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尉迟远听着脚步声逐渐在朝他靠近,本想站起身来,却因为肚子那处因为被踹了一脚,此时正剧烈的疼痛着,根本无法直起身子。
只能趴在满是灰尘的地上,耷拉着眼眸看着那肥硕小厮以一副恶狠狠的表情朝他靠近。
怎样都好,他只求能够护住手里的银票。
这般想着,尉迟远又攥紧了些手里已经被他握的发皱的银票。
“砰!”
尉迟远小小的身子被肥硕小厮一脚踹的翻了个面,砸在不远处的木桌角处。
额头当场便出了血。
而尉迟远也因为额间传来的剧烈疼痛,感到晕眩不已。
不仅如此,手里攥着银票的力度也因为身体的不适减弱了许多。
肥硕小厮见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有些慌张了去。
就算这三皇子如今再落魄,也有着国主的一丝血脉。
若真的被他弄死了,那他定然是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里,肥硕小厮也没了继续殴打尉迟远的心思。
快步走到尉迟远身侧后,伸手拽起他手里握着的银票。
“小畜生,你最好识相点,快给我松手!”
尉迟远瞧着自己身前这个肥硕小厮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下愤怒的同时又有些绝望与无力。
“不行,这是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你不能拿走。”
最终,尉迟远还是选择用那个早已死去的女人做借口,只为将手心里的这几张银票留住。
但,他的力气本就敌不过肥硕小厮,这会儿又受了重伤,只能眼睁睁他手心内的银票被这肥硕小厮抽走。
“还你娘亲留给你的,你莫不是不知道你娘亲那副浪荡的性子。
这银票,还不定是哪个下人给她的嫖资呢。
我呸!”
银票到手,肥硕小厮满是肥肉的面上堆满了得意的笑容。
离开之前,他还不忘在小小的尉迟远身上补上几脚,用来发泄恶气。
“小畜生,早些给我不就没事了,还耽误我这么些时间。”
随着那肥硕小厮的离去,这寂静的屋内,此刻只剩仰面躺在地上的尉迟远。
额头处被砸出的大窟窿还在汩汩流着血液,但他却像什么都未感知到一般,静静地躺在地上,看着头顶处的屋檐,不知在想些什么。
储灵华来到这处时,看见的就是这般场景。
一瞬间,她心脏有一刻的停滞,她差点以为地上的那个小人儿死了。
“尉迟远!”
带着些慌乱的女童声响起,尉迟远微微抬了抬眸,看向远处。
一个模样精致,身着银白色道袍的女童正紧张着神色往他这处跑来。
她是谁?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面上又为何,会带着那般的紧张之色。
储灵华见自己的呼喊并未得到回应,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些。
待她离近,方才看清这躺在地上男童的模样。
瘦削的面庞带着一丝病态白,一双大大的眼睛似乎因为营养不良显得凸了出来。
着实,称不上好看。
不但如此,他身着的粗麻丧衣内套着的玄色袍子也破破烂烂,上面沾满了灰尘。
最为严重的,大概就是他额头上冒着鲜血的大窟窿了。
越看,储灵华的心就越发提紧了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有想过尉迟远的状况会不大好,但,未曾想过会这么糟糕。
对上这可怜男童眸光的那一刻,储灵华敏锐的从他眸内看到了躲避之意。
想来,自己最为狼狈的模样被外人瞧见,确实是十分不好受。
但现在,她必须得带他起来,替他叫个大夫处理下身上的伤。
伸手刚想触碰上尉迟远灰扑扑的衣袍,便被他微微躲过。
从储灵华的角度来看,她发现眼前这个遍体伤痕的男童,面庞已经红的充血了。
而实际上,尉迟远也确实觉得十分窘迫。
他现在不但浑身都是伤势,周身的衣袍也已经许久没有换过,连他自己都能够闻到些许的异味,更别说面前这个女童了。
大概是因为他看上去与这女童同龄的原因,他不愿让自己这般难堪的模样被她看见。
“你你莫要觉得不好意思。
你额头上的伤,倘若再不尽快处理的话,很快便会有性命之危的。”
储灵华看着尉迟远额上那个大窟窿依旧还在淌血,不由得有些着急了起来。
见面前这男童微僵的身子缓了不少,她赶忙抓住他右臂,小心将他扶了起来。
也是在这时,她才从这男童身上嗅到浓浓的酸臭味。
但在嗅到后,她面上并未作出嫌弃的表情,而是又心疼了他几分。
这下她算是明白了,在这个皇宫内,尉迟远身为堂堂一个皇子,真的是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现今这已经到了秋季,可他丧衣内套着的那身袍子,分明还是夏袍。
若是她穿入这副身体的时候并非是这时,那之后他会如何,她真的不敢想。
搀扶着尉迟苑离开这碧溪苑的时候,储灵华并未遮掩什么,直接当着那些下人的面,将他带入了尉迟国主给她准备的华美宫殿内。
刚一踏入宫殿,她便听到红姑略带些焦急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究竟是去哪儿了,可让我好找。
你”
红姑本想着继续说些什么的,可在她目光触及到储灵华搀扶着的男童时,又咽下了口中的话。
而是收起面前焦急的表情,快步走到储灵华身侧,帮她一同将这看起来奄奄一息的男童带到了干净床榻处。
可就在储灵华准备扶着尉迟远坐上床榻,躺下之时,她感受到从他那处传来的抗拒。
“我身上脏,会玷污了你的床榻的”
男童垂着眼帘,低低说出了这句话。
听此,储灵华因为惦记着快些让他找个地方躺下休息,只能退而求其次,带着他转到了一旁的一个木制躺椅处。
扶着他躺好后,储灵华看向红姑吩咐道:
“红姑,你去告诉那些下人,我身体感到不适,需要去看大夫。”
“可”
“不用可是,你只管吩咐下去便是,现在情况紧急,顾不了这么多了。”
快穿之每天都在苟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