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童渊的指导下,皇甫坚寿开始了对百鸟朝凤枪法的攻坚战。
这套枪法与童渊之前传授给皇甫坚寿的每一套枪法都完全不同,这种特别不仅体现在强度和威力上,更是体现在学习的难度上。
距离童渊将百鸟朝凤枪法的要领和心得十分详细地交给皇甫坚寿后,皇甫坚寿便开始了夜以继日的魔鬼训练,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但皇甫坚寿对于百鸟朝凤枪的掌握程度仍然只停留在皮毛处。
只知其动作要领,却不知如何能够灵活运用,让这套当世一流的枪法发挥其应有的作用。
童渊曾说皇甫坚寿的实力和张曼成赠与他的长枪一般,已经有了举世无双的坯子,锋芒难掩、跃跃欲试,却终究还是缺了些什么,让他和他的长枪一样,终究不能强大起来,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
按照童渊的说法,皇甫坚寿所欠缺的远远不仅是实战经验那么简单,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是有一颗大将的心。
这句话皇甫坚寿没懂,也不需要懂。
他从来就没想过要成为什么大将,也没想过上阵杀敌,或者和什么人拼个你死我活。
他来这里习武的唯一目的,就是用超群的武艺来获得一个接近吕布的台阶,好让崔琰给他提出的诛董大计能够顺利地进行下去,至于如何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大将,如何让自己成为真正的天下无敌,那并不是皇甫坚寿所关心的。
但到目前为止,皇甫坚寿还是没能跨过百鸟朝凤枪的难题。
为了学习这套枪法,皇甫坚寿日复一日地起早贪黑,一直练到日落西山才结束,但效果终究不甚显著。
这一日又是如此,皇甫坚寿心中烦躁难当,终于忍无可忍,使出了浑身解数,毫无理智地挥舞手中的长枪,一时间枪势纵横,石屑漫天飞舞。
在远处静坐的赵云闻声而来,见皇甫坚寿面有戾气,举止狂躁,便上前问道:“师弟为何如此焦躁?可是习武遇到了瓶颈?”
赵云的温柔和稳重似乎带着一种难以言述的魔力,只要在赵云的身边,自己也会不由自主地平和下来。皇甫坚寿抬头望见来者是赵云,心中倒先冷静了几分。
随后,皇甫坚寿将自己苦练百鸟朝凤枪而碰壁的事情告诉赵云,赵云听罢,爽朗大笑道:“皇甫师弟,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道多少人要羡慕你的天资吗?只入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能开始学习师父的毕生绝技,恐怕这世上无人能做到。”
随后,赵云便拍拍皇甫坚寿的后背,柔声宽慰道:“我知道你胸怀大志,救父诛贼心切,但习武也并非一朝一夕之事,虽然你的天资确为当世之罕有,但想要在短短几天之内精通师父的百鸟朝凤枪,实在太过心急。”
皇甫坚寿神色黯然,沉默不语,赵云说的道理他全都明白,但毕竟皇甫嵩和皇甫家上下的命运都在他的手中,他来此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如果没能学会这套百鸟朝凤枪,恐怕难以接近吕布,一切计划也就全部泡汤了。
赵云见皇甫坚寿仍然愁眉不展,心事重重,担心他初学武功,会因此经脉错乱,走火入魔,便决定带他出去散散心。
于是,在师兄赵云的邀请下,皇甫坚寿离开了童渊的庄园,打算出去随便走走。
两人离开庄园后便直奔百辟的小屋,在此习武的两个多月里,皇甫坚寿几乎再也没有见过百辟,偶尔来此看他,也少有能够见面的时候。
想来他一直忙着去村中诛杀贼寇,皇甫坚寿也就没有去寻他。
今日来时,百辟果然不在屋内,但这次百辟的小屋却有些异常——
两人到此时,屋门便虚掩未关,两人喊了百辟几声,也不见有人回答,以为百辟是暂时外出,没有关紧门,片刻后便会回来,两人便没有走远,在其屋外静候。
但一直等了半个时辰,仍不见百辟回来,两人心中生疑,便推门入内,只见屋内一片狼藉、破败不堪,连床榻上都积了一层薄灰,像是好几日都没人回来。
皇甫坚寿心叫不妙,百辟整洁的性格和习惯他早已经见识过了,屋内如此脏乱,最大的可能便是百辟已经许久未归了。
想到这里,皇甫坚寿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这种往往只会出现在恐怖故事里的情节,竟然发生在了他的身边,害怕的情绪再次不争气地涌现出来,一时间,无数恐怖的画面填满了皇甫坚寿的大脑......
就在皇甫坚寿惊疑不定时,赵云忽然开口道:“这里似乎有打斗留下的痕迹,恐怕百辟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皇甫坚寿看向赵云,只见他蹲在屋内的角落,十分认真地看着手中只剩下一半的酒葫芦,皇甫坚寿认识那只葫芦,确实是百辟随身携带的物件——每次入睡之前,百辟都会就地取火,抿几口温酒,似乎这样才能睡得安稳。
“这只葫芦的切口如此平整,看起来像是刀剑之类的锋利兵刃所致,想来是有人在此战斗留下的。”赵云将一半酒葫芦放在一边,沉吟道,“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村庄,我们去问问那里的村民,或许有人能知道百辟的下落。”
皇甫坚寿想起百辟说会时常去村子里,拿抢掠村民的贼寇练练手,如此来说,一定会有看到百辟行踪的村民,便在赵云的带领下来到了百辟口中的村庄。
不出所料,在村子里,两人十分轻松地打听到了百辟的线索——村长听说有人来打听百辟的消息,立刻亲自来见他们,并向他们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前些日子,百辟经常在村子里闲逛,打退每一个来抢掠的匪贼,也因此和附近的山贼强人们结下了梁子。
就在一天前,十几个装备精良的山贼骑马冲入了村子,百辟为了减少伤亡,独自引山贼离开村子,向自己的住处而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之后,那帮山贼便开始派人来找他们谈判,要他们拿镇村之宝去赎回百辟,村民们商议之后决定用镇村之宝来换取百辟的性命,但怎奈无人敢独自前往山贼的据点,此事便耽搁了一天,直到皇甫坚寿和赵云来此。
听罢村长的话,皇甫坚寿不由得开始害怕起来——那些山贼一整天没有拿到村子里的镇村之宝,说不定已经杀害了百辟。何况这些山贼竟有十几匹战马,想来也非泛泛之辈,百辟都被他们抓走了,若是自己和赵云独闯山贼的据点,还能活着回来吗......
突然,村口想起了几声惨烈的嚎叫——
“山贼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