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几乎不怎么回来，偶尔发个消息说明一下近日的情况，他做得很好，新戏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姜华相信，他离火不远了。

清晨的天空蒙上一层阴霾，温度下降得很快，现在已经是冬天了。

姜华哈了口气，带好头盔手套，才慢悠悠地骑着电瓶出门了，全然没有发现门口有辆车。

林渊朝她的方向望去，直到消失不见才收回视线，他想见她，很想，可是，他不敢。

他和很多女人合作，也试过去搞暧昧，可是每次对上她们的脸，脑海中想的，只有她。每次拍戏，也是如此。

车窗被人敲了一下，林渊皱着眉头，打开窗。

“弟呀~早啊！”

“……”

“我就说接她，她不愿，感情是你搞的鬼，我家华华那么冷，都怪你。”

林渊撇了他一眼，关窗，开车。

程夏目送着他离开，嘴角的笑意才渐渐变淡，姜华对他冷淡，八成和林渊脱不了干系。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华华又不喜欢他林渊，反正已经把他赶出去了，想到这，心情又好了许多。

*

御画最近得了一个人才，叫寇棠溪，是桃夭的学生。一对弯弯柳叶眉，顾盼生姿，樱桃小嘴能说会道。见人也是喜笑颜开，笑眯眯地。

姜华早就有所耳闻，但从未关注。只是今天，没想到在程夏的办公室见到了。

那女孩确实长得漂亮，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还带着淡淡的婴儿肥，做起事来更是精力充沛，如今她正坐在桌子上，捧着程夏的文件。

他们二人有说有笑，姜华心里莫名地有些失落，但也只是一瞬就整理好了心情，“程总~”

“华华，来了。”程夏朝她招了下手，撇了一眼寇棠溪，“快下来，没大没小的，这位是姜华。”

“夏哥哥，你怎么这么说我。”女孩嘟着嘴，腿一甩一甩地不为所动，眼睛却盯着姜华审视了一番，随后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华华好！”

“你好！”

程夏不愿意他们多沟通，将手上的档案放到桌子上，“给你的任务别忘了完成就好。”

“那是一定。”寇棠溪笑着，跳下桌子趴在了程夏的电脑桌旁，他们的距离很近，姜华扫了一眼，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流失，但那感觉也只是一闪而过，再一回味又不见了踪影，她抓不住，也不想抓，心里默默加了个油，认真投入了工作。

寇棠溪很安静，看了一会儿程夏办公，也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九点一刻收工停笔，趴在桌子上玩上面的绿植。

“弄完了就回去。”程夏瞅了一眼她，视线又回到了电脑上。

“你不送我吗？”

“不送。”说完，又加了句，“加班。”

“那好吧，这个周末你答应我的别忘了哦~”

“嗯嗯。”程夏点头，但很明显有点不耐烦了。

寇棠溪见好就收，背着包包，动作干净利落，“夏哥哥，华华再见。”

“拜~”姜华应了一声，头也没抬，思绪依旧在创作中挥洒。

“华华~”程夏趴着头笑嘻嘻地叫她。

“嗯。”

“寇棠溪其实早就签御画了，只是因为当时挖她的时候，先让她跟着桃夭学习了一年，我们确实缺乏这样的人才。”

“噢。”

“你别误会。”

姜华皱着眉头，瞅了他一眼，“别烦我，忙着呢。”

“噢～”程夏点头，连忙投入了工作，他也不是闲的没事干。

待到十点钟，两人手头的活还是没有完成，除了青春之恋最终海报的确立，还有市新微博的宣发，她抬眼看了下时间，又揉了几下眼睛，“我今晚不回去了。”

“正巧，我也有活没干完。”

“嗯。”

一番简单交谈，室内又是安静一片，偌大的楼层里微弱的光，是他们彼此守护的东西。

程夏整理完工作已经是凌晨一点钟，而身旁的人儿已经趴在了桌子上，他看了眼办公室的一小张床，弯腰将人抱起。

但刚动手的那一刻对方就醒了，一双眼睛茫然地看着他，片刻倏地向后退了几步，“你干什么？”

