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四章杀人不行,做人也不行(1 / 1)薄云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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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一国国师被人叫成算命的,不仅是云谏愣了,连明叔都惊呆了。

他想帮公子解释两句,却发现无从下手。从某个角度来说,雪昼说的是事实。虽然国师大人算的是国家命运,那也是个算命的。

明叔悻悻地闭了嘴。

雪昼满眼期待,凑到云谏身边,小心翼翼的问:“云公子一定算出花时在哪里了?我们赶紧去吧!”她现在已经忘了刺杀国师和云谏带来的诸多麻烦,只要能帮她找花时,那就是兄弟!

女人套近乎,男人瞬间傲娇了起来。“你刚才说谁是算命的呢?”

雪昼眼巴巴的看着云谏,笑容谄媚,她话锋一转:“国师大人掌控西川命脉,算的是国运,是我嘴笨。云公子别跟我一般计较。”

“要是本公子偏偏要计较呢?”

得寸进尺!

雪昼后槽牙磨得咔咔响,但想到自己的目的,她露出人畜无害的样子,让自己尽可能看起来更诚挚,“我给公子道歉!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当然,国师大人心怀天下,必然不会难为我个普通百姓……”

男人被雪昼的态度弄得哭笑不得。这个女人,求他时叫云公子,用他时叫国师大人,不求不用就管他叫云贱人……

贪生怕死,倔强易怒,脸皮奇厚。

“你是普通百姓?”

雪昼疯狂点头。

云谏忙离女人远一点,似乎是怕传染。等到确定雪昼的口水喷不到他时,男人开始肆无忌惮的嘲讽。“你是个普通百姓,有远大抱负,想杀国师的普通百姓!”

暗处,有人噗嗤一下笑出声。

明叔一边干咳着为那人掩饰,一边朝笑出声的地方狠狠瞪了一眼。

不过也不怪手下忍不住,他也想笑……

他见过雪昼认怂,也见过女人发狠,但是这看人下菜碟还如此理直气壮的他还是第一见……

恩……不愧是流云宗培养出来的,杀人不行,做人也不行!

明叔偷瞥着自家公子,瞅着他浑身轻松没有翻脸的样子,忍不住吐槽,公子你不是最讨厌两面三刀没有骨气的人吗?如今怎么还享受上人家不走心的吹捧了。

云谏感受到来自身侧的视线,余光一扫,明叔赶忙看向远方,背地里猛踢了驴一脚。

老头哼着跑调的小曲超过两人,到了最前方。身边的护卫也得到了信号一般,向外扩散了一圈。

雪昼对此毫不关心,她的眼里只有云谏,面对嘲讽,她躺平了任骂。

“她在哪?”脸面根本不重要。

“告诉你你是不是就偷偷跑了?”灰色的眼深邃得像深潭中的水,凉凉的望着她。

“当然不会……”雪昼皮笑肉不笑。

“你以为知道了地方你就能甩开本公子独自去了?”男人戳穿她的心思,扬言道:“你大可以走,三日沉一天不吃解药就疼一天,薄卫命令所有万人以上城门口必须张贴你的画像,太师悬赏一千两白银买你项上人头,还有那些惦记你这双巧手的人……”

云谏将雪昼所树之敌一个个点出来,越点雪昼心越凉,不停搅着衣角的手指暴露了她的慌张。男人说的事实,但处于下风,只能瞅着对方嚣张的她就是很想难受。

女人再开口已经没有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我发过誓,不会跑的……”

男人改了主意。“不,你随时可以走!”

他勾起自信的笑容,灰色的瞳仁里映着雪昼的影子。

“西川国土之内,只有我能护你周全!”

明明此事比在阎王殿外抢人更难,男人却说的风轻云淡,和太师一党对抗,在他眼里好像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黑衣墨发随着山风飘动,猎猎作响。

花时总说,她欣赏一种人,那种人在谈笑间便能让樯橹灰飞烟灭。雪昼认真打量眼前样貌俊美谪仙之姿的贵公子,心想,那人应该就是此时云谏的模样。

男人看雪昼看他入了神,心底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从小便知自己的美貌会吸引别人的目光,但他厌恶这样的美。艳丽样貌对于树立持正府的威信和与宋太师抗衡之间并无用处,反而会引起诸多麻烦。

现在吸引到雪昼的目光,云谏竟然觉得有点庆幸,庆幸自己长得美,能吸引眼前这只肆意妄为的野猫。

雪昼知道眼前只有抱紧国师大腿一条活路时,很快摆好了自己的位置,杀手和任务目标终于达成了短暂共识。

没了刺头,队伍里连气氛都舒服了不少。

雪昼套出,花时还活着,她被一波外人带向了北方,和皇城一个方向。

“你带我找到花时,然后我带你去找到盒子,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雪昼小算盘打的噼啪响,“到时候你要是想抓花时,让她给你打工做武器,那我就弄死你……”

这样的威胁对国师来说和风一样,左耳进右耳出。他全然不往心里去。不过听着女人将弄死挂在嘴边,他起了好奇心。“雪昼,你当杀手到底杀过多少人?”

雪昼倏地愣住,“我……”她磕巴了一下,故作凶狠,“我杀过好多人!”

云谏一看便知结果,呵呵笑出声。

“你笑什么?”

男人无声的做了个口型。

“真菜!”

雪昼气成包子,嘴唇蠕动开始骂骂咧咧……

一行人顺顺利利的下了山,没人发现,半山腰的平台上,一个手拿竹筒的老妪,正静静的坐在悬崖边,棕黄色的眼望着他们看了一路。

她自在的晃着脚,青黑色的粗布裤子被山风吹动,露出一节皮包骨的脚踝。

纸人门童站在她身后两步的地方,不敢上前。“奶奶,那穿黑衣服的人问什么了还要专门传书给主子看。”

老妪喋喋的笑,声音像是用磨刀石磨过,粗粝沙哑。“你说的那是当朝国师,国师自然要问家国大事。不过他问了什么不重要……”

纸人门童歪头露出疑惑的表情,“不重要还要投竹筒?”

“传书不是为了国师,而是,主子说要找的人,老太婆我好像找到了。”说罢,她将手中的竹筒扔下悬崖,一只白羽鸮借风而上,准确的抓住竹筒,鸣叫一声飞向远方。

老妪投完竹筒,手在崖上一称,人轻盈的跳起来,落地时脚尖悬空,也不见她有丝毫慌乱。

纸人门童慌了。“奶奶你也小心点,掉下去会摔死的……”

老妪满不在乎,“老而不死是为贼!等你再活四十年和我一样大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人活到一定年龄,真是一点意思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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