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辰向近卫勋发出挑衅的同一时间。

约瑟夫、爱德华等国际观察员也从外滩华懋饭店的顶楼天台逐次登飞艇吊舱，准备开始第二天的“观察工作”。

主要是监督日军有没有违规使用重炮。

爱德华道：“约瑟夫，这是第三天了吧？”

“是的。”约瑟夫道，“88师524团进驻四行仓库已经是第四天，但是双方正式发生交战是第三天。”

爱德华道：“也就是说，这是最后一天？”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国民政府交给524团的任务是坚守三天。”

“不见得。”约瑟夫道，“你没听法新社的通讯吗？比利时首相曝出丑闻，国联会议的日期已经延期了。”

“哦帝。”爱德华忍不住在胸前划起十字，“可怜的524团。”

“我倒不觉得。”约瑟夫饶有兴致的道，“或许今天，524团还能给我们一个更大的惊喜也说不定。”

两从正说话间，

有观察员忽然惊呼起来。

“哦，帝，我看到了什么？”

“一面军旗，那是一面天朝军旗！”

“天朝人疯了吗？他们为什么要激怒日本人？”

约瑟夫和爱德华讶然回头，便果然看到一面天朝军旗正在四行仓库的天台迎风飘扬。

“这……”爱德华瞠目结舌的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明显会激怒日军的行为，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

“就为了所谓的面子吗？”

“这真是令人费解的行为。”

约瑟夫却说道：“或许，此举另有深意。”

“另有深意？”爱德华一耸肩说道，“还能有什么深意呢？”

“我也不知道。”约瑟夫道，“但是我们不妨静观事态发展。”

……

洋人不懂得524团此举的用意。

但是公共租界的三百多万沪江市民已经感受到鼓舞。

沪江市民起床之后，发现四行仓库顶多了面军旗，便纷纷奔走相告。

得知消息，原本已经沉睡的内心便逐渐苏醒，原本已经冷却的意志又重新变得火热，国军仍还有抵抗！

天朝仍然还有希望！

于是无数百姓蜂拥来到苏州路。

隔着苏州河给524团加油助威。

“国军弟兄们，给我往死里打！”

“干死一个，奖励你们十块大洋！”

“对岸的阿兵哥，你们真的好神气哟。”

“壮哉，壮哉啊！我天朝之军魂犹在啊。”

“鼓乐走起，今天咱们三玉园只唱长坂坡！”

“再告诉外面的人，无论男女老少，所有人都可以进园白看，不为别的，就为了给对岸的国军弟兄助威！”

……

飞艇吊舱内。

看着苏州路涌动的人潮，约瑟夫忽有所悟，说道：“我似乎有些明白了，524团此举是为了鼓舞人心！”

“鼓舞人心？”爱德华道，“要是这样的话，他们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

约瑟夫笑道：“不管524团能不能达成目的，我想整个人类的文明史都不会再出现今天这样的奇观了。”

“什么意思？”爱德华道。

约瑟夫说道：“从来只听说体育比赛会有主场球迷到场助威，你什么时候见过战争也会有主场球迷助威？”

“还真是呢！”爱德华道，“战争双方，自古以来都是远离人群，专找无人区进行残厮杀，既便实在避不开市区，开战之前也会尽量疏散人群，所以像今天这样，当着几十万甚至百万本国民众的面与敌国军队殊死搏杀，恐怕真就有天朝军队有此殊荣。”

约瑟夫点点头说：“单凭这点，这一战就足以载入史册了。”

爱德华深以为然。

……

四行仓库天台。

524团1营除哨兵，全员到场。

在谢晋元的率领下，举行了庄严的升旗仪式。

升旗仪式完成之后，谢晋元又照例训话诫勉。

训完话，一回头却看到朱辰已经溜到天台边，对着火车站方向又是解手，又是比抹喉的手势，最后还放了一枪。

谢晋元脸一黑问骂：“老朱，干吗呢？”

真不像话，居然还当众解手，简直就一无赖。

“没干啥。”朱辰嘿嘿笑道，“跟对面打个招呼，问个好。”

“你这叫问好？”谢晋元一下被气乐，笑骂道，“你真是个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