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儿！”

这声音直穿脑门。

凌风下意识想将寒澈震离，震去很远的地方。

这念头分明强烈。

寒澈确实也离了她。

却还在她眼前。

凌风就看见寒澈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升腾起剧烈的痛意和愤怒。而这两种感受之间，却又夹杂着一丝柔情与缠绵。

“澈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声音苍老又威严，还带了浓浓的嫌弃。

凌风朝声源处看去，露天阳台的入口处，立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姣好的面容看起来四五十岁，脖颈的褶皱和干瘪却好似更上年纪。

她也在打量凌风。眯起眼，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这视线肆无忌惮，很不友善。像打量一件商品，一件死物，“你就是凌风？哈，长大了，想不到，脸可以这样美艳。”

“……”

妇人的话令寒澈眉宇间布起阴云，见凌风没有不悦，他才隐忍不发。

“这是奶奶，你们一直没见过。”寒澈冷淡介绍了一句，眼睛始终不离凌风。

“奶奶……”凌风喃喃。她想起孟威廉提起的寒老夫人，想必是她了。

“哼，住嘴。”寒老夫人打断了凌风，她轻蔑的蹙起眉头，“我听说你长成了离不开粉色的东西，怎么现在一身黑了？是为了讨好澈儿，无所不用其极了？”

东西？

讨好寒澈？

凌风迷惑的看向寒老夫人。

寒澈眉宇间满是阴霾，转过头，盯着寒老夫人。

一股强大的威压倾泻而出。

凌风松了松筋骨。

寒老夫人的双腿和身体已经开始发颤，她艰难的伸手抹去脸颊的汗，支撑不住似的，扶在门框上。

“哈，澈儿，你、你要为了这么个东西，跟我这老不死的较劲呢？哈，行啊，我活得够久的，也看遍这个世界了。我能有什么遗憾？不过是担心你罢了……”

凌风看不懂这两人。也很疑惑寒老夫人对她莫名的敌意。

她淡淡瞥了一眼寒澈，提醒说，“你做什么，她不是你奶奶？”

寒澈收了一些威压，在心里说：也可以不是。

“哈……我这老不死的跟随你多年，在你心里，不会比不过她个假……咳咳，咳咳……”寒老夫人再次感受到强烈的压力，剧烈咳嗽起来。

“这些年，我从没对您的生活指手画脚。也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生活。”寒澈声音幽幽。眉间的怒意没有散去。

凌风想扶一扶寒老夫人。但她直觉对方并不喜欢她。所以，算了。

过了好一会儿，寒老夫人才停止咳嗽。重新站起来。

恢复了那副历经岁月，依旧美丽的样子。

她看了一眼凌风。眼里的厌弃比洛凡看凌风时更加浓烈。好似凌风在她眼中，没有灵魂和生命，只是一滩惹人心烦的肉泥。

寒老夫人似乎有一种本事，无论多么尴尬，也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竟然还能够微笑，“澈儿，我是来叫你下楼的。城堡举办舞会，你不能完全不露面吧。好歹下楼跳一支舞。”

寒澈也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他转头看向凌风：“想跳舞吗？”

“……”神经病啊。

凌风朝寒老夫人看去，寒老夫人似乎在压抑心中的怒火。

可惹恼她并不会让凌风感到快乐。

“不了。”凌风淡然拒绝。

打算回房。莫名多看了一眼寒澈红肿的唇。

心里有些异样，凌风放柔声音补充一句：“工作一天很累。我想回房休息。”

“我送你。”寒澈说话时，红唇微微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