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约瑟夫·斐迪南那小子被杀了。”

威廉二世，德意志的皇帝，用他那一贯冷酷的眼神注视着面前的外交大臣。

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相信这个消息。

特别是这个人在前几天还跟他好好交谈过一次的时候。

好在，他的适应力特别强。

“让霍尔维格和毛奇以最快的速度来见我，另外转告奥匈帝国的大使，我现在在开一场很重要的会议，暂时不接见任何人，让他等等。”

说罢，他便理了理衣服站起身来，向着屋内走去。

还想再说点什么的外交大臣只能微微躬身，注视着凯撒的离开。

虽然他对奥匈帝国心存好感，想要帮他们一把，但很明显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现在的威廉二世很生气。

从他出生开始就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气愤。

他从未想到今天高高兴兴地来到自己的度假地，却听到了自己好友遇刺身亡的消息。

“奥地利人，那群哈布斯堡的废物，他们和他们那个愚蠢的二元帝国简直德意志人的耻辱！”

不过他对此却无能为力，无论怎样那群奥地利人都是他的盟友。

幸运的是，他现在不用等太久。

不到四个小时，远在柏林的冯·贝特曼·霍尔维格和冯·毛奇听见他的紧急召见，便亲自骑着魔法扫帚，飞驰而来。

他们二人都毕恭毕敬的站在德皇的面前，恭敬的等待他——德意志的凯撒——训话。

威廉二世并不喜欢俾斯麦似的强权官僚，这也是为什么虽然他一向崇拜那位铁血宰相，却在1890年坚定地将其开除。

在俾斯麦离开后，他多了一位台下的批评者，却彻底的掌握了大权。

上帝所赋予德意志凯撒的无上权威，神圣罗马帝国世袭罔替的君主意志。

因此他所选择的官僚完全不似俾斯麦一般的传统官僚，更像是一群为皇帝服务的公务员。

他受够了下级官僚想见皇帝都得让首相陪同的日子了。

无论是卡普里维还是希灵普菲斯特，冯·比洛或是现在的霍尔维格。

他们都是是一群为他服务的公务员。

只为他一个人。

“奥匈帝国的消息你们应该已经看过吧？”德皇将右手放在桌子上：“你们的意见是什么。”

虽然作为专制帝国的实权君主，威廉二世拥有着无上的权利，但他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无比。

说起来你可能不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威廉二世还算的上是个和平爱好者。

他不敢挑起大的战争，而在边角上想尽方法夺取利益。

因此他甚至比他的祖父威廉一世还要重视自己属下的意见。

“陛下，我的意见是，我们应当坚定的表达对奥地利的支持，正如我们之前一直做得一样。”

总参谋长毛奇看了一眼身旁闭着眼睛仍在思考的首相，抢先一步站了出来向德皇鞠了一躬。

“无论是法国还是俄罗斯，现在的他们正处于毫无疑问的脆弱状态之中。”

“远东的俄罗斯脆弱无比，他们的军队现在脆弱无比，仍需整训，十二月党人和俄民党的威胁对他们显而易见，而塞尔维亚对于他们而言太过遥远。”

“他们顶多会虚张声势。”

“至于法国人...哼...”总参谋长不屑的喷了个鼻音：“他们仍活在上次大战之中。”

“或许那次我们对他们太过仁慈，使得他们的镇压行动过于顺利，现在的法兰西虽然维持着庞大的军队，但他们指挥层腐朽而无力。”

“他们的指挥层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士兵在哪里，他们对着自己人的宪兵比对着敌人的士兵还多。”

在一堆长篇大论后，毛奇为自己的演说做出了最后的总结：“毫无疑问，在这次事件中这些国家只敢与虚张声势。”

“即便他们想要发起进攻，我们也能在最快的时间里将他们一举击溃，到时候英国自然会宣布和平。”

“现在是战争的最好时间。”

他直起身来，向后退了几步，和霍尔维格站齐。

总参谋部长所口述的，是德国参谋部所得出的结论，在他们看来现在已经不是支持或不支持的问题了。

而是战或不战的问题。

如果不趁现在向俄法宣战，将庞大的俄罗斯肢解，将法兰西脊梁骨打断。

那么到时候失去一切的只会是德意志帝国自己。

当俄罗斯完成了陆军重组，消灭并稳定了他们的政局，即便他们的部队更为先进且训练有素，无穷无尽的“灰色牲口”也会将德意志淹没。

法国也会一扑而上，从德意志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更不用提威廉二世那位远在孤岛上亲爱表弟了。

乔治五世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德国想要继续支配欧陆，她就必须在这一次战争彻底击溃一切敌人。

这次将会是终结一切战争的——

战争。

“那么，明帝国人那边怎么样了，情报部门那边可是传来消息，他们和英法俄签订了同盟协定。”

这时，霍尔维格睁开了眼睛，他并不希望这次战争爆发，虽然德国自传统上便是一个由总参谋部说了算的国家。

但在自己的君主面前他还是打算争上一争。

“明帝国有着四亿人口和庞大的工业基础，如果说他们打算介入这场战争，我们有能力战胜他们吗？”

这句话算是说到威廉二世的心坎上了。

作为德皇，他首先要考虑的是自己能不能战胜，然后才会谈支持会怎样。

“不需要。”

毛奇对此的回应非常强硬，他愤恨的看着首相，在他的心目中这位首相大概以为自己是俾斯麦，能够和军方掰一掰腕子。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和自己做对了，如果不是威廉二世对他信任有加，他早就找人把他干掉了。

“我们有足够的军队，有足够的力量在一到两个月内消灭法国那可以忽略不计的抵抗。”

“明帝国人远在亚洲，他们到欧罗巴来至少要一个月。”

“在那之前我们就能将局面变成注定，到时候只需要喂给他们一些法国的残肢碎屑，他们就会自己回去。”

毛奇看向了威廉二世：“陛下，请下命令吧！”

“那么。”威廉二世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是一个无比重要的决定：“回柏林吧，让其他人讨论后，再让奥匈帝国的大使来见我。”

“如果爆发成战争，你们都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