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春江楼,四面水榭楼台灯火通明,达官显贵在灯火阑珊处觥筹交触,吹拉弹唱的丝竹曲音往来不绝,好一副花团锦簇的高级青楼。
易不折见来回穿行的春江楼姑娘各个气质不俗,已经超脱于一般青楼的庸脂俗粉那味儿,竖起大拇指暗赞,“还懂得高端营销,牛逼啊!难怪是北岳排名第一的青楼。”
易不折见到四周客人投向自己的目光有些火辣,春江楼的女子见他牵了个遮得严严实实的小娃儿,掩嘴窃笑不已。
有个好事的华服公子扇子一收,朗声道,“这年头稀奇事儿真多,我前些天瞧见母猪上树也就罢了,今个儿还看见道士领娃进青楼,莫不是来找娘亲不成?哈哈!”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龟公低声道,“那是咱们北岳宁国公的三公子,后台很硬,道长你惹不起,且忍忍。”
易不折瞟了一眼宁国公三公子,低声道,“今晚都是权贵世家子?”
“都是冲着咱海棠小姐来的,就等着出题一较高下。”
“奖品是什么?”
龟公低声道,“探花是玄阶中品御劲内甲,榜眼是玄阶极品神行机关鸢,状元则是海棠小姐的一夜春宵。”
易不折低声一笑,“我怎么觉得榜眼和探花的奖品更好。”
龟公大奇,望向易不折下方部位,“道长,你没问题吧?那可是海棠小姐是北岳四大美人之首,当之无愧北岳第一美人呀!与她共度良宵的销魂劲儿终生难忘且不说,若是得了海棠小姐的青睐,好处无穷尽!”
“行了行了,我没什么问题,在场中被人看来不去感觉挺不舒服的,赶紧带我们去间小包厢。”
“成,两位爷这边请。”
易不折和小雪跟着龟公走进一间不起眼的包厢,上了酒肉之后,龟公端来托盘,盘中玉牌各自镌刻着“桃红”“秋月”“杨柳”等字眼。
龟公说道,“道长,这些是今夜还没接客的姑娘,您两位挑吧。”
小雪抢着伸出手,正要点个“老师”,易不折一把将她揽住,连忙摆手,“我们冲夜宴奖品来的,喝酒吃肉听曲就行,不要姑娘。”
“唔唔……坏师父!小雪想要个老师学习如何变得风情万种!”
易不折一把捂住小雪的嘴,讪笑解释,“熊孩子不懂事乱讲,不要在意。”
龟公挤出微笑,躬身行了一礼,“道长有需要欢迎随时呼唤。”
龟公关了门,在走廊中小声嘀咕,“带娃上青楼也就罢了,还不叫姑娘,脑子有病不成?真是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易不折感知力超群,听了个正着,撇撇嘴探身望向窗外院中热闹,“小雪,咱们边吃边等那诗词夜宴开始。”
小雪软趴趴支在窗前,有气无力埋怨道,“我反而希望师父好色一点,玩玩花姑娘什么的。”
“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我跟别的女子接触么?”易不折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笑道。
“只有师父好色一点,小雪才能有机会。”
易不折一听,酒水猛地喷出,咳嗽连连,扶着头叹道,“阿西吧……小雪,求求你,你别来搞我了。”
小雪不答,鼻子抽了抽,笑嘻嘻指向高处朱栏边两名公子,“师父,你看,右边那个公子是女扮男装!姑娘来玩花姑娘,跟小雪一样呢,嘻嘻!”
易不折顺着小雪指向望了过去。
只见那公子唇红齿白,生得清秀英气,身材高挑修长,但胸前有些不自然鼓起,显得胸肌十分壮硕。
易不折哑然失笑,“别说是你,连我也看得出来那人是女扮男装,恐怕就北岳国这些瞎子看不出来。”
“为什么啊?”
“那公子明明是个修长身材,胸大肌却生得如此浮夸,我就不信世上还有只练胸不练胳膊不练腿的男人。”
易不折手一拍,幡然醒悟,“我就说嘛!电视上绷带一缠就能绑平胸部的女装男装全都是扯淡,如果真能绑平,那肯定像木槿一样是个贫乳,真正的**,即便绑上,胸部一样很大!”
小雪比了比胸部,一脸隐忧。
易不折瞟了她一眼,鼻嗤一笑,“放心吧,你如果恢复了原型,保证跟那公子一样浮夸。”
小雪忧色顿散,浅笑嘀咕,“原来师父喜欢大的,小雪以后每天要多吃鸡蛋鸡肉,多喝牛奶羊奶。”
闲聊间,只见院落中心走廊一名娟秀侍女,朗声清了清嗓子。
她声音并不响,却宛若千里传音那般,柔和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场上众人停下喧闹劝酒,目光投向侍女。
侍女客气鞠躬,礼貌一笑说道,“各位,良辰美景,感谢各位捧场我家小姐举办的春江夜宴。”
一人高声笑道,“佳人相邀,怎能不赏脸。”
另一人讥讽,“刘公子,只可惜你年年来,年年无缘三甲,家财都快散尽咯……”
那人大怒,正要挥拳,只感觉某个阴暗角落“嗤”的一声射出破风之声,料敌先机,打在他肘上穴道,让他手臂劲力顿散,麻软下来。
易不折瞧出是角落奉茶的丫鬟偷偷掐着杏仁弹指所发,暗想,“这春江楼果然不简单。”
场上有些人也瞧出春江楼藏龙卧虎,如果要找茬儿肯定讨不到好处,只得耐起性子说道,“姑娘继续。”
台中侍女客气一笑说道,“刘公子诚意,小姐常怀于心,偶尔会跟奴婢提起刘公子温柔知礼,宽容大度。”
那刘公子气焰顿消,呵呵一笑,挠头说道,“哪里哪里。”
安抚完刘公子,侍女继续说道,“咱们回到正题,本次春江夜宴,还是按老规矩,比诗词歌赋。”
她一拍掌,走出两队恭敬捧着纸笔的丫鬟,向每个参宴者每人呈递了一份。
易不折看着手中白纸,左上角用娟秀小楷印了“春江”二字。
侍女见众人得了纸笔,温柔一笑,朗声说道,“今夜的诗词歌赋主题,便以‘春江夜宴’的‘春江’为主题作诗词歌赋,时限一炷香,写完便可放在托盘之中,我们会派人来收取,待小姐一一赏鉴之后,可决出夜宴三甲。”
一旁的龟公搬来一张桌子,桌上放了一盏香炉,侍女取过一根香点燃,插在香炉上,“现在各位可以开始作诗了。”
原本花天酒地的青楼,竟成了高考考场,各个埋头苦干,奋笔疾书,有的咬着笔头,有的皱眉呆呆望天,有的抓耳挠腮。
易不折愣愣看了会儿场上众人,忍不住低声窃笑。
“这海棠姑娘真是有意思,怕不是受了城里学馆的好处吧!嫖个妓还要先做卷子写作文,有趣。”
望着眼前纸上‘春江’二字,易不折灵光一闪。
“穿越不当文抄公,后苑菊花千人冲,既然要冲进三甲,那我就抄个‘孤篇压全唐’的冠绝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