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刘氏生产

后院里，梅大老爷在教仨孩子学习。周毅是第一次跟着俩小屁孩学习，看他们的学习进度，自己一时半会跟不，他难免有些着急。自己比俩孩子大四五岁，但学习却远远落在他们的后面，心里难免焦急。

梅大老爷劝慰道：“你的学习一时半会跟不，也是正常的。你不能拿常人和这俩孩子比，他们已经认识二千多个字了。你要慢慢来。就象你的功夫那么利害，他们比不你一样，人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努力学习就好。”梅大老爷在教俩孩子写字时，还专门给周毅开小灶另外补课。

与后院的安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东院，东院这时可热闹了。梅氏家族中所有的女人都聚集于此。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今天这里聚集的何止三个女人？这些后院女人不是来为刘氏生孩子摇旗呐喊助威的，而是借此机会聚集在一起来聊天玩耍的。

此时，东院的院子里很热闹非凡，天气又好，秋天来了，秋高气爽，今天天还有太阳，晒在身舒服极了。三姑六婆们坐在一起边晒太阳边聊天，还兼顾着听产房内刘氏的动静。

刘氏不是正常生产，按她的预产期算，她还没到预产期。俗话说是十月怀胎，但一般女人怀孕周期是二百八十天，刘氏要正常生产还有好几天，她提前发作是因为她和自己的丈夫梅子况生气所致。刘氏气性大，怀了孩子就像是家里的有功之臣一样，大事小事都要梅子况侍候，梅子况在外面劳累了一天，回来没歇一口气，刘氏就在那边使唤开了，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梅子况还不能说句重话，梅子况才说了一句：“我刚回来，你就行行好，让我歇口气再使唤我吧？”

刘氏不依了，在屋里又哭又闹：“我给你们梅家怀个孩子容易吗？天天那么辛苦，吃不好睡不好，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下吗？”

梅子况看这边闹腾开了，叹了口气说：“那个女人不怀孩子，你看大嫂二嫂，她们都是这样过来的。想当初，大嫂一下怀了两个，肚子那么大，走路都很辛苦，那时大哥还在书院没回家，人家什么事不是自己做？还不是挺过来了，就你娇气。”

刘氏一听更不依了，吵闹得更利害了，话语中还把大嫂二嫂也都捎带了进去。听得同一院子里住的李氏直皱眉头：“你两口子吵就吵吧，把其他不相关的人捎带进来算什么事啊？”大家同住一个院子，本来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本想过去劝两句的，但现在也只能躲在屋子里不出来了。

梅雪也两岁多，也早习惯了同院三婶婶和三叔吵架，她睁着大眼睛看着娘亲：“娘，三婶为啥老是和三叔吵架？”

李氏抿嘴一笑：“三婶一个人在家呆了一天，她寂寞了，就想找人吵架。”

梅雪还是不明白：“娘，你也在家呆了一天，你也寂寞了，为什么不找人吵架呢？”

李氏笑了，亲了梅雪小脸蛋一口：“娘有梅雪陪着，不寂寞，不找人吵架。”

刘氏气性大，昨晚和丈夫大吵了一通，今天心里还是不舒服，等到早梅子况到学堂授课去了，她还独自一人坐在房间中生闷气。可能是她坐得太久了猛然起身，一动弹动作太大，她突然就发现自己下体有液体流出，她吓坏了，以为自己流产了，急得大叫起来，身体一软就倒在了地。

刘氏的叫声惊动了同一院子中住的李氏，李氏知道三叔已经走了，这时房间中只留下了刘氏一人，刘氏本来也快临盆了，昨天又动了气，提前发作完全可能。于是马站起来闯进了老三的房间，一看刘氏倒在地。李氏心里慌了，马想要扶她起来，但刘氏太重她扶不动，马叫梅雪道：“雪儿，你到正院去叫奶奶和太奶奶她们，如果她们不在，凡是家里的人是谁都叫来，就说三婶婶不好了，恐怕要生小弟弟了。”

梅雪虽比不梅花姐弟聪慧，但也很伶俐，使个嘴叫个人的没问题。梅雪看到三婶婶躺在地，娘亲也扶不动，马跑出了东院，边跑边喊：”来人啊，三婶婶要生小弟弟了。”

正院和二进院子中的人都惊动了，连西院里的人听到梅雪的叫唤都跑了过来，大夫人边走边问梅雪：“雪儿，三婶婶怎么了？你娘呢？”

梅雪口齿清楚地说：“我娘在扶三婶婶，三婶婶躺在地了，我娘扶不动，让我来叫人。”

大家慌了，大夫人边走边叫家里的使唤婆子：“快，你们马到前街把马婆子和王婆子都请来，就说我家的三少奶奶要生了。快去。”

那婆子一溜烟地跑去请人了，家中所有的女人都汇集到东院。大夫人又对凌香说：“你去你们院子里把大少奶奶请来，让她给三少奶奶把把脉。她会医术，让她看看三少奶奶有没大碍。”

本来后院里的张氏听到外面的动静就准备出来看看，但诊室这边刚刚来了一个病人，她一时走不开，等到张家舅舅过来了，她才让张家舅舅接手帮忙，接过她手中的活，她才有时间走出来，正巧碰前来叫她的凌香。

俩人快步向东院走去，一进去，正看到几个女人正七手八脚地把刘氏从地搀扶起来放到床，张氏忙走前，来到刘氏床边，给她把脉。

张氏一套望闻问切做下来，然后对站在身后的大夫人和太夫人说：“身体无大碍，三弟妹说她已经感觉到下体流水了，估计是羊水破了。她快生了，产婆来了吗？”

她们正说着，使唤婆子请来的产婆马婆子和王婆子也都请来了，这俩人都是这附近专门给人接生的产婆，经验丰富。张氏也是她们接的生，大家见面后点了一下头，马就进入到了工作环节。

按说，产房中除了产婆，一切无关的人员都不能待在里面，张氏也准备出去外面等候。床的刘氏此时十分恐惧和害怕，谁都知道生产的产妇是一脚踩在阳世，另一支脚是踏在了鬼门关，她胆怯了，低声叫道：“大嫂，大嫂，你不要走，请你陪陪我。”

张氏本来正准备出门，听到刘氏叫她留下，她心里一犹豫，停下了脚步，回头对刘氏说：“好的，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我出去交待两句就进来。”

张氏出了门，一方面安排佣人烧水等候，另一方面也叫佣人去学堂把三少爷叫回来。生儿生女是大事，做丈夫的无论如何也应该陪在身边。

等张氏把外面的事交代完毕后，就进了产房一直陪着待产的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