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围场,司徒极毡帐内。
此时影七已经处理好自己腰间与身上各处蹭出的伤,正拿着浸了热水的帕子帮司徒极擦着面上的汗渍。
距离她与司徒极被救离那断崖,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有余。
先前同司徒极在那崖壁处时,她并未深想那声导致马匹受惊的狼嚎有什么问题。
如今身子回暖些,再仔细一想,处处皆是漏洞。
据她所知,在这等食物极为匮乏的时候,狼一般都会短暂地进行群居。
倘若那处真的还有别的狼群,那母狼又为何带着一只小狼幼崽离开狼群,单独在外面受冻挨饿呢?
不合理,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这般皱着眉头想着,一道从司徒极那边传来的呢喃声惊扰了她的思绪。
“水水”
“水是吧,主子您稍等,属下这就去帮您找水。”
说着,影七也赶忙从那副跪坐的姿势下起身,目光在屋内搜寻了一圈,才找到一个茶壶。
走近那茶壶摸了摸,确定这茶壶内的水还是温热的,这才端起那茶壶对着茶杯倒了满满一整杯茶水。
小心端着那杯茶水回到了司徒极躺着的地铺处后,影七才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司徒极现在意识并不清醒,那她要怎么给他喂水呢?
先是试着直接将茶杯放置在他嘴下,想要倒进去些。
却因为司徒极的嘴巴一直紧闭着,导致那茶水直接顺着他的下巴流到了胸脯处。
影七:“”
看来这个法子是行不太通了,强制继续这样给他喂水,指不定还会把他弄成一副什么样子。
“难道只能那样喂了?”
影七发着怔喃喃自语了一句,才红着耳根端起那杯茶水自己喝进了一大口。
只不过,在将那茶水喝入口中后,她并没有直接咽下去。
而是鼓着腮帮子将自己的唇瓣移到了司徒极那处。
等与司徒极唇部之间的距离缩到了最短时,影七顿了几秒,而后才将自己那湿润的唇瓣印在了司徒极唇上。
小心将那些茶水都灌入了司徒极口内后,司徒极那本是干裂的唇才看着红润了不少。
呼,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影七如是想着,正准备将手中端着的茶杯放回去,就听见司徒极又在叫渴。
好吧,就再喂他几口。
打定主意后,影七又按照先前的步骤喂了司徒极好几口温热的茶水。
等影七闭着眸子将茶杯内最后一口茶水用朱唇喂给司徒极时,司徒极那本是紧闭着的眸子却突然睁开了。
感受到唇上的那抹柔软,司徒极的眸内也满是震惊之色。
注意到口中被渡入的茶水,他也明白了些什么。
赶在影七将眸子睁开之前,他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将双目再次合上了去。
丝毫未发现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已经被司徒极知晓的影七,此时在离开司徒极的唇瓣后还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而后开始自言自语道:
“哎,没想到这次的初吻是这样给出去的。
未免也有点太草率了呜呜”
丧气了一会儿,影七才抱着手中的茶杯起身前往了先前放置着茶杯的地方。
继续装晕的司徒极也趁此机会,故意制造了些动静。
等时机差不多之时,才装作刚刚醒来一般。
放好茶杯的影七自然也听到了从司徒极那边传来的动静,心下还暗自庆幸她用口给他渡茶水的事情没被他发现。
“主子,您醒了,感觉如何?”
说着,影七也快步朝着司徒极那边走去。
“嗯,头还有些晕。
不过,为何吾感觉口中有一股茶水的清香?”
“咳咳,您昏迷的时候一直叫着口渴,属下就拿着茶杯装了些茶水喂给您喝了。”
司徒极看着影七面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也并未打算揭穿她。
“原来是这样。
对了,是何人将我们从那断崖处救上来的,父皇知道这件事了吗?”
“回主子,是三哥看见信号弹后叫人将你我救上来的。
至于这事,没有您的允许,属下还未告予国主。”
“嗯。
只不过可惜了这难得的秋猎。
吾如今这般模样,怕是也无法继续参与了。”
看着司徒极那张带有些失落之意的面庞,影七在转了转脑子后,才笨拙地安慰他道:
“主子,没事的。
这秋猎每年都会举办上那么一次,等来年秋猎的时候,您的双腿正好也已经痊愈了。
届时,属下再同主子来这空山猎场也是一样的。”
明显从影七这番安慰的话语中感受到不少关切之意的司徒极,心下生出的失落之意也因此淡了许多。
是了,反正来年,以后的以后,都还有着秋猎,不急于一时。
反正如今通过这秋猎,他也将他的那些兄弟们如今的状况如何,给大致摸清了。
就是那元良策,现在看来还稍微有些棘手。
元良策毡帐内。
经过方才那一番事情,扰的他连继续参加秋猎的心思都没有了。
不过,好在他在那射猎区的岩石后捡到了一头已经没了声息的母狼。
单靠着这个,应当也能取得一个不错的名次。
就是那司徒极
回想着那些人将司徒极与影七救上来时,影七眸内那抹极为紧张与担忧的神色。
元良策在不知不觉中也捏碎了手中拿着的杯子。
不,为时还不算晚。
影七对司徒极现今应当只是属下对于主子的关切,他还并未从两人之间瞧见些什么超出主仆情义之外的东西。
这样想着,元良策那紧握杯子的手又松开了些。
如此,只能重新再布下一个计划了。
倘若他的情报没错的话,这月见国的公主司徒兰,似乎对司徒极有些意思。
不若,就借着这司徒兰之手,让影七彻底对司徒极失望。
这么一来他届时再对司徒极下手,就不必生出什么旁的顾虑了。
定下心下的想法后,元良策也不再耽搁,直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着装束,打算去司徒兰毡帐内走一遭。
可刚一掀开毡帐的帘子,就与影七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