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打开电脑，输了密码，才把自己宝贝多年的东西展现在了面前，这些他一个都没看过，只知道当时爸爸就是这样把妈妈骗到手的，“看这个？”

“好。”姜华扫了一眼，把灯关上了。

程夏心砰得跳了一下，小声地问她，“关灯干什么？”

“难道不是这样才有氛围吗？”姜华重新打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是害怕了？”

“怎么会？”不是说女孩都怕鬼吗？程夏心中疑惑，但面上还是保持淡定，他堂堂程大爷，什么没见过？“关上关上，我怕你害怕。”

“噢，”灯关的那一瞬，电脑上恰好出现了一个满身是血的白衣女子，程夏淡定瞅了一眼，果然，没啥感觉，但他脑子一转，心中突然有了想法，连忙朝姜华那边跑，“华华，快来。”

“急什么？”

两人在椅子上坐下，程夏往她那边靠近了些，时不时发个抖，阴间音乐在房中回响，传来呜呜的声音。

这电影明显已经过时，姜华兴致缺缺，但对方这胆小的样子又有些好玩，她还是挺直了腰板认真观看，这边程夏装得正嗨，也不知过了多久，室内渐渐有了光，天马上就亮了，程夏看着怀里的人儿，一只手轻柔地抚上她的脸庞。

姜华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隐隐约约感觉呼吸有点困难，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巴，可是空气还是进不来，她紧蹙着眉头，一巴掌扇在了那莫名其妙的东西上。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八点的闹钟。

姜华倏地睁开眼睛，自己正靠在男人的肩膀，程夏一只胳膊正圈着她，修长的手指遮住了自己大半边脸，她猛地站起，拿着手机电脑顺便顺了个一次性牙刷，才匆匆忙忙往外走。

全然没有注意到沙发上偷笑的男人，程夏摩挲着手指，想起她唇上的触感，眸光暗了几分，好想一亲芳泽啊！

*

通宵是经常的事，但姜华今天总是精神不振，脑海里时不时回响起昨晚的事情，他们好像离得太近了。

“华华，早啊！”寇棠溪不知道从哪提了杯豆浆过来，“早餐吃了没？”

“嗯。”

“噢，我去看看夏哥哥。”

“嗯。”看就看，给她说干什么？姜华皱着眉头，昨天的那点燥意又回来了。

寇棠溪兴致冲冲地提了豆浆过去，刚好碰到拿着包子和粥出门的程夏，“夏哥哥，早啊！”

“早。”

“你去哪？”

“送餐。”程夏笑眯眯地将消息发出去，提着东西往楼下走。

寇棠溪目送着他离开，手上的豆浆被捏的变形，有白色的汁水顺着吸管流了下来，打在塑料袋上，滴落在了地面，好看的眉眼瞬间多了几分阴霾，嘴巴紧抿着，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漂亮，余真看见她笑着打了声招呼，眼睛却盯着那杯豆浆看，“最近可好？”

“好哇，只是刚刚没拿稳，掉了。”寇棠溪重新摆上笑容，一副没有心事的样子。

“那就好，干啥事都小心点。”

“嗯，谢谢余大哥关心。”寇棠溪笑呵呵地小跑着将东西扔进垃圾袋。

余真被她这萝莉的动作萌到了，伸手揉着她的头发，“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嘞，您慢走。”寇棠溪招了下手，转身之际，早已变了脸色。

程夏哼着歌往宣传部走，刚好碰到丁嘉哲。

“程总，好久没见你来工作室了。”

“你们干得好啊，我放心。”

“给华华送早餐啊。”丁嘉哲笑眯眯地看着他，眼里是浓浓的八卦气息。

“对啊，她昨晚加班加累了。”

“我们谁不是搞工作弄到半夜，怎么就单单见你这么关心华华，人家小寇不也昨天加班了。”

程夏拍了下他的肩，颇有威严的看了他一眼，“老板的事别插手，哪人多哪玩去。”