“华华，去休息，那有床。”

“不了。”姜华点开已经黑屏的电脑，一副蓝色的向日葵疯狂生长，地上是一片狂野的杂草，在野地中宣告着自己的主权。

“怎么想到画它了？”程夏盯着画面若有所思。

“上次没画好。”

“最后一部分我来做吧，毕竟是我请你帮忙的。”

姜华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秒，点了点头往沙发上走，“那我休息去了。”

“嗯。”

“华华，别太累了，你去睡床。”

“好！”夜色已深，四周鸦雀无声，听到他的话，一种窒息的苦涩突然涌上心头，姜华眉头微皱，每走一步思绪就沉重的一分。她抬头看着天，转身往外走，公园里静悄悄地没什么人，但空气却好的出奇，一股凉意袭来，脑袋好像也清醒了许多。

“华华~”程夏不知道从哪拿了个毛毯，披在了她的身上。

刚刚就听到了脚步声，姜华并不意外，“里面太热了。”

“外面零下好几度，太冷了。”

“那把温度调低点。”

“嗯，回吧。”

程夏关了灯，房里只有微弱的电脑光，隐隐约约能看到床上躺着人儿，睡得很安稳，今天的她，好像心情很低落。

姜华睡得并不好，小眯一会儿也就丝毫没了睡意，电脑桌旁的光很微弱，隐隐约约能听到消音鼠标的声音，她看了下手机，从床上下来。

“明天弄吧，这个又不着急。”

“我挺想见成果的，毕竟电脑画的，和之前的油画还是有所差别。”

“我也是。”她在他身旁坐下，静静看着程夏收笔。

“华华，你是喜欢我的吧~”

“什么？”

“今天你都不怎么和我说话，我还以为你吃醋了，哎！是我多想了。”

他说得风轻云淡，一笔带过，但在姜华心里却激起了千层浪，她哪有没说话，只是……工作太忙了。

所幸程夏没再多说，姜华压下心里的狂浪，“剩下的我来。”

“咱两还推辞什么，再说了这微博本就是我的，你要是睡不着就跟我聊会儿天。”

“……”

“算了，还是我问你，你和林渊怎么回事？今早看到他在你门口了。”

“他不是在拍戏吗？”

“鬼知道呢！怕是对你余情未了。”程夏挑着眉，视线撇过去看了她一眼。

“……”

“其实吧，要是喜欢一个人说忘记确实挺麻烦的。”

“所以呢？”

“林渊算是有点良心，最终还是没有跟你破罐子破摔，要不，我看你两到时候就是一个爱而不得，一个苦情悲伤度过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姜华完全被他带偏了。

“其实要让他放弃，最简单的呢，就是你嫁给我，咱两在一起，他自然也就放弃了。”程夏说完，还不忘自己点头附和一下。

“……”感情是这么个意思，姜华挑着眉，嗤笑道，“所以你今天跑我门口是为了什么？”

程夏一愣，这么小的bug竟被发现了，但他自然是不带怕的，声音带着三分委屈，“还不是你这几天不理我，林渊那人也是奇怪，他一个难受就行了，还得让咱两不好过。”

“不许你说他。”

“哎！就是你惯的。”

“……”

“既然已经决定了不和他在一起，那有些事就得赶紧断，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就唱了起来。

姜华有点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但他嗓音低沉，唱得好听，心里不由自主地向他所说的偏爱了几分。

“华华，怎么样？”程夏突然叫了她一声。

“嗯，阴影处理得很自然，那休息吧~”姜华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

听她这么说，程夏反倒不乐意了，站了起来握住她的手，“这漫漫长夜，不如我们做点更有意思的事情。”

“……”这话怎么听都很暧昧，姜华连忙挣开向后退了几步。

“看个鬼片怎么样？”

看他兴致勃勃，而且姜华本就没什么睡意，不想扫了他的兴，再加上好久没看，思考一番，姜华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