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灵华再次睁眼的时候,四周都是一片纯黑。
唯一发着光亮的地方,便是她身前的一道白色光缕。
那光缕长度极长,且看不见尽头。
想来,这应当就是尉迟远有着的命缕了。
伸手触碰上那道白色光缕想要感知些什么,储灵华却讶异地发现,此时尉迟远的命缕上竟然覆上了一层浓浓的白雾,令她窥测不清。
“怎么会?”
带些震惊的呢喃声落下,储灵华便在下一刻被送出了这个纯黑的空间。
看着眼前的男人还是一副紧闭双眸的状态,储灵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后,对着他耳边打了个响指。
“现在可以睁开双眼了。”
听此,尉迟远昏沉的意识这才慢慢回笼,将双眸睁开。
“国师大人,这么快便已经结束卜命了?”
男子有些讶异,他记得当年他被卜命的时候起码过了半炷香的功夫。
怎得现今,好像一盏茶都没用到吧?
储灵华对于尉迟远所问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这真不是她卜命的技术退步了,而是他的命数变得窥探不清了。
对此,储灵华也没想着隐瞒着他,点头罢后如实回道:
“嗯,结束了。
不过你的命数似乎出了些问题,令本国师无法窥探到一二。”
她的直觉告诉她,应当是因为先前她所对尉迟远所做的事情引来了一些蝴蝶效应。
但就算如此,她也有自信保护住尉迟远,不让他陷入危险内。
就不说现在她的卜命本事如何,就说她在无方道院学成的符箓术和她这副原身已经练的炉火纯青的言灵术,她便可以有多种法子护着他。
这一点,她还是不操心的。
尉迟远见面前的女子如此淡定地将这个事实吐露出,本来还算有些紧张的心情稍缓,好奇问道:
“那国师大人可否透露一下,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料到尉迟远会这么问,储灵华拿起放置在身侧矮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随后回道:
“尉迟三皇子不必过于担心,就算现今无法窥探清你的命数,但十四年前本国师替你已经改好的命轨是不会发生变化的。”
换言之,这出的问题,并不算大。
了然罢后,男子微微颔首,不再开口说些什么。
马车内,就这般兀地陷入了寂静之中,只有车轱辘的滚动声与马车外的马蹄声不住地响着。
储灵华见尉迟远似乎不打算继续开口,便微微阖上了眸子,打算眯上一会儿。
每一次卜命过后她的精气神都会受到一些损伤,因而此时她只感觉一股浓浓的困盹之意朝她袭来。
本来只想着假寐一下,没曾想到了后面,她倒是真的睡着了。
尉迟远一直用余光观察着储灵华这处的动静,对于她睡着这一事当然也已经知晓。
眼看着面前的她就要将脑袋磕在马车壁上,他赶忙伸手将自己的右手置放在马车壁处。
下一刻,储灵华的脑袋直接撞上尉迟远骨节分明的大手,抵在上面继续睡了过去。
感受着从右手掌心处传来的热感,尉迟远情不自禁地伸出了他空闲着的左手,轻轻触上面前之人的面庞。
“你究竟是谁呢”
究竟是他熟识的灵华,还是现今名义上的玄武国的大国师。
亦或是,什么上天派来拯救他的仙女?
其实若非当年储灵华出手相助,现今他的境况定然是会差上许多。
现今的他既有着在无方道院学成的本领,私底下也培养起一股属于他的庞大势力。
甚至于先前他一直厌恶不已的尉迟皇宫,里面也暗藏起大半属于他的手下。
可以说,这次来往玄武国做质子,不是他被动而来,反之,是他主动前来。
即便尉迟国内的大势已经被他掌握在手中,但那也仅仅只是尉迟国的。
对于已经压了尉迟国一头的玄武国,他早晚,也会想法子让它重新回到它该有的位置。
通过暗底下的一番调查,他也知晓造成尉迟国衰弱的根本原因。
他那个沉迷酒色之中的父皇只是原因之一,更为主要的,则是这玄武国的国主使下的伎俩。
这些年内总会有各种绝色美人被送往尉迟国的皇宫,这也让他那个本就荒废政业的父皇更是无心于尉迟国大业。
久而久之,竟然让那些有意被送入宫内的美人拿捏住,何等可笑。
至于这玄武国,他来之前也大致做了一些调查。
可以说现今坐在他对面酣睡的女子,才是整个玄武国最为重要的支柱。
不难猜到,尉迟国会衰败如此之快,其中应当也有她出的一分力。
但对于这些,他并不是十分在乎。
虽说他生于皇家,可一开始的时候,他对于什么谋权夺势,根本没什么兴趣。
走到如今这一步,全都是被迫所为。
幼小的他因为生母身份的低微,自己的年幼,差点小命不保。
也是在那时,他才真正意识到,为什么那么人都喜欢卯足了劲儿往上爬。
因为,只有处于权力的顶端,才能再去谈如何生存下去,如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如何去守,自己在意的人。
想到这里,尉迟远看着面前的女子黑眸微闪。
若是储灵华此时睁开眼的话,便能发现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眸内有着深深的占欲之色。
一炷香后,国师府大门前。
储灵华被唤醒的时候,脑袋还因为睡的太香有些发懵。
刚准备从倚靠着马车壁的姿势坐直,便察觉到她的脑袋似乎靠在什么软软的东西上。
扭头一看,她才发现是一只已经被她压得有些发红的大手。
顺着大手的来向看去,她尴尬地发现这只大手的主人正是尉迟远。
男人将有些发僵的右手收回,轻轻活动了下之后继续开口说道:
“国师大人既然已经醒了,那咱们这就下马车吧,已经到了地方了。”
储灵华闻此,本想继续问些什么,便听红姑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灵华,已经到国师府了,需要老身进去接你吗?”
“不必,我这就下来的。”
快穿之每天都在苟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