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心里不断的呵呵,她真的想告诉大爷大娘一个残忍的事实。
你们要是知道他以前的红颜知己的颜值和身材后,你们就知道自己有多天真。不过南风心里知道,这段时间韩一鸣对自己是真心的上心。
而自己,却也是在躲着他。
不对,只是情感上躲着她。
也不对,她情感上躲着所有人。
看着这两位只是单纯邻居的人却为她操心规划未来,南风心里划过丝丝暖流。这种感觉真的好想家里的长辈在年夜替你安排婚事,出出注意和经验的必备仪式。
只是,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去接受一个人以爱人的身份进入自己的生活。
低头扣着手指上的干皮,道:“他很好,我只是觉得我还没有勇气去和一人牵绊一生的面对未来的一切,柴米油盐,孩子,未来,生死。”
南风想着以后,缓缓说道:“爱情,这种男女之间的感情从来没有在我心里具体的,形象的产生过。他不是一个知识,在书本上,看完记住了就可以的。我不否定我和他在一起我很放松,也很轻松,但是......”
“怎么还但是呢?”纪大娘忍不住开口,“和他在一起开心那就在一起就可以了,哪里来的但是呢?”
南风骤然愣住,看向纪大娘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心里的那丝悲伤突然没了,“大娘,您以前是北方的吧?”
这下轮到纪大娘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个我可没和人说过啊!”
南风低头,笑而不语,想到刚才的话,继续道:“或许是我考虑的太多,以后也或许会因为我过多的考虑而失去很多,但是比起得到了再失去,我宁愿从来没有得到过。”
南风认真的看向老两口,脸上是暖暖的笑,“我从不相信自己,但是我也一直坚信自己。我信我手里的东西,那才永远是我的。”
小船微微荡着,韩一鸣抬手示意小东可以离开了。
船只慢悠悠的荡到门口,韩一鸣看向小东,突然问:“这么些年,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小东如实回答:“没有。”
韩一鸣轻笑一声,抬步上了岸,声音悠悠传来,“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啊,你就知道了,让她彻底的把心交给你,该是个多么累的事情。那绝对是这辈子最累的事情了。”比,坐上那个椅子,还要累。
不过,值得。
比起悦城的事情,闵县的事情办的是更加的干脆利索,不过十日信件便已经整理完毕送往京都等候朝廷审判。
卜赢抱着小白坐在廊下,清冷的月色,清冷的面容。
左一刚换了药,从房间出来,见自家主子还未睡,便上前行了个礼,走到卜赢身后推着轮椅朝房间行去。
“闵为民已经调查清楚,青山书院一事的确同他五官,百姓也多为他证明。而季文昌这个人属下也再次调查了一下,也询问了当地百姓,此人并不是闵为民那样关心百姓生活细节,同百姓挨的近的官员。
但是大多百姓对于他还是多有好评,毕竟他来了之后修建了湘江大坝,这五年来湘江再无洪水泛滥。
并且京都飞鸽传来的书信中确定说,这个人在京都为官之时便性格古怪,从不同人交好。
也正是如此,才到了湘江这个偏僻的地方。”
“季文昌用贪污款项修建大坝的事情当地百姓还未知道吗?”
“没有。”左一解释道:“这件事是季大人自己要求的,他希望朝中的判决可以公证,并且他自己心感有愧,不想多生事端。”
那可真是一个不善言辞,专心为民的好官啊。
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贪污之罪,就算他初心为民,但是最轻也要判个流放之罪。
卜赢微侧头,“季文昌可有家人?”
“没有,属下问了当地的老者,只说他幼年是当地的孤儿,后来青山书院建立里便在青山书院读书。”
虽然左一也很奇怪,可是的确,季文昌将要不惑之年,就算当初为了功名无暇顾及婚姻大事。但是上任十几年来,竟然也没在当地为自己找过妻妾。
不过这样的确可以无畏,没有牵挂,生死便是自己的事情了。
难不成,他真的是个一心为民,于这世道中坚守本心之人?
卜赢抚着怀里的小白,心中慢慢捋着所有得来的消息,没有什么差错。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这几日的月光都异常的明亮,十五的的月亮玉盘一般,左一看着卜赢腿上的兔子,有些犹豫是否要把刚得来的消息禀告。
“想说什么?”卜赢并未抬头,却已经看出他的心思。
左一这下不敢犹豫,道:“南姑娘同周围的人关系好像很好,碧灵湖本就属于闵县,并不远。属下稍打听了一下便能打听到南姑娘的消息。只听说这几日南姑娘的茶馆关了门,好似在......在祛疤。”
祛疤......
卜赢眸子一紧,怀里的兔子似乎都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挣扎了一下身子跳了下去。
左一的确不想主子因为南姑娘而放弃自己原本该有的计划,但是他也的确不想主子以后后悔。
“案子的事于我们来说算是结束了,马上到了过年的时候,主子可向京都推脱身子不适在此养伤。”
来此,原本就是为了那个人,若是真的一面不见。
主子,怕也是不甘心。
双膝跪地,左一双手抱拳,低头请罪:“属下有罪,隐瞒主子。”
对于左一突然的请罪,卜赢似乎并未太惊讶,不过还是微微蹙眉,“何事?”
“南姑娘的事。”
月色静谧,左一将所有关于南风的一切如实禀告后,卜赢并未有任何的生气,只是静静地看着外面。
左一心中反倒有些猜不准了,取消了原定的计划来湘江不就是为了南姑娘吗?怎么如今,知道南姑娘身边疑似有其他人心怀不轨的人,反倒并不着急。
左一低声道:“那人是否需要派人仔细调查?”
