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筹屿的妈妈曾经打电话给她,说是想见她一面。
见了面之后,彼此说了那么多正确的客套话,但她只记得一句——
“他想做的事,都让他自己来吧。”
真好啊。
哪怕撞得头破血流,哪怕走得曲曲折折,自己选择的路,再怎么样都要咬牙走下去呀。
“筹屿妈妈,如果以后我去了很远的地方,我能写信给你吗?”
“随时都可以呢。”
她在国安部的时候,自己是没有通讯工具的,与外界沟通唯一的方式就是写信。
写信。收信。回信。
有人给她寄过好多好多漂亮的信封和邮票。
她寄过许多许多的书信给一个人。
很多的美好。
历历在目。
她还想一直睡下去。好困啊。
“辛辛。”
“辛辛。”
“嗯……”
“早饭在桌上,我要去上课了喔。”
她又睡过去了。
睡得天昏地暗,不知道过了多久。
迷迷糊糊抬起手腕看表,却发觉手腕上一片空空如也。
昨晚被解下来了吧。
那就再睡会儿好了。
直到近中午。
“辛辛,我回来了。”
“辛辛。”
迟迟无人应答。
龚筹屿连忙四处寻找。
进了卧室,见她还睡着,男人松了口气。
她在。
她并没有离开。
龚筹屿慢慢走到床边。
话说回来,其实他是很少有机会看到她的睡颜的。
因为她要么就是整张脸都被埋到被子里,要么就是背过身蜷缩得像在妈妈肚子里的婴儿。
她呼吸的时候近乎没有声息,清浅得宛如死去。
那是一种极其缺乏安全感的状态。
怎么描述呢?他们之间似乎有一种若即若离感。
他在她身边,她能过;他不在她身边,她也无所谓。
可是,就是想霸占她更多的时间,让她更加依赖他呀。
辛辛。
爱上我。
再爱我一点。
他今天跟学生讲到《天国王朝》,最后巴里安问萨拉丁,耶路撒冷究竟有何价值。
萨拉丁说:“hing。”
他讲解的时候下意识地便想起了辛栊。
辛栊对他究竟有何意义?
无她不成他。
就是一想到如果有一天与她生离死别,就会无比难受。
就是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能把周而复始的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呀。
“醒了?”
“是啊。”辛栊揉了揉眼睛。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唔,好呀。”辛栊边打着呵欠边说,“那我再赖会儿床。”
“啊,不。”辛栊一个激灵,“是不是到点儿得去试婚纱了?”
“真是个小机灵鬼儿。”龚筹屿轻轻弹了下辛栊的额头,“我打电话把预约时间调后了一点。”
“你怎么这么好的啊?”
“因为你很好,所以忍不住想对你更好啊。”
“再夸夸我。”
“辛辛是世界上最棒的小姑娘。”
“不行不行,这太假了,明明都是快奔三的老阿姨了。”
“辛辛是世界上最好的辛辛。在我心里,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嗯……中规中矩,勉强过关吧。”
“奖励。”
我已经准备好吻你了。
反对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