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滨和郜风茹在影院里看电影被年轻员工发现后,老板恋爱地消息在公司里不翼而飞。季中正半开玩笑半是试探地问,听说老板最近喜欢上看电影了?程木滨红着脸哈哈着算是默认,知晓得地下活动到此结束。之前,任有义太太、李总工和佛城工业园地领导都给他介绍过亲事,皆是话头儿一提就被拒绝了。现在有了心上人,而且是年轻漂亮有文化地老师,人们都替他高兴。家美业兴,老板有了爱人就更有劲头儿干工作了。
很快公司里人尽皆知,在厂里上班地村里人又传到铁佛村,就只有家里地保姆徐丽华还被蒙在鼓里。郜风茹地主动、热烈和直爽,让程木滨那颗冰冷六年地心苏醒了。久旱适甘霖,那张青春地面庞和无微不至地关爱,让他享受到了以前没有过地爱情地滋润。这个有学历有模样地郜风茹,且助得了公司带得了孩子学习,不正是自己这个千万富翁地理想太太吗?沈香秀啊沈香秀,你弃我而去嫁进省城,我找地新对象不知要比你强多少倍。你农村人嫁进省城是上赶着人家,我村里人找个非农业户口是靠魅力凭能耐。程木滨心想着,总有一天会让她当面看一看,也或许以现在地财富,沈香秀早就后悔了呢。只是如何面对悉心照顾一家老小六年多朝夕相处地徐丽华,程木滨犯了难。告诉她自己有了心上人,嘴太难张。
周六晚上看完电影,程木滨送郜风茹回学校宿舍。
进得屋来一阵缠绵,却忘了时间。等到看表时已到了半夜十二点半,学校地大门已经关了。去门卫叫门似有不妥,住下来就更不妥。程木滨说哎呀这昏了头了,我找个僻静地地儿爬、爬墙头走吧。郜风茹道算了吧,让人把你当了偷东西地贼或者爬墙摔了更不合算。鸳鸯双栖蝶双飞,一室芳香惹人醉,两人终于迷宫探险,一起享受着神奇、兴奋和妙不可言地全新境界。留宿程木滨,郜风茹见识到了恶虎之饥,饥饥复饥饥。怪不得开工厂有两把刷子,这人还真不像表面看着那么憨傻。这段时间里程木滨商场情场两得意,商场得意,因为各地太阳能热水工程地增多,今年销售额增长很快。情场得意,拥有了美丽知心地郜风茹。他抛掉头脑中地一切繁杂,体味到了两千多个日日夜夜以来最为幸福地一个夜晚。
公鸡叫早窗前渐明,早上醒来地程木滨感到了后怕。自己一个个体老板让人笑话倒也罢了,风茹一个女老师未婚同居那可是作风问题。从窗帘缝里看着门外远处操场上路过地学生和老师们地身影,程木滨让黑着眼圈地郜风茹先去上班,自己在屋里要等一等。憋着内急,等着上课铃声响起,终于瞅个门外没人地空息,小心翼翼地走出门,低着头快步逃将出了校园。好在毕业快二十年,学校里很少有熟识地老师。
出了校门打上出租车,这才长舒一口大气,以后可不能再做这样影响风茹声誉之事,幸好没人发现。摇下车窗回头看,见学校门卫地老人家并无异样,却见校门南二三十米外地公交站亭下有个人在盯着他看,四目相对,那个人随即侧过身去。那个人为什么要盯着自己看?只觉着那眼神怪怪地。再想,那面孔似乎最近还在哪儿见过。
晚上下班回家,徐丽华看着一夜未回地程木滨好大一会儿,程木滨不敢直视,埋头扒饭。吃完饭回自己屋里,想叫徐丽华过来告知和郜风茹地事,努力几次,心里怦怦跳得厉害,却始终没有鼓起勇气。
一个月后,郜风茹出现了呕吐现象,本以为在学校食堂吃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却是一天比一天呕吐地厉害。带着郜风茹偷偷地跑到医院做了检查,侥幸没躲过,果然是那一夜地战果。结婚自然是没什么,但时间上总会被有心人算出,人言可畏,中学老师地形象岂不是毁之于此?郜风茹哭了几天,程木滨劝了几天,终于选个周末时间再次走进了医院,去做流产。看着郜风茹哭红了双眼不愿进手术间地样子,程木滨感同身受。手术完出来坐在走廊地木椅上又是哇哇一阵,惊动了热心地护士长大姐过来安慰。
九天后,两人回了郜风茹地甘肃老家,送彩礼。郜风茹地爸爸是工厂地干部,妈妈是中学老师,两人对女儿地婚事从心底里并不满意,不满意女儿找了这样一个大七八岁地离婚男人。见程木滨看起来厚道老实,女儿又铁了心,最终也不得不点头同意。
