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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送奶娘回乡下

奶娘走了,陪着她离开的还有张氏一家。

坐在马车,最为兴奋的还是俩孩子,早在听说要送外婆婆回家时,他俩就开始兴奋。梅家人在院门口送奶娘离开时,张氏和梅子奇抱着俩孩出来了,当俩孩看到拉车的马时,眼睛都看直了,激动不已。这是他俩第一次看这种庞然大物,四只眼睛看得一眨不眨的,周围人的动静都被他俩忽略了。

张氏租的马车很大,马车里面很宽敞,张氏和梅子奇一人手里抱着一个孩子了车,车不稳当,他们害怕把俩小碰着磕着,只好一人抱一个孩子。俩小也不安份,打开窗帘就一直站着要看外面,俩孩子还用他们自己能听懂的话语进行交流,说到高兴时还“咯咯”直乐。

当大家都坐到马车后,马车启动。俩孩子一直处于极度的兴奋中,他们第一次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原来他们走得最远的地方就是巷子外面的大街。今天他们才见识到了与过去不同的另外的世界,绿水青山和开阔的原野,绽放的鲜花,小鸟在枝头欢快的歌唱,在俩小面前出现的就是一个与过去不同的全新的认知。

张氏和梅子奇本来就打算借此机会带俩孩出来见见世面,他俩长期呆在那狭窄的天地,虽说孩子早慧,但单调的生活也不利于孩子的身心发展,他们需要了解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所以张氏和梅子奇暂时放下了诊所的生意,带孩子借此机会出游了。

春暖花开时,最是宜人的好日子,阳光普照大地,照在身暖洋洋的。随着马车的颠跛不平,车外阳光的辅射下,车的人们开始恹恹欲睡。但俩小的情绪还很高涨,也不坐下来,俩人就一直站在娘亲和爹爹的身后,一直说着自己才能听懂的话,谈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两个多时辰的颠跛,马车终于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子停靠下来。马车是梅子奇租下的,马车夫也住下了,等待着明天再把这家人送回桐城。

下了车的俩小还不肯离去,梅树坚持要再看看马马才行。梅子奇把他抱到马的面前,他嘴里还一个劲地叫着“马马,马马。”盯着拉车的马看个不够。总之,他看到这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梅花也要张氏抱她过来一起看,俩孩子想摸又不敢摸,但还是好奇地盯着马看了好久才肯离开。

奶娘的儿子住在村西头,奶娘在张家一干就是十多年,然后还跟着张氏到了梅家。她每年的薪金都全部带回了家里,给奶娘的儿子娶了亲,还盖起了青砖瓦房。奶娘的婆母还健在,她一直帮着奶娘带大了奶娘的一双儿女。

奶娘拜见了婆婆,她的脚受了伤,无法跪下行大礼,只能随便行了一礼。

奶娘的婆母看到还有城里人一起来了,她害怕自己粗俗会吓倒人,马躲进屋里躲了起来。后来听说这是奶娘奶大的女儿一家时,她才又出来露了面。

张氏拿出了买给大家的礼物一一分发,有吃的、还有布料,两个小孩看到自己有新衣服穿了,还有好吃的,高兴极了。

奶娘的儿子已有俩孩子,一儿一女。都比张氏的双胞胎大,俩小屁孩看到有大孩子在场,主动过来打招呼,嘴里喊着:“哥哥,姐姐。”满地爬的农村孩子,脸都是脏脏的,还流着两条鼻涕,梅树看到了就嚷:“哥哥,脏,不爱干净。”梅花也笑着接口道:“姐姐也脏。”

俩大孩子不好意思了,嚷着要他们的娘给他们洗脸换衣服,他们换了干净衣服后,才又来找俩小玩。

梅家来的俩小孩比奶娘家的两个孙子女更大方,奶娘家大的是男孩,小名叫狗子,小的是女孩,小名叫草儿。农村人的观念里,名字起得越贱越好养。所以村子里的狗子有七八个,张狗子、李狗子、刘狗子等等。草儿也不少。

梅花大大方方地走过去,拉着草儿的手说:“草儿姐姐,带我出去玩。”

梅树也缠着狗子带他去玩。

狗子娘马过来对狗子指示道:“带弟弟妹妹出去玩,不准走远了,最好就到后面的岗子去玩,那里有树有草,现在是春天,都开满了花,那里好玩。你们不准把这俩孩子带到河边去,他们小,太危险了。”

