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辰嘿嘿一笑,说道:“对鬼子客气啥?”
谢晋元点点头,又道:“要不要跟弟兄们讲两句?”
“好啊。”朱辰便大咧咧走过来,说道,“那我就讲两句。”
谢晋元闻言便是一愣,还真讲啊?
杨瑞符、官志标等营连长也是懵了。
啥情况,你讲过话吗?你会讲话吗?别最后讲成了笑话。
朱辰大步走到队列前站定,把脸一板喝道:“讲一下!”
列队的四百多官兵便下意识收脚立正,向朱辰行以注目礼。
朱辰冷浚的目光从前排官兵脸掠过,说道:
“弟兄们!”
“松井石根知道吗?”
“日军沪江派谴军司令官!”
“淞沪会战日军的最高指挥官!”
“四天前,就是国军主力集体撤出沪江之前,这个老鬼子曾赋诗一首。”
松井石根自然是不会赋诗的,但这并不妨碍朱辰拿他做文章。
“老鬼子说,七十万人齐卸甲,更无一人是男儿!”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七十万国军,”
“被日军打得丢盔弃甲,狼奔豕突!”
“就没有一个男儿敢留下来跟他们拼命!”
听到这,列队的四百多官兵脸立刻露出愤懑之色。
老鬼子何敢如此轻视我天朝人?
我天朝有的是血性男儿!
“没错!”朱辰又大吼道,“他错了!”
“天朝从来不缺血性男儿!”
“至少我们524团400多弟兄,就敢与他们以命相搏!”
伸手一指苏州河南岸,朱辰的音量陡然加大。
“弟兄们,你们看见苏州河南岸的同胞了吗?”
“他们一度曾经绝望,他们一度认为这个国家已经完了!”
“但是现在,他们又重新萌生出了希望!”
“因为我们给了他们勇气,给了他们希望!”
“弟兄们,租界的百万同胞正在看着咱们!”
“全天朝四万万五千万同胞正在看着咱们!”
“我们可以战死,但不可以跪下,不可以屈服!”
“我们天朝人永不被征服,我们天朝人誓不为奴!”
四百多官兵的情绪一下被点燃,情不自禁的就跟着高喊起来。
“誓不为奴!”
“誓不为奴!”
“誓不为奴!”
……
苏州百货大楼天台。
看着列队高喊的524团官兵,88师参谋长张柏亭心如刀割。
作为参谋长,张柏亭从内心深处感到愧对苏州河对岸的这四百多名官兵,因为全师都撤退了,唯独留下了他们。
这是一支已经被抛弃的孤军!
既便这是峰的命令,但抛弃就是抛弃。
而且是他这个参谋长亲口下达的命令。
每每想到这,张柏亭便心如刀割。
“柏亭,你不必自责。”何女士劝慰道,“我相信524团的官兵也不会怨你。”
“我知道他们不会怨我,但正因此,我才更……。”张柏亭摇摇头,又说道,“不过好在已经是第三天了。”
“今天再坚守一天。”
“明天就能撤离了。”
何女士却是欲言又止。
张柏亭便道:“有变化?”
何女士叹道:“国联大会延期了。”
“延期?”张柏亭顿时眼前一黑。
“是的。”何女士道,“延期七日。”
“延期七日?”张柏亭的一颗心立刻下沉。
延期七日,也就意味着524团还要再坚守至少七日!
……
闸北火车站,塔楼。
看着对面振臂高欢的国军官士,近卫勋脸沉似水。
近卫勋黑着脸问道:“藤原君,他们在喊什么呢?”
藤原幸治一边拍照,一边答道:“他们在喊,誓不为奴。”
“誓不为奴?”近卫勋狞声道,“天朝人就只配做奴隶,只有高贵的和人族才配做这片富饶大陆的主人!”
藤原幸治目光转向苏州河南岸,说道:“但是天朝人似乎不这么想。”
近卫勋的目光也跟着转向苏州河南岸,遂即看见了山呼海啸的市民,既便是隔着两千多米的距离,仍能感受到他们的热情。
藤原幸治道:“是这面军旗、还有这支孤军给了他们希望。”
“那我们就当着他们的面摧毁这面军旗!消灭这支孤军!”近卫勋恶狠狠的道,“天朝人只配为奴,不配拥有希望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