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胡梅响在耳边的关切,更让她有一种想要倾诉甚至大哭的冲动,可是她不能,她解释不清楚,甚至还会被当成怪物。
她捏紧手心,强迫自己冷静,渐渐平复了呼吸,抬头,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妈,我没事,就是做了一个噩梦。”轻描淡写的语气。
胡梅一脸后怕,“啥噩梦真吓人,刚刚我跟你阿言哥哥怎么叫你你都不醒,渐渐地连呼吸都没了。”
周小鱼听胡梅的话才想起来刚才在睡梦中确实听到了一道男声,如冬日松雪般凌冽干净的声音。
她扭头,这才发现她床头侧后方陆良言。
闷热的房间里,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薄衬衫,清清爽爽干干净净,长腿笔直地往那一站,就好像一股行走的冷气。
闷热烦躁的感觉瞬间消散,梦里郁结的恨不得杀人的恨意也渐渐平复。
她掐着着手心的指甲松懈下来,向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微垂下眼眸,扯唇轻轻地笑了一下,“我不记得了。”
以陆良言的角度只看到周小鱼的侧脸,她饱满光洁的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绒软的碎发微微凌乱,脸色也是病态的苍白,难以想象刚刚那个梦到底是什么样的。
可她却笑得那样云淡风轻,说不记得,陆良言的眸子划过一抹暗沉,垂在两侧裤缝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目光直直地看着周小鱼。
她这些年成长了很多。
以前是一支娇软甜糯的棉花糖,而现在是积雪覆盖着的散着暗香的冷梅。
这不该是在一个十五岁少女身上该有的气质。
注意到陆良言的目光,周小鱼也扭头看他,“阿言哥哥怎么来了?”
两人的目光绞在一起,陆良言的目光深不可测,还未说话,胡梅倒先说了。
“你陈阿姨让他来咱家借点盘子和酒盅之类的东西,我左找右找找不到酒盅放哪里了,这不是说来问问你嘛,然后就看到你摒着呼吸憋着气,两腿直蹬,我怎么叫你你都不醒,阿言进来才把你唤醒的。”
胡梅边说还边擦眼角的泪,刚才可真是把她吓坏了。
“谢谢你。”周小鱼看着陆良言,很真诚地说。
女孩仰着头,她的睫毛很长很密,却不翘,如蒲扇般地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她微微笑着,两颊的笑靥桃花瓣一般娇美动人。
陆良言掩去眼睛里的审视,扯唇温润地笑了一下,“是我应该做的。”然后又对胡梅说:“大娘要不酒盅先不找了,我回去跟我妈说让她到别人家借,让小鱼好好休息一下。”
胡梅不好意思地笑:“那也行,回去跟你妈说一声,明天我会早点过去给她帮忙准备。”
“好,那我先回去了。”陆良言道。
“嗯。”
胡梅将陆良言送到门口,才又回了周小鱼的房间。
小心翼翼地往门外看了看,然后关上门,“妮妮,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周小鱼没骨头一样地靠在床头。
胡梅走到床头坐下,“你说什么?刚刚陆家小子在我不好问,你刚刚梦里一直叫贺小山和江燕燕,你到底梦到什么了?”
周小鱼拧眉,“是么?”看来她以后睡觉也要小心点了。
“到底怎么了?”胡梅着急地看着周小鱼,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周小鱼抬眸,看着胡梅的眼睛,“妈,如果我说贺小山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你信吗?”
周小鱼的声音一贯甜糯,此刻却是清冷凌冽的。
胡梅心口突的一跳,脸色大变,“你胡说什么,小山那孩子多好啊,你一定是被噩梦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