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水在一旁“呵呵”,看着老一点的就很有阅历吗?
在这里都是死鬼,既然是鬼,那所有鬼都一样,老弱妇孺没有什么区别,拿人世间的一套用在这儿根本行不通,让瓦狗把地图给他来试试。
瓦狗把地图给他看他怎么表演,喜水反其道而行之,不是举着地图干问,而是直接找有没有赶脚的,或者行商,或者贩夫走卒之类。
没想到真让他问到一个新近死的,听说是个镖师,因山贼拦路被斩杀于乱草之中。
一行三人忙去找这个镖师,这茫茫鬼市无异于大海捞针,还好这镖师有个比较好认的标识,就是挎着一把朴刀。
喜水有点不懂:“这人死了还能把生前的东西也带着?如果镖师可以带着刀,那死厨子是不是带菜板?胸口碎大石失手的带个大石头?”
瓦狗只好继续给这货科普:“人死的时候或多或少都带着念力,所谓念力就是对生前某样东西的执念,前提必须是死物……“
“这么说吧,”瓦狗还是给他降智处理:
“就拿这个镖师来说,他的刀是他除了命以外最珍贵的,日常除了吃喝拉撒都会带着,而到他死的那一刻,肯定是希望自己刀在手……这就是念力,于是死后也会带着他的刀了。”
“噢,”喜水又长了知识:“我看现在很多人都是手机不离手……有没有可能……”
正说着话,九未儿眼尖,正好看见一个挎着刀的老鬼从巷子口转了出来,从三人面前拐进一家店铺,就在三人都不相信得来如此容易之时——
老鬼又从铺子里钻了出来,刀没了,手里却吊着一串钱,再看店铺左右两张布帘,无风的时候一个大大的“当”字。
合着是当铺啊,这老鬼把吃饭的家伙都当了?这什么操作?
三人跟着老鬼一路走街串巷,东家买烧鸡,西家打白酒,还包了一包煮花生,哼着小曲找了个僻静的院子准备开吃开喝。
沟通的事还是交给喜水去,就在老鬼扯下一条鸡大腿正要塞进嘴里——闹心的喜水出现了。
“大佬?”喜水搓着手冒了出来,“跟你打听点事呗。”
镖师鬼一抬头——嘶!喜水吓了个趔趄,刚才鬼多没瞧清楚,这会儿面对面:
脸上老大一个刀疤……不对!应该是刀伤,从左边额头一直劈到右嘴角,露出花白的头盖骨,眼珠子像煮鸡蛋似的一分为二,鼻子只剩半个,一口牙左右平分,下巴豁到脖子上。
就这一刀,势大力沉,造成的视觉冲击绝对是震撼的!
以前电视上对刀的杀伤力都是一带而过,有些甚至完全误导观众,这会儿亲眼所见简直触目惊心。
“额……”大脑一瞬间宕机,重启的空隙,只见镖师鬼咬下的一团鸡肉从洞开的牙床掉了出来,只是多了几个牙印。
“是这样,”瓦狗干脆接过话头,“镖师大哥,我们想问条路,说着递过去简笔画图纸:“劳烦问下,这一片山势有没有印象?”
“没有!别来烦我!”镖师鬼看都没看一眼,又扯下一条鸡肉,同样嚼了几下掉到地上。
“规矩我懂,”瓦狗单手并指,手腕一翻多出来一杆香,随之插在镖师鬼脚边,拿手指一擦,无火自燃,飘出一缕惨白的香雾。
镖师鬼下一刻丢了手里的烧鸡老酒,直接跪在香前贪婪呼吸,生怕泻出去一丝。
瓦狗也不催促,只等一根香烧尽,镖师鬼从新抬起头来,这下烧鸡也不美了,老酒也没味了,看喜水三个生人的眼神也没那么有敌意了。
“谢了这位小哥,”镖师鬼走南闯北情商是必备:
“你说这图……恕我直言,有点随意了,我走过的地儿类似这样山水相依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除非有些特别的标记,否则恕我眼拙看不出来。”
喜水在一旁说着风凉话:“看看,我说吧,专业人士都认不出来。”
“不过!”老镖师一个转折:“这附近的山形地势有人或许清楚。”
“谁?”瓦狗马上问道。
老镖师抬手指着集市里唯一一栋三层楼的建筑:“他们!”
“你是说——“九未儿立刻反应过来:“洗家戏班?”
“是!”老镖师说话漏风但口风却很严谨:“据我所知,没有什么是他们办不了的,看在你们送我一炷香的份上,我再给你们说个内情。”
三个人的耳朵都立了起来。
只听老镖师压低声音:“但我只给他说,”说着一根手指向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