最终只是我们家老爷中了秀才，我们家其他兄弟都落选了。下面一代人更是不堪，哎……，真不想说了。满满都是辛酸泪啊！年年考都没能考，家中财产也是每况愈下，考试要花钱，读书要花钱。家中挣的没用的多，最终家中败落，梅家沦落到这种地步。我们这么做，还不是希望后辈有个好前程？我们盼着子奇能考中科举，荫及故里功在桑梓。让我们梅家振兴。孙媳，你可要好好地帮帮他啊！”太夫人语重心长，心中急切，握着张氏的手恳切地说。

张氏笑着安慰老太太：“奶奶，我会的，我正在研究应该怎样调理子奇的身体。凡事都有个过程，他现在刚刚考完，也该放松一下，你不要逼他。子奇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他不会耽于逸乐而不思进取。他也需要休养生息，以逸待劳。”

太夫人苦笑了一下，她知道张氏有所指，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是心急。以后我不会再逼他了。”

张氏打出了招牌式的宣传：“我有一个堂哥也得过这种病，好几年前患病，每年一到下场考试就会发作，发作的程度也时好时坏。平时看起来都是好好的人，学识也不错，文章也写得好。开始下场考试都还算正常，后来不知怎么就不行了，一进了考棚就犯病，心慌、眼花、头痛，全身发抖，严重时还晕阙。堂嫂让他休息玩耍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经过治疗也好了，他去年才考过了生员试，考中了禀膳生员。”

禀膳生是享受了国家待遇的那一种生员，人数最少。

太夫人一把抓住张氏，急切地问道：“他是怎么好的?看了哪一位大夫？能不能找到哪位医生，给我们子奇瞧瞧病？”

张氏笑着说：“奶奶别急，子奇已经知道这事了，他也正在治疗之中。”

太夫人不解地说：“是吗？怎么没有看到医生来呢？他怎么调理的？”

张氏慢慢地解释说：“我堂哥的病是我和舅舅一起看好的，他的治疗方案也是我和我舅舅商量着做的。奶奶不要着急，这事是急不得，我们也正在按照给我堂哥治疗的方法一步步进行治疗，你放心好了。”

太夫人不放心地看了张氏一眼：“你……？能行吗？”明显的不信任。

张氏也不多说：“你到时问问子奇就是，现在我也不便多说，我们一步步按方治理。只是……，现在子奇应该以休息为主，你不要过于要求他学习。”张氏委婉地说。

太夫人点点头，这是她的心病，长孙不能科考了，她靠谁啊？何谈兴旺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