说完，继续哼着歌往前走。

姜华正在电脑上敲打着文件，啪的一声桌上多了些吃的。

“华华，早啊～”

“早！”

“今天跑那么快干吗？也不给我说一声。”

“我……”

“喏，应该还没吃吧。”

“吃了。”

“撒谎，这化妆总得点时间吧，你再洗个脸，刷个牙，加上早上起得迟，再怎么……”

程夏说得冠冕堂皇，一两个同事刚好上班过来，有些好奇地撇过头，姜华连忙拿起桌上的东西咬了一口，“谢谢程总关心。”

“这才对嘛，走啦，今晚不加班了。”这话算是解释了，虽然程夏很享受他营造出来的暧昧氛围，但他也不敢太过。

“嗯。”姜华点头，她早上确实没吃东西，只是他送的东西着实让人闹心，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连带着呼吸也不畅通。

办公桌上的小盆仙人掌泛着绿意，清新透亮，让这寒冷的冬天多了一分颜色，眼睛不经意间扫过，心堵的感觉也瞬间消失不见。

御画接连签了好几家公司，势头比以往更盛，程夏盯着财务表许久，脸上才挂起了满意的微笑，这也不枉这些天的出差加班。

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他才意识到自己昨天一点都没休息，给余真发了个消息，才躺在小床上安稳地进入了梦乡。

*

寇棠溪在御画风生水起，追求者的势头传到了宣传部，几个男同事也跃跃欲试，那姑娘平易近人的很，很难让人不喜欢。

姜华桌上也多了不少礼物，原因无他，寇棠溪老喜欢找自己，而她，就是那个礼物传送者。

“李聪给你的。”姜华撇了一眼桌上的鲜花，眼里带着几分不满，“宣传部也就张也和李聪看上你了，别老吊着人家，桌上放那么多东西，太烦了。”

寇棠溪秀眉一蹙，双手拉起她的手腕，“华华，人家的心意我也不好拒绝啊，你就帮人帮到底嘛。”

姜华嗤笑，“帮什么，海王？我没兴趣。”

“你……”她说着，眼泪啪的掉了下来，满脸委屈。

“……”

姜华淡定地看着她表演，不耐烦地划过手机，“我还有工作要忙。”

“你怎么能这样？”寇棠溪将花扔在了地上，转身往外跑。

姜华叹了口气，将东西重新放在了桌子上，这样耳根子应该能清净点。

却不想，不到半天竟会在公司引起轩然大波。

无名录音不知被谁点开，办公室里传来姜华的声音。

“李聪给你的，太烦了。”

“人家的心意我也不好拒绝。”

“我没兴趣。”

“你……”

“我还有工作要忙。”

“你怎么这样。”后面是寇棠溪的抽泣声。

姜华正敲着鼠标，这莫名其妙地诬陷让她哑然失笑，淡淡说了句，“这剪辑水平不错。”

没有人回应她，大家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埋头工作。

过了片刻，李聪才反应过来，看了眼自己桌子上的花，怒气冲冲地质问姜华，“所以今天她没收我东西是因为你？”

“怎么？”姜华挑着眉，面无表情。

李聪声音瞬间小了好几个度，“不想帮就算了，当时也没见你拒绝。”

“这么说怪我喽。”姜华将鼠标向后划了下，发出砰得一声，身子也靠在了椅子上，视线撇向质问她的男人。

她长得冷艳，此时眼里更是染上了一层冰霜，表情依旧淡淡的，办公室的人大都停下手中的活，低着头仔细听着。

“怪不得别人说你孤僻，我当时就不该找你。”李聪冷哼一声，重重地坐在椅子上。

姜华愣了一秒，头发遮住脸看不清表情，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已经沉到了谷底，明明她那么努力与人相处……

孤僻二字，她多久没听到了啊。

嘴角挂上一抹冷笑，姜华垂下眼睑，思绪却怎么都转不到工作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