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躺椅上躺好的尉迟远,大致从这两人之间的对话中听出了些什么。
尉迟国主,这皇宫内,他从未听过有人这般称呼他那个名义上的父皇。
她莫非,便是那些下人所说的,宫里请来的贵客?
若是这样的话,他或许可以靠着她逃离出这个于他而言宛若地狱一般的地方。
第一眼见她的时候,他似乎从她眸内看出了对自己的熟识感,单凭这个,他便可以赌上一回。
小小的尉迟远,尽管在生母的虐待下长大时,心智提前成熟了不少。
但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年仅六岁的稚童。
现今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后,他只是想着如何让这稻草带着自己离开,却并没想着先摸清储灵华的身份。
今日,若是换做旁人别有目的的救了他,他恐怕早已经落入别人设好的圈套内。
好在,对他伸出援手的,是储灵华。
“你感觉如何了?可想喝些温水?”
储灵华看着男童因为缺水而干裂开的嘴唇,觉得那群下人未免也有些太过分了。
殴打他便算了,连水都不给他喝。
尉迟远本想出言拒绝,但在触及到女童眸内的愤懑之后,愣了一瞬,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见此,储灵华直接起身去替他倒了一杯温水。
端着瓷杯回来后,她正准备亲自喂尉迟远,却被他微微躲开。
男童用沙哑稚嫩的嗓音回绝道:
“我还是自己来吧,谢谢你。”
人都这么说了,储灵华只能将手里的瓷杯递给他,随后盯着他额间的那个血窟窿看着。
刚才究竟是发生了些什么,他又为何会被伤成这样?
直觉告诉她,这事儿应当与那个碧溪苑内的下人们脱不了干系。
但以她现今的身份,根本无法替他讨一个公道。
顶多,帮他改善一下现今的处境。
她其实已经在想着,待她帮尉迟国主算罢命后,直接带着他回玄武国。
可她也明白,一国的皇子,哪里是她能说带就带走的。
若真想带走的话,她必须得在给尉迟国主算命的时候耍些小手段。
反正,她这处,有着记载着这尉迟国主人物属性的任务面板不是?
再不济的话,她可还有着一个上个位面世界留下来的替身傀儡。
只不过,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给尉迟远用上。
正思虑着,便听见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想来,应当是这宫内的太医到了。
帮着尉迟远将手里握着的瓷杯拿走,储灵华站起身,将位置让开,等着太医过来入座。
“国师大人,臣来迟了。
您是哪里感到不舒服?”
刚将瓷杯放好,储灵华便听这太医这般问。
“不知怎得,这会儿本国师又觉得好受许多。
但太医你既然已经来了,总不能白来不是?
躺椅那处的男童,你帮忙看一下,处理一下伤口。”
闻言,太医顺着储灵华的视线看去,发现一个瘦弱的男童正头顶一个血窟窿躺在那里。
能够在尉迟国皇宫内办事,这太医自然也是识几分眼色的。
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玄武国国师叫他来此,是为了给这个男童看病。
不过,为何他觉得这男童的长相看着有些面熟呢?
“还愣着做什么?莫不是本国师来你们尉迟国办事,连使唤太医的权利都没有了?”
储灵华美眸微眯,面色不善地说道。
听出储灵华话语中的不耐,太医擦了擦额间因紧张而沁出的汗液后,赶忙提着药箱坐在了男童身侧。
半炷香后。
太医合起药箱,站起身恭敬地对着储灵华回道:
“回国师,这男童的伤口已经处理罢。
大多都是一些皮外伤,多修养修养,便可以恢复如初了。
以及”
“以及什么?”
“以及日后,这男童最好还是按时吃饭,再像先前那般下去的话,定是要落下病根的。”
太医担忧地看了这男童一眼,内心满是怜惜。
他行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稚童的状态会这么差。
只不过,身在皇宫内,他明白有些事情他需要装作不知道。
这男童日后如何,且都看他的命了,他帮不了更多。
待太医退下后,一直站在储灵华身侧的红姑,也开始打探起这名男童的身份。
“灵儿,这男童你是从哪儿带来的?怎会伤的如此之重?”
储灵华还未想好该如何回复红姑,便听到一道响亮的太监声喊道:
“国主到!”
听此,储灵华也并未慌乱,而是凝重着面色思考起待会儿该如何说。
接下来,就看她如何用三寸不烂之舌,替尉迟远某一条生路了。
“国师大人,朕听说您将朕那三儿子带入殿内了。
可是他惹您不快了?”
尉迟宏进屋后第一件事,便是找寻起尉迟远的身影。
待他看清躺在躺椅上的尉迟远后,快步踏到躺椅处,看都不仔细看尉迟远一眼,一巴掌将他打跌在躺椅下。
尉迟远状态刚刚没缓多久,就这般迎了尉迟宏重重的一巴掌,当即便昏了过去。
“你这逆子,说,你做了什么让国师大人不快的事情?”
储灵华完全没有想到,这尉迟国主会这么冷血与不讲道理。
问都不问她一句,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教训上尉迟远。
他可有想过他作为父亲,此举会令尉迟远感到多心寒?
强忍心下的愤怒将昏过去的尉迟远轻柔地搂入怀内查看了一下,发现他只是晕过去后才黑沉着面色看向尉迟宏冷冷说道:
“尉迟国主此举,是想要让这个于你们整个尉迟国国运,有着莫大影响之人丧命于此吗?”
见小小的女童眸色认真无比,尉迟宏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
“与尉迟国国运相关,国师”
刚准备继续问下去,尉迟宏余光便瞟到了在场的一些不相干之人。
“你们先下去吧,朕与国师大人有些事情需要单独来说。”
闻言,尉迟宏带来的刘公公,以及护着储灵华的红姑都应声尊敬地退了下去。
此时,整个榻室内,便只剩下主要的人物了。
快穿之每天都在苟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