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家？”邓云鸿问。

王应元：“你们都知道，我是洛南王家的人吧。”

邓云鸿点点头，王应元继续：“我们王家，其实是练家的一个分支。仁宗一朝，因为练皇后的事，很多人都改姓了，我们就改姓王了。练氏在洛水一带，巫医神婆都不知道做了几千年了，势力极广，信徒非常多。”

“那你们干嘛不重新改回练姓呢？”邓云游问。

“我们家老头子想认祖归宗，我不想，所以才吵翻了逃到京城来的。”王应元苦笑，：“医为医，巫为巫，我就是不想跟他们那些人搅到一块儿去。可上次公主的那病，我也暴露了。又得回去跟练氏的人打交道了。”

“要么你搬到京城来，”邓云鸿：“那边的家人，我派人去接。”

“不定他们早就发现我了。”王应元：“练家耳目众多，我一直躲着也不是个办法，到时候水来土掩呗，该来的总会来的。”

邓云鸿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还有一种梅花的味道，若有若无，非常淡。”

他还没有完，王应元却突然很激动，问：“你在哪里闻到的？”

邓云鸿想了想，：“也是那方王的洞房里面。”这话，可一点儿也没撒谎，方王的洞房里面，不就有个何青衣嘛。他见了何青衣，自然就闻到梅花的味道了。

王应元站起身来，不停地转圈，：“我还以为那人是个刚入门的，他竟然做出了去年花！竟然是我觑了他！”

看他一个人在那里神神道道地自言自语，邓云游觉得，这王大夫，还什么医为医，巫为巫，估计，人家给他个去年花的配方，他乖乖地就会把王姓改成练姓了。

看屋里的几个人，都一脸诡异地看着他，王应元知道，自己失态了，就又回来坐下，：“你们听过练后的十一香吗？”

邓云鸿点点头，：“肃宗一朝就有个很有名的风入衣。”

王应元：“风入衣是其中的一个，去年花，寄生草，都是十一香。可每一香，因为用料配方不同，也能千变万化。练后在宫里留下了比较简单的十一香配方，可因为仁宗禅位，十一香的配方，就剩了一个风入衣。刚才大公子的梅花，就是去年花。”

邓云鸿有点奇怪，何青衣在邓府的一个月，吃什么用什么，他是一清二楚，别熏香，那家伙每跑了马，累的一身汗，都能去趴着睡，熏香有用吗

而且，进宫两个月了，宫里的饮食用度规定及其严格，她又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官，拿不到什么香料啊。

周和却突然想到，太后生辰的四月十一，他在万寿山上，搂着何青衣的时候，也闻到过邓云鸿的梅花香。四月了，早已没什么梅花了。万寿山顶再冷，也不可能有梅花。

那么，邓云鸿闻到的梅花，会不会跟他的梅花，是一件事呢？如果是邓云鸿搂着何青衣，那何青衣嘴角的伤，是因为方王的寄生草吗

邓云游却没闻过什么梅花香，就问：“去年花到底有什么用啊？”

王应元苦笑一下，：“我不知道。但是据去年花可以解所有的毒，却也是万毒之源。”

“这么夸张？”邓云游表示不相信，我不是你们洛南人，可不带这么骗外地饶。

“我也只是听族里的老人过，”王应元：“他们都没见过，更何况我。是练氏有十一支后人，去年花的那一支，好像是老跟另外一支什么来着，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他们每隔一段日子，就要争夺族长的位置，好像还有个白发为王的传，我也不大记得了，很的时候听我爷爷的。”

邓云鸿倒是不怎么关心练氏内部的族长斗争，只是有点怀疑，何青衣身边，究竟谁会跟练氏的人有关？左月跟金翘都已经被查的一清二楚了，没人了呀！

了半寄生草，风入衣，去年花，王应元：“大公子最近状态不错，我就先回趟老家，过半个月就回来，还得给宫里的公主复诊，到时候再来趟这里。”

“秋辞，”邓云鸿：“你送一下王大夫，让春令准备下王大夫回乡的礼包。”

秋辞带了王应元出去了。

这时候，邓云游才想起了，自己回家的时候，有件事急着告诉大哥，就：“大哥，我听高如语打伤何青衣了。”

邓云鸿是一早就听到这个传闻了，只是这事，除了何青衣最明白，他是第二个最明白的人了。那嘴角的伤，应该就是他给磕着了。邓云游这么一，邓云鸿的眼神，就有点闪烁。

周和一看，也明白了，就是自己猜想的那样。既然如此，哎他们毕竟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啊，周和觉得，是自己过线了。心里又自责，又不舍，却又很难过。

就邓云游一个人还在着急，“大哥，我得去找高安远的麻烦，你，是让他从马上摔下来呢，还是放冷箭射死他？”

邓云鸿心想，邓云游这孩子，平时看起来良善无欺，怎么出的主意都这么歹毒呢？这宋源，就是这么教二公子的嘛？话再回来，战场上的人，都这么玩阴的嘛？不是好了两军对阵，将领一对一，正大光明单挑的嘛

看邓云游还在挖空心思出主意，要去找高安远麻烦，周和拍了拍他的肩膀，：“何青衣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高如语要是打了她，这会儿连骨头都不会剩下了。”

周和无意识的，把张超的话，模仿了一次。

邓云鸿感慨，“周和这话有道理，何青衣什么时候吃过亏？谁吃亏都不会轮到她，你放心吧，估计就是个巧合。”邓云鸿这话的时候，心里极其做贼心虚，唯恐这弟弟还要打抱不平。

大哥和哥哥都这么了，邓云游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虽然看起来很像高如语打了何青衣，实际上这事并没有发生。这也太绕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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