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狱守大人开恩,”瓦狗抱拳恳求。
不过喜水听着倒有种不好的感觉,什么叫“解不开”,系得时候挺麻溜得嘛,解得时候来一句“不如这样?”不如哪样?
然后很快就知道“不如这样”是什么意思……
只见狱守走到喜水和九未儿近前,凭空拉起漂浮在空中的两根无形银线,一左一右两条“命悬一线”,两手交叉缠绕,互相打了个蝴蝶结……
“青萍莲华,长相交织!”
狱守道了一声佛揭,“从此你二人犹如黑白正反,无影而随行,待一日我重回时,按图索骥亦可寻到,到那时再断是非!”
说完转身离去,随着马面一起陷入一团浓稠到犹如实质的旋转黑雾中,待人影全融入后消失的无形无踪!
“啊!”
两条线一相连的瞬间,喜水只感觉一到炫目白光从眼前划过,顿时似针般直刺心灵,搅的灵魂里如刚冲沸的黑芝麻糊,痛的整个人恨不得扭曲成一团乱麻。
但紧接着下一秒,痛觉又如潮水般褪去,这痛楚来的快去得也快,呼吸间又恢复清明,除了一脑门子大汗。
“他们……走了?”喜水使劲眨眨眼,太阳穴还有点沉重,“我这是怎么了?”
等视线重新对焦……身边的九未儿也是脸色惨白,好像刚刚也被剧痛袭过,呼吸渐渐平复,但看上去还是有些惊恐未定。
“喜……喜水!”瓦狗叫了一声,抬着头像看见很惊恐的事情……
喜水顺着他的视线:没想到自己头顶上的“线”还在,依旧是不透明的银线,之前是连到班主手腕上,可……可现在——
自己头上的线竟然和九未儿的连在一起,成了一个闭环!
换句话说,两个人,两根线,合二为一!
“这这这!”喜水差点连下巴都吓掉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两条线拴在一起了?这算什么?当真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吗?”
九未儿同一时间也发现了,同样一脸吃惊,待再想找狱守,却早已经消失不见。
“为什么要连起来?”喜水突然一下觉得很离谱,你说这线是红色的吧还有点说头,“命悬一线”可是“死”线啊!
这是要和九未儿“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节奏吗?
九未儿一双美目盯着头顶上的线,连代着嫌恶的瞪了眼喜水……
如果没猜错的话——狱守不能把两个活人就这么生生带到地府,一如他说的:系铃容易解铃难,如此不如连在一起,如果有一天他再回来,只要找到一个,另外一个就在线的那头,顺藤摸瓜即可!
“这天杀的班主!”喜水破口大骂:“作死的死鬼头,劳资要去找阎罗王告他去!凭什么一条人命随意玩弄,我特么又不是咸鱼!”
九未儿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真倒霉,怎么会和他牵连上的!
喜水也同时抬头,二人视线交汇,突然无数幅记忆里的画面同时涌上眼前,如走马灯般在两人脑海深处浮现!
“在省道旁举着揽客的牌子“、“停车加气的老房子”、“每天一成不变的生活”、“被撞身亡的老头”、“奈何桥上离奇一幕”……
“从小孤儿院长大”、“被师父收养”、“传下九全一缺鲁班书”、“鳏寡孤独选了独”、“西山的恶鬼东山的尸”、“有喜欢的爱豆也有小女孩家的心思”……
“刷刷刷!”眼前不停的闪现出一幕幕场景,欢喜悲伤、酸甜苦辣,人生百味!
“停!”
“滚!”
两个人同时大叫一声,连续的画面顿时戛然而止,剩下四只惊惧的大眼睛,额头上冒着冷汗!
这是什么鬼!怎么好像两个人连通了似的,脑海里只有自己知道的全都事无巨细冒了出来,像共享的文件夹,双方可以同时调取!
“命悬一线!”
两人同时看向半空,漂浮在空中的银线成了某种纽带或者介质,把自己心底的隐秘都平白显示在对方脑海中,换句话说一个人的记忆可以被另一个人看见,镜子里照出他人面孔!
……还好可以单方面“关”掉!
喜水和九未儿心有余悸的看着对方,不知道刚刚泄露出去多少自己的独家记忆,貌似只有短短几秒,可差不多前十几年的事都被看的一清二楚,有种被窥探的感觉!
“我靠!发生了什么!我怎么能看见你小时候!”喜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过往都是九未儿的吗?她也是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