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眼皮一跳,随即披上外袍上街奔驰寻他身影,终在跑遍整座天佐镇时找到他,但这一位师兄,竟醉到在乞丐街内,看来狼狈不堪。
这可是首次看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小子狼狈成这副模样,让平时总无表情变化的古仁景不禁动了脾气,责备道:“什么原因,值得你醉成这样?”
“别管我,让我喝……。”秦北喝得烂醉,却仍将手中酒瓶握得紧。
古仁景将秦北抬起,知道凭自己的力量是没法劝他,因此,他便以严冥东的名义斥责,道:“若师父见你这副模样,他会作何感想?”
呵,秦北傻笑一声,哈气道:“反正我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保护不了在乎的人,留不住喜欢的人,师父他……他一定也觉得我很没用……。”
古仁景叹道:“就算如此,但你可别忘了,如今夏姑娘还下落不明,现在能救她的人也只有你,若你也放弃了,那你对得起你那范大哥么?”
一语道破梦中人,“我……。”秦北虽心有不甘,但他一定要替范津照顾夏静,更要替他报仇,绝对不能让范津枉死。
随着古仁景回到屋里,稍作整顿后,秦北想去给范津上香,大伙儿走到小镇门口,秦北赫然发觉手中空无一物,恍道:“等等,我忘了将包袱拿出来……。”
“你看来心神不宁,没事吧?”陈华榛见师兄如此,不免担忧问道。
“没关系……。”秦北摇头道:“我回去拿,你们先行一步,我很快追上。”
辛痕摸摸身子后,阻止秦北道:“这样吧,你们先去,我也有东西忘了带,反正秦北要祭拜范公子,定会花上点时间,我待会再去和你们会合。”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哪里麻烦了,辛痕心道只要能暂离那绷紧的气氛,要她做什么都行,她快步离去,随后呼了一口轻松之气,回到屋中,找到自己的东西。
接着,她走进秦北房间,看到那一大包包袱,叹道:“这么大个东西也会忘记?肯定是太受挫了,可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唉……。”
辛痕边唉声叹气边拿起包袱,却没发现这包袱并未绑紧,拿起时,包袱中的东西自上头滑落一地。
她鼓着嘴,蹲下身子,将水瓶、药罐、银两、册子……等杂物一一放回包袱,可她一触碰这破旧的小册子时,匪夷所思道:“怎么动了一下?难不成有虫么?”
虽知偷翻别人的东西不好,可辛痕好奇心作祟,看四下无人,秦北又不像是有秘密的人,索性将册子翻开,心道:“难不成是日记?”
看册上第一页印上的是秦北,辛痕随即意会过来,道:“唷,这就是他们提过的册子嘛,唉,严公子的东西给他弄得破破烂烂,真是煞风景。”
随后,辛痕继续翻下去,但她刻意直接翻至第七页,看册上那副正经八百的模样,再想想那张臭脸说着大道理的模样,忍不住噗哧笑出声音。
“哈……臭脸就是臭脸,连画上也这么臭。”她笑着笑,顺手再往第八页翻去,然而这一望,那张原本笑得花枝乱绽的脸,转成惊讶神情,她双眼睁大,上下端倪画上之人,小小的鹅蛋脸上,清晰的五官呈着,那不是她是谁?
如今,第八人就是辛痕,但发现这真相,她本人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取而代之是忧愁满面,慌着脚步道:“我?我怎么会在这上头?怎么办……怎么办……那我岂不是……不行啊,我怎能当他们的师妹呢?如此,我和严公子不就变成师徒?这样不行……这样不行……我们成了师徒,不就违反伦常么?”
辛痕连喘几声,好不容易才将激动情绪平抚下来,心道他们刚走不久,定会再花上一些时间,因此,她决定将本子收到自己的包袱中,接着,她跑遍整座市集,总算让她买到一本外皮和此书类似的空白册子。
她从地上弄了些泥巴、沙子,将此册涂抹的脏兮兮,外表像了,接着便是里头的画像,幸好她对绘画有极高造诣,上回光凭空想像就能将严冥东的模样画得维妙维肖,这回还有样本可对,因此,她沾墨轻点,对着样本一一将每个人的神韵、轮廓、五官重画,很快地,便将前七页补齐,第八页就让它保持空白。
辛痕待墨水风干,就将这本新册子放回秦北的包袱中,喃喃道:“抱歉啦秦北,我实在不能当你们的师妹……日后有机会,再帮你们找个更合适的画上去啰。”
辛痕将册子掉包,被爱情冲昏头的她,她没想到后果,只想着万一因此造成和严冥东之间的障碍,那可不得了,不过,她想着想,想起画在此册上之人便会拥有长生体质,这下,她就能和严冥东永无止尽的长相厮守,眼前浮现浪漫模样,不自觉喀喀笑了起来。
待安排好后,辛痕调整心情,去和众人会合。
来至范津墓前,秦北亦已上好香,并决定暂时振作,古仁景提议往万寿城的方向前进,那是当时血迹指引之方向,他并道万寿城是一座大城市,据说和京城的繁华程度不相上下,那儿住上许多达官贵人,若能认识几个,定能增加找到夏静的机会。
然而这路上,秦北刻意避开与虞灵虹交谈,反正此刻说再多,她的心也只在他的仇人身上。
“啊──”正当秦北闷得至极之时,一阵尖锐叫声传入耳中,吵杂声音交错而呼,众人惊觉有异,赶往声音传出的方向走去,或许这阵叫声和夏静有关也说不定。
眼前一座富丽轿子,旁边还有一名男人和三俩丫鬟不断地拍打轿门,男人喊着:“快把门打开啊,你们造反啊!”
他们猜得没错,此人确实和夏静有关,只是是她那讨人厌的弟弟“夏常德”。
秦北心头正闷,见到此人,便将情绪牵怒于他,伸手抓起夏常德衣领,语气再也不像平常,面上充满怒光,斥道:“你又再做什么骯脏事?”
“又是你!”夏常德看到秦北一样有气,但这回他不多作言语上的纠缠,只道:“不管啦,你快把门撞开,冯小姐在里头!”
冯小姐?是上回那位将军的千金,秦北虽不懂原因,但总觉事情不单纯,旁边丫鬟拉着这几位侠士,求救道:“公子,求你救救我们家小姐,要不赶紧将门撞破,那两个恶贼就要……就要……。”
秦北随手将夏常德甩开,啪!出脚对着轿门一踹,木制轿门随即出现裂缝,并破成两半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