卜赢微敛眸,小白已经跳到了他的脚边,神色思绪。
半晌,道:“向京都禀,本王路途劳累,腿疾疼痛难忍,欲暂定湘江过年,来春时节再去往他处公正青山书院之事。”
“是。”左一领命,问道:“那南姑娘身边之人,是否要调查一下?”
“不用。”卜赢弯腰将小白抱起,看着它近几年越懒的性子,神色晦暗不明,道:“本王,会亲自去看。”
碧灵湖附近总是缺不了各种八卦传说,南风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将卧房里的东西都清理了一遍才敢重新入住。
韩一鸣也算见识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女汉子。且不说脸上那细细麻麻的疼,光是后背那还染血的巾子他看着都疼,那个人却似乎不当一回事。
麻利起来,他都没有帮一点忙。
此刻那人坐在门口,吃着糕点听着那些商贩讲着来往的趣事,睁着大眼睛问人家“真的吗?”的人,谁能想到,前不久她的整个背部拿刀割了呢?
真真是,不知所谓啊不知所谓。
小东看着自家主子日常因为不受待见而郁闷的脸,心里也着实叹了一口气。
“听说那青山书院的院长,当即就疯了,现在朝廷的判决还没有下来,恐怕也是要砍头的!”一个卖瓜果的坐在船头同众人说道。
一人接话,“可不是,岂止是他要砍头,家里人也是要流放的。”
“这倒没什么,听说最近几年朝廷流放人都喜欢流放到乐都,反正也是在湘江,也算是在家了。”
闻此话,大家都点头附和,南风却是不解,本着好好学生的心态,问道:“流放到乐都?乐都在湘江吗?”
众人静了一静,看向这个满眼求知,却一脸布条裹得严严实实的姑娘,顿时低笑了起来,均是无奈。
“老板娘,你这地方可是水利之处,来往商客,消息该最为灵通,怎么你却什么也不知?”
那买瓜果的老农说着似也突然想起这位的性子,便笑着解释道:“朝廷流放无非是找个距离京都最远的地方,而这天朝的天下距离京都最远的地方除了徐州的酆都外,就是湘江的乐都了。就挨着祁连山的一处,偏僻的很。”
“哦。”南风表示理解了,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
“我或许听过,估计听得杂乱,也就忘了。”
众人纷纷而笑,气氛一时大好。
南风吃着盘子里的糕点,看着大片的水域,看着远处的帆船,随口问道:“北灵河最终是通往轩辕境内的,那天朝就没有做一些水利工程,以便南北交通方便吗?”
“有啊,那在湛江。”
“湛江?”怎么那么熟悉?
纪大伯此时从屋里出来,接话道:“是啊,那运河还是战王殿下自个掏钱修建的呢,也算利国利民,现在南来北往的船商所用的皆是。说来,湘江能这么繁华,也是托了战王的福。”
不然湘江水往轩辕而去,哪怕这里再是鱼米之乡,也是走不出去的。
南风点头,“的确利国利民,也得花不少钱吧?”
“那我们就可不知道了。”纪大伯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门口,笑呵呵道:“水利工程往往是花大钱的,当年湘江修建大坝用了三百万两白银。而那南北连通的运河,恐怕三百万两也只是十中之一之数啊。”
“是啊,说不得是明妃娘娘的儿子,当真是有钱的。”
众人均笑起来,南风却神色微动,一口口的咬着手里的点心。
现在她想起来了,卜赢的确说过他的封地是在湛江。
“想什么呢?”
“啊!”南风猛然回神,手里的糕点扑通一声掉在了水里!
周围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南风看着那水里漂浮的糕点,缓缓回头,正见某人靠着门框挑着桃花眼犯贱。
“韩一鸣......”咬牙切齿,“你有病啊!”
韩一鸣却也不恼,只问:“想什么呢,想的那么认真?”
南风瞪了他一眼,没再计较,拍了拍手里碎屑,道:“想明妃娘娘呢,总感觉她很厉害的样子。”
最近几年她听说了很多明妃娘娘的事情,只说她是先帝最爱的女子,宠冠后宫。并且她和平常妃子不一样,她有自己的生意,并且创办了青山书院,让天下人记住了这个名字。
还听说,先帝的很多政令后都有她的建议。
那简直是个上天赐给卜家的仙女神使。
看着小年轻打打闹闹,在场的各位都心照不宣,一人搭话道:“明妃娘娘的确厉害,创建青山书院,为天下学子提供庇护之所。听说,还未先皇仁宗皇帝偷偷训练了一批将士呢!”
“这个我也有听说。”一个稍微年轻的小贩探着脑袋道:“我一个认识的朋友是京都的,听说战王殿下那个时候失踪,就是因为这不知所踪的十万军队。”
八卦神秘的氛围顿时起来,南风看着众人眼风互飘,嘴角忍不住一抽。
她都没有听说卜赢说过神秘神秘军队的事情,况且他要是有什么神秘军队,以至于蜷缩了两年不敢露头?
对此,南风不信。
正准备反驳两句,不远处突然飘来了一只小船,上面正是三四日不见得朴大夫。
众人都知道那是为南风祛疤的,便笑着打招呼。南风也起了身,将人好生的迎了上岸,同众人道:“现下我有些事,你们继续聊,我就退出了啊。”
众人自然明白,忙撑着船开始散开,笑道:“不聊了不聊了,该做生意喽!”
众人大笑,门前水面不多时便清净了起来。
南风迎着朴大夫入屋,见韩一鸣还在,便道:“你的铺子就那么闲,怎么整日在这?”
韩一鸣歪了歪脑袋,“闲,一个客户也没有。”
看着他钱多不怕亏得样子,南风心里就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不知道是不是仇富心里在作怪。
但是朴大夫好容易才来一趟,现在自然没工夫和他计较,便朝朴大夫道:“背上不是那么疼了,脸上按照朴大夫的指令,没有碰一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