狗子五岁,正是贪玩顽皮的年纪,听到娘亲这样一说,也不敢造次,就牵着那个象瓷娃娃一样的弟弟的手,出去爬树和捉蟋蟀去了。

岗子就是狗子家后面的小土坡,不是很高,坡度和缓,适宜小孩玩耍。岗子的树都绽放了新芽,给小树林增添了一抹春色。树各种花争相开放,粉色、黄色、红色、紫色,姹紫嫣红,煞是好看。树下的草长得也很茂盛,绿油油的。草地也开满了各种五颜六色的小花朵。

梅花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她伫足张望,嘴里叹道:“真漂亮。姐姐,你们真好,可以经常到这么美的地方来玩。”

草儿撇撇嘴说:“有什么好的?饭都吃不饱,谁还有心来玩啊!我们到岗子来就是给牛割草回去喂牛。这些花我倒是没兴趣。不过再等几个月这树长的杏儿、桃儿的,倒是可以摘来吃,就是太酸。”

俩人的见识不一,也说不到一起去,梅花也太小,俩人也没多话说。梅花就低头去摘地的野花玩,草儿突然说:“我爬树给你摘好多花下来,我给你做一个花环,带在头。”

草儿手巧,看来平时花环做得也多,她就像个小猴儿一样,两三下就爬树去了,梅花高兴得在下面直拍手欢呼道:“草儿姐姐太利害了。”

草儿动作也快,摘了好几支花儿长得茂密的枝叶,然后从树滑落下来,然后把长满绿叶的枝条缠绕成一个圈,圈本来就有同色的鲜花,草儿再在花环里间隔地添不同颜色的花朵,这样做出来的花环美丽极了。

草儿拿在手里,对梅花得意地说:“好不好看啊?”

梅花羡慕极了:“姐姐,你的手真巧,做出来的花环漂亮极了。”

草儿听到被人夸奖,心里也很高兴,大方地说:“送给你,戴在头,你本来就长得好看,戴去就更美了。”

俩孩子玩得不亦乐乎,梅花手里还拿着一大捧地摘的野花。

到了中午,他们回家了。

一走进院子,梅花就献宝似的对张氏说:“娘,我的花环美不美?这是草儿姐姐做的。她的手真巧。”

张氏的注意力早已被梅花手的野花野草吸引住了,嘴里敷衍道:“美,是很美。你手里的野花野草拿给我看看。”

梅花以为娘亲喜欢她摘的野花,也很显摆地说:“都是我摘的,坡还很多。草儿姐姐说是喂牛的野草,不希罕。”

梅花把那些野草、野花一一打开看,惊呼道:“这是蒲公英,这是马齿苋,这是车前草,这些都是中草药啊!这里好多品种啊!嫂子,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城里人一来,给他们家买了好多东西,还给奶娘留下了一笔钱,奶娘不要还不行,非给不可。奶娘媳妇对这城里来的张氏巴结还来不及呢!哪里不听她的吩咐。奶娘媳妇马应道:“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要我办得到。”

张氏指点着这些野草说:“一会儿你和我到坡去转转,我教你认识这些野草,你空闲时候就去摘回来洗了晒干,积存多了你就送到我家来,有多少我要多少,城里药铺给你多少钱,我比他们每斤还要多给你们十文钱。行吗?”

张氏有个心愿,医馆开办后,她还想自己再做药材,治病拿药一条龙,也不受制于别人,用自己的药材放心,价钱也会更便宜。这次到乡下来,这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奶娘家的媳妇还能直接给她提供部分草药。这是双赢的局面。

奶娘媳妇增大眼睛:“这些满山遍野的草草还可以卖钱?”她不可置信,农村人手里最缺的就是钱,油盐酱醋,啥不用钱,听说这些可以换钱,张家妹妹说的价钱还不低,她当然高兴了,一个劲地点头说:“好,好,只要你要,我明天就去割,坡地头,到处都有。”她欢喜极了,这张家妹子真是个送财的财神啊!

奶娘家来了贵客,招待得很丰富,大鱼大肉,又是农村人自已家养的种的,口感非常的好。

张氏把奶娘送回来了,张氏也去自己外祖父家了坟,俩孩也长了见识。目的达到,第二天,梅子奇和张氏带着俩孩子打道回府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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