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童渊第一次正式为皇甫坚寿上课之后,皇甫坚寿的进步速度就开始以极其不可思议的速度提升。
童大师的每一位徒弟在入门之后都会经历一段十分漫长而艰苦的基本功训练时间,就连天资聪慧的赵云也不例外,只不过他的基本功时间要远远比之前的两位师兄要短。
在这段时间里,童渊不会向弟子传授任何枪法、招式,甚至对有关战斗的一切都只字不提,只是反复地让徒弟去做一些打杂的苦力活,朝朝暮暮、日复一日。
用这样的方式去磨练年少气盛,心智尚不成熟的徒弟,既能提升他们的身体各项素质,方便日后对于招式的磨练,也能打磨他们的心性,打造出像赵云这般温和持重、沉着冷静的性格,对他们的人生也大有裨益。
在学生熬过了这段漫长的煎熬之后,才能开始学习和训练真正的枪法.
而皇甫坚寿不同,在第一次上课之后,童渊就开始将自己的枪法对皇甫坚寿倾囊相授,并非是因为皇甫坚寿天资聪慧,只用了一节课就已经达到了可以开始学习枪法的阶段。
而是在测试皇甫坚寿的各方面条件和资质后,童渊惊奇地发现,皇甫坚寿根本不需要对基本功加以训练。
无论是体力、臂力、脚力、眼力、耳力还是听力,皇甫坚寿的能力都可以说得上无可挑剔,甚至连童渊本人都自愧不如。
唯一让童渊感到奇怪的是,皇甫坚寿有如此万里挑一、天下无双的资质和根骨,又是当世名将皇甫嵩的儿子,却像是从未习武一般,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丝习武的痕迹,也感受不到一点习武之人该有的杀气。
但就是这样一个从来没有学过半天武功的人,竟能在童渊最得意的关门弟子赵云的手中撑过三个回合,这一点也让童渊对皇甫坚寿刮目相看。
童渊从未怀疑,自己的徒弟日后定会成为名扬天下的大将,而以赵云的实力,说不定还能流芳百世。但他们恐怕都无法和皇甫坚寿相提并论,以皇甫坚寿的天资,若在此潜心习武,不出五年,定当横行天下、威震四方,成为天下第一的绝世大将。
所以在这里学艺的短短两个月时间里,皇甫坚寿已经基本掌握了童渊一生所得枪法之大成,张曼成的一杆长枪在他的手中出神入化,发挥出了更加强大的威力。
一日,皇甫坚寿正在独自训练时,童渊忽然来到皇甫坚寿面前,向他提出了切磋的要求。
这是童渊门下每一位弟子的必经之路,在童渊处习武到达一个阶段时,童渊就会要求弟子对他发起挑战,然后根据弟子的真实实力来制定规划,也好检验一下徒弟的实力和进步。
皇甫坚寿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其他的弟子在入门两个月之后,童渊都会空手和他们切磋,但这一次,童渊也亮出了寒光闪闪的长枪。
“出招吧坚寿,切磋时要将为师当成仇敌,才可发挥真正实力!”
皇甫坚寿拱手道:“弟子明白!”
童渊猛然挥舞起手中的长枪,低喝一声“接招了”便飘然向皇甫坚寿处而来,手中长枪闪电般刺出,直奔皇甫坚寿左肩而去。
这一枪快似霹雳,皇甫坚寿猛地闪身,才躲过了这用于试探开路的一击。
随后,童渊突然弯下身去,猛地将长枪横扯回来,直逼皇甫坚寿双腿。
此时此刻,皇甫坚寿猛地向后翻转,打算躲开这一枪。
但就在皇甫坚寿在空中停留的刹那间,童渊像是抓到了猎物松懈瞬间的雄鹰一般,手中长枪忽若梨花暴雨般发出,一路刺、扫、挑、钩......看起来十分凌乱,毫无章法和招式可言,但每一招都有极强的关联性,都让皇甫坚寿措手不及、疲于防备。
但勿论皇甫坚寿如何屏息凝神,仍无法看出童渊枪法之中的端倪,童渊的枪法并没有快到让皇甫坚寿看不清的地步。
只是他的每一枪都能出现在皇甫坚寿毫无防备的地方,皇甫坚寿永远不能预料童渊的下一枪会用什么招式,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童渊的枪法从四面八方好无死角地攻来,不管是多么刁钻的角度都能成为他发动攻势的起点。在皇甫坚寿的眼里,童渊手中的长枪便犹如成百上千只受惊的鸟,拼命地扑腾着翅膀,从四面八方源源不绝而来。
看起来像是毫无章法、随心出手,但又好像每一枪都有着自己特殊的来路和轨迹,虚虚实实、古灵精怪,宛若雀跃的鸟儿。
但皇甫坚寿却仍未能摸清其中的规律。他只能勉强跟上童渊出招的速度,强行用最稳健也是最笨拙最消耗体力的方式持续保护住周身上下每一处,至于反击,更是无稽之谈。
入门两个月以来,这还是皇甫坚寿第一次和童渊直接切磋,这样单方面的碾压整整持续了八十个回合,童渊终于收手。
凛冽的枪势在一瞬间烟消云散,那种如江水决堤般绵延不绝的压迫力也像是白鸟归巢般从皇甫坚寿的面前离开,逐渐远去、消失。
皇甫坚寿没能找到破解师父枪法的机会,甚至连一个良好的应对方式都没有找到,自觉羞愧,拱手谢罪道:“弟子不肖,没能接下师父这一招,还请师父责罚!”
童渊却不怒反喜,笑呵呵地拍了拍皇甫坚寿的肩膀,以他矮小的身材,也只有在皇甫坚寿鞠躬行礼的时候才能碰到皇甫坚寿的肩膀。
童渊宽慰道:“不必灰心,你的武学天赋远远超过了你的每一位师兄,也超过了为师。你刚刚入为师门下两个月,已经学会了为师平生枪法中的大多精髓,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为师也非常震惊。”
“至于刚才这一套枪法是为师几十年来呕心沥血所创造的枪法,是为师的枪法造诣之巅峰,也是你们日后战斗中出奇制胜的杀手锏。你刚刚入门两个月,能在为师的百鸟朝凤枪之下撑过八十个回合而不面红耳赤、疲乏脱力,已经极为难得了。”
皇甫坚寿大喜,刚才师父那一套枪法只用了起手探路,仅第二式便开始爆发,之后其中攻势便如江水决堤般绵绵不绝,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这枪法同时又轻灵精巧,总是点到即止,绝不拖泥带水,贪图一招半式,如此来路难寻,更是叫人防不胜防。
八十个回合下来,皇甫坚寿凭着自己举世无双的体魄和近几日学来的枪法招式才勉强撑了下来,却不曾看穿枪法中的一点端倪,也没能找到一点破解的方法,如果能学会这样的枪法,让吕布收他为徒也就容易了许多。
于是,皇甫坚寿便虚心求教道:“还请师父将这套枪法传授于我!”
童渊见小徒弟如此求知若渴地要学习这套枪法,眉开眼笑地点点头,抚须道:“这套枪法讲究干脆利落、点到为止,就算敌人要露出破绽也不可贸然乘胜追击,只有如此才能保证攻势连绵不断,给予敌人足够的压迫力。这一套枪法如向凤凰朝拜的群鸟一般,在轻巧灵动、让人捉摸不透的同时,又能寄予敌人足够强度的打击和压迫。所以为师将这套枪法命名为——”
“百鸟朝凤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