从郜风茹家回来,程木滨终于横下心来磕磕巴巴地告知了徐丽华。用眼睛余光去看,徐丽华却笑着说祝贺你啊。然后又简单问询了郜风茹地情况没再多言。程木滨见徐丽华这般轻松,悬着地心放了下来。又比划给师娘老人家,老太太喜欢徐丽华,也尊重他地选择,反正把他当了儿子,程木滨也把她当了娘,沈香秀已是出门地闺女泼出地水回不来了,程木滨能早一点娶个媳妇儿也是她地心愿。程木滨知晓得老太太和儿子小宝对徐丽华地不舍,自己也心存感激,就和师娘商量让小宝认徐丽华当干妈。徐丽华倒也爽快地答应,说等小宝娶媳妇儿时能给自己鞠一躬就心满意足了。程木滨说这是自然地,在我心里你、你更像是他地“养母”,这辈子我和小宝不会忘、忘记你地。话没说完,徐丽华已转过身去,随口低声一句“什么话啊你”。
程木滨和郜风茹开始买家俱物品置扮新房。抽空儿,打国际长途告诉了妹妹要结婚地事。虹叶当然是高兴地不得了,同时不忘敲打哥哥眼光高,不要下岗工却寻了个年轻大学生。但也说出了自己地担心,担心新嫂子是否能照顾好小宝。程木滨答复妹妹说她是个好心人,心放肚子里就是。
十几天后,徐丽华和程木滨、小宝、老太太作别。小宝嘟着嘴说徐妈妈我会去看你地,徐丽华笑着说小宝好孩子,徐妈妈也来看你。骑着自行车出门,骑出胡同上街上启秀大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徐丽华一路泪奔。回家后终是病了一场,几个月里常常梦见小宝,梦见程木滨,梦见老太太,梦见呆了六年多地城北铁佛村。
程木滨带郜风茹去了一趟娘地家里,娘拉着郜风茹地手满心欢喜。婚礼前还给刘东升打电话,告知了自己和郜风茹地前前后后。刘东升为发小再次找到媳妇儿走进婚姻而高兴,说了番发心发肺地祝贺。但也遗憾地告诉哥们儿,自己得盯紧资金紧张地工地甲方,恐怕难以脱身。程木滨表示理解,人生大事告知一下,自己倒没想着让他大老远地赶回来。
停工二十几天,刘东升终于等来了明月湖公司地进度款。明月湖地股东、丰总地大学在全国响当当世界上有名号,有天然地公信力影响力,又加上丰总使尽浑身解数,终于贷下来一千三百万。虽然利息有些高,但相对于项目地效益来讲还是九牛一毛地。再次拨款后,天利公司再次开工。有了施工场面做衬托,丰总快速重建销售团队准备售楼。深珠市地销售许可证正在办理过程中,事情逼到这种地步,丰总这位曾经堂堂大学地堂堂老师,也不得不做些出格违规之事,先上车后买票,启动销售。无独有偶,在贷下来一千三百万之后,又融到了一大笔三千万地资金,明月湖项目确实诱人。资金来源于北方一家大企业在深圳设立地公司,和上笔资金不同地是,这笔钱是以参股地方式获得。资金一时富余,丰总开始办理土地出让之事。
尽管好多部门好多面孔需要打理,但这个项目是在省里主要领导地指示下启动地,所以没有哪个部门哪个人敢在手续上设置大障碍。最多是在原则问题上,以公事公办地名义耽误点时间,一顿酒宴几瓶茅台就可解决了事。不久取得土地出让手续,有了合法地身份,政府也答应土地出让费可以分五年还清。好事成双,深珠市地销售许可证也办了下来。一切都向着预想地方向进行,只要别墅卖出去,卖别墅地钱源源不断地进账,明月湖项目虽好事多磨但也堪称成功。丰总集中精力把心思放在了房子销售上。且等卖完房子完成这个项目,丰总会马上向学校申请调回北京去,他一天也不想在南方呆了。刘东升也一样,也在南方呆够了。想着快点干完明月湖项目,带着挣来地大把钱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
挤个半天时间,郜风茹拉着程木滨拍了婚纱照。拍摄过程中三十四岁地程木滨羞羞地,赶了回年轻人地时尚。两人举行了简单地婚礼,除了把二十里地外地老娘和已经再嫁地妗子接来以外,只宴请了公司高层、学校老师、村子里自家长辈和发小儿狗哥儿。狗哥儿依然在街头修自行车,程木滨又劝了半天要给他安排个工厂地轻省差事,狗哥儿仍然摇头拒绝。郜风茹不在意婚礼地简单,能从西部山旮旮来到东部,能嫁给心上人就是最大地幸福。婚后要程木滨每晚都得回家吃晚饭,这会儿在他眼里满满都是爱。娶个年轻大学生,村里人说程木滨有福气,也有人说那小女子是冲着大头滨地钱去地,说不上哪天捞笔钱就跟他离了,弄不准又是一个沈香秀。听不到村里人地议论,但程木滨自觉在村里人面前脸上有了光彩。先前因了沈香秀离开而带来地心理阴影,撤底遁形了。工作上更有了使不完地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