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无数触手如燕归巢一般，迅速缩回畜生道的衣袍之下，将贝瑞卡和比利柯恩，挤出他的“羽翼”。

两人发出一阵缺氧的剧烈咳嗽，倒在电车地板上呼呼直喘，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面对电车一片漆黑的四周，贝瑞卡心有余悸地站起身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佩恩，比利柯恩，你们还好吗？”

“我还好……”

比利柯恩忍着剧痛，从电车一角努力地爬起身来，额头溢出温热的血液。

贝瑞卡打开应急手电，看着比利柯恩那狼狈的模样，下意识的走过去，“你受伤了？”

“比起我有没有事。这是什么地方才是最重要的吧！”

比利柯恩摆了摆手，看向破碎的车窗外。

那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深邃，他们似乎闯进了某个庞大的建筑群落。

畜生道右手在湿润的地面上摸了摸，隐隐有腥臭传来，若有所思，“这个是……看来我们的运气相当不佳。”

“我们这是闯进幕后黑手的老巢了吗？”贝瑞卡回味过来。

能在阿雷克山区这样荒凉的地方，不声不响地修建出这样一座庞大的建筑，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畜生道看向卡墙壁上的车门，又看了看后面被堵死的车尾，耸耸肩道，“不管是不是，我们不都得下去看看，不是吗？！”

“这个地方似乎是建筑排污的下水道！”

比利柯恩擦去额头的血液，用贝瑞卡递来的应急绷带简单包扎一下，就通过破碎的车窗往那深邃处细看，“车尾、车头都陷进了撞塌的墙壁中，已经堵得死死的。也就是说，我们要离开这鬼地方，无法通过电车折返，只能往这条下水道的上游或下游，只不过……”

“往上还是往下，让我来选吧！我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畜生道来到变形的车窗前，双臂迅速膨胀，化为一双看起来极为夸张的巨手。

贝瑞卡和比利柯恩一惊，“你这是准备……”

“轰！”

电车剧烈一晃，大量沙土“哗啦”直响，两人猝不及防，差一点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推倒在地。

好在畜生道对力量的运用极为精妙，都尽可能凝聚在一处，震动只是一下，便戛然而止。

两人看向本不成样子的破损车窗，在畜生道被恐怖的力量下，直接从开口处撕裂，一气呵成地化为满是毛刺的“车门”，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佩恩，你太乱来了。”

“别紧张，我只是让你们好过一点。翻越受损的车窗，很容易被碎裂的玻璃划伤的。”畜生道若无其事的说道，正要从“车门”下去。

就在这时，贝瑞卡身上“滴滴”一声，通讯器响了起来。

只听另一端叫道，“贝瑞卡，听得到吗？”

“我听得到。理查德前辈，”贝瑞卡略带疑惑的回答。

理查德的声音略显仓促，“你没事就好。阿雷克山区现在已经全面失控！队长决定撤出阿雷克山区，让我们在山上会合。”

“在山上……等一等，撤退？”

贝瑞卡愣了一下。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接近疑似幕后黑手老巢的机会，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深入，调查这一次浣熊市伤人、食人事件的始末，怎么眨眼就要撤退？

理查德解释道，“阿雷克山区已经被那些怪物占领，超出我们处理的范围。队长也正是明白这一点，不久前就联系了阿尔法小队救援，准备撤退。在威斯克队长他们到来之前，我们必须尽快会合。”

“增援？”

贝瑞卡脑海中闪过一个脸上常年冷冰冰的，仿佛藏着无尽痛苦的过往的男人形象，忽然想到什么。

正要进一步追问，通讯器突然闪烁一下，莫名的中断了。

畜生道轻笑道，“为什么露出这份迟疑？有阿尔法小队增援，不好吗？还是说不知何时，你开始对所属自身所属的sars，抱有怀疑的态度了吗？”

“别做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我们不过是一面之缘。”贝瑞卡冷哼一声，回过神来，“我只是在想，怎么样尽快回到地面，跟队长他们会合。”

“好吧！”

畜生道无奈的摊了摊手，无意撕破贝瑞卡身上的心结。

他看了眼恶臭无比的下水道，略作思考，往上游走去。

比利柯恩提醒道，“水往低处走。如果我们要出去，应该走下游吧？”

“我听到了声音。”

畜生道停下脚步，做出嘘声动作，盯向下水道的上游方向。

比利柯恩不解其意，抬头看去。

一道缥缈的歌声，就从他们的上游方向，飘忽不定的传来。

像有什么人在特意等他们似的，在下水道的上游唱歌。

贝瑞卡神色紧绷，看向旁边的畜生道，“你知道这声音是怎么回事？”

“这个声音……”

畜生道脑海闪过电车脱轨的那一瞬间，一闪而逝的歌声，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笑意，“是那人在邀请我们。走吧，去见一见，地狱归来的亡灵。”

“地狱过来的亡灵？”

贝瑞卡和比利柯恩愣了一下，他是再说幕后黑手吗？

畜生道轻笑一声，“他并不是幕后黑手。虽然在背后主导了一切，但充其量只是复仇的亡魂罢了。”

“复仇的亡魂？”

贝瑞卡脸上露出不解，这家伙在说幽灵吗？

怎么可能，虽然那歌声诡异无比，完全不像是人唱的，但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幽灵这种东西？

“别发呆了。”

畜生道听着缥缈的歌声，微微一笑，“他在邀请我们呢！”

“故弄玄虚，比起什么亡灵，我更相信他一定又是什么怪物。”贝瑞卡反应过来，不可置否的辩驳道。

畜生道没有解释，随着那像幽灵一样，飘忽不定的歌声，不徐不疾的走去。

众人一行前行，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下水道的深处。

“有东西来了！”

畜生道突然停下脚步，一声低喝。

那诡异的歌声也戛然而至。

贝瑞卡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举目四望，“发生了什么？”

畜生道指了指流淌的污水，随着“哗啦”、“哗啦”的响声，水底冒起一个个黑点。

一群密密麻麻的活物，此起彼伏地朝他们围来。

贝瑞卡不由惊愕道，“这些东西……好像是水蛭。”

“准确来说，应该是怪物。我们有麻烦了。”

比利柯恩看着水中那拳头大小，长着一口利齿的水蛭群，头皮一阵发麻。

畜生道轻轻一笑，眼中非但没有任何恐惧，反而映出一抹有趣。抬首向那声音休止的上游，高声道，“马库斯，不，现在应该是水蛭女皇。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如果你还记得一点过往，就请出来一见。或许我们将是最好的朋友。”

诸天从佩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