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浪驾着马车慢慢悠悠地走在大道上,口里哼着小调,这种时候还能如此闲情逸致的世上也找不出几个人来。
不过一路上,白晓浪腰间的佩剑却在不停地剧烈抖动,以至于坐在马车中的蝶儿也感受到了。
“青冥剑为何一直抖动不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蝶儿再次掀开帘子问道。
白晓浪转过头,并未立即回答,反而在她脸上偷亲了一下,说道:
“好久不见,我发现你变得更美了。”
蝶儿猝不及防,赶紧用手遮住脸,但已来不及,娇嗔道:
“你讨厌,赶紧说正事。”
白晓浪似乎变得得意起来,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青冥老哥,我就是把他当兄弟,他一举一动我清楚得很。老哥抖动不止,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哼,那你老哥有什么问题?”蝶儿笑道。
“说明这附近即将诞生一把绝世神锋,一把绝世神锋诞生之时总会引起其他绝世神锋的共鸣。也就是说将会有一把足矣和青冥剑匹敌的绝世之剑诞生。”
“青冥剑剑谱排名第七,那这把即将诞生的剑一定也很强,我好想去看看。”蝶儿激动的仿佛要跳起来。
“这里极不简单,我怕到时候我保护不了你。”白晓浪顿时严肃起来,一张脸格外冷漠,他的话刚说完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晓浪?”马车停了下来,她也觉察到白晓浪的语气似乎变了。
“没怎么,不过两位此刻却不能出这城门,瑶州城城内所有百姓一个月之后必须参加在魔音谷举行的血魔剑的开锋大典。一个月之内,瑶州城城门严禁出入!”
原来白晓浪驾着马车已来到城门口,本来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然而现在似乎是走不成了。
城门口立着几十个身着聚义盟紫服的精壮大汉,为首一人更是精气旺盛,锐不可当,刚才的话就是出自他的口,他就是霍天涯。
“我们参不参加那什么破大典要你管。”蝶儿还从未被如此威胁过,说着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顿时一个活脱脱的大美人就出现在了聚义盟一干人等的面前,他们平时见的美人也不少,直到看见了蝶儿,他们才发现这辈子他妈白活了,与她相比仿佛以前见的女人都是些烂泥。
霍天涯脸上始终挂着高傲、自信的笑容,凡夫俗子自然入不了他的法眼,然而当他看到蝶儿出现的那一刻竟也失神了。
他躬身向蝶儿说道:“今日有幸一睹姑娘天容,实乃一大美事,姑娘可否移步舍下小居一起品茗茶道。”
“哈哈,有人被完全忽视了。你想请我喝茶不过要看这位仁兄答不答应!”蝶儿大笑起来,用手指了指坐在车上的白晓浪。
白晓浪一直没说话,一双眼睛冷漠地看着霍天涯,霍天涯这才朝白晓浪仔细看了看。两双眼睛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两个人都没有回避,似乎谁要是先退缩,在这场较量中谁就已输了。
“我不想惹麻烦,麻烦事偏要找上门,你触了我的逆鳞,就要付出代价。”白晓浪叹了口气,整个人的气势突然变得无比锋利,就像一把出了鞘的剑。
霍天涯从他的眼神中感到一股非凡的力量,但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依旧那么高傲,那么自信。
“那就看阁下有没有那个本事!”霍天涯自从天泉山庄一役来,变强了不知多少倍,不仅得到了天泉泉水的滋润,还有断水剑在手,虽称不上无敌,但也找不到几个能与之比肩的对手。
他的剑已拔出,水光莹莹,温润如玉,却又锋利无比。
白晓浪的剑呢?他并未拔剑,难道他想赤手空拳与锋利无比的断水剑打。
断水剑的剑气已到了他的胸膛,这一剑来的之快确实超出了他的想象。只见他脚尖一转,侧身躲过了,然而又是一剑横劈过来,他只得用青冥剑抵挡。
霍天涯冷笑:“你还不拔剑!”
“只怕你会后悔!”
“笑话,该后悔的是你!”
白晓浪又叹了口气,他不想做的事为何总是有人要逼他做。
只见他终于拔出了他的剑,这时的天已至寒冬,天很冷,但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然而当白晓浪拔出剑的时候,天立即变得阴暗无光,更有无边的冷意袭来,这种冷直击灵魂。
白晓浪手中的剑,青光幽幽,寒气冥冥,就如同一把来自幽冥地府的剑,要斩尽天下所有生灵。
霍天涯显然也被震慑住了,他的脸被青冥剑的青光照的惨白,他心里感到一丝不妙,然而他的傲气却不允许他退缩。
世有道,却更无理,更残酷,白晓浪当然知道真要是去参加那血魔剑的开锋大典,且不说去了很有可能没命回来,还要让他一个月不得走动,真是可笑至极。杀戮并不使他快乐,却往往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只有这样对抗这个无理的世界。他的无形剑气铺天盖地向霍天涯杀去,就如汹涌澎湃的遮天潮水,密不透风,强大无比。
霍天涯倒也不惧,断水剑在他手中不断搅动,他的剑气汇于一点,两步一跨反而极速冲向白晓浪织成的剑网,就像一支破空的箭矢。
轰隆一声巨响,一股剧烈风暴迅速扩散开,直到渐渐看见两人,一人已拿剑架在另一人的脖子上。
“阁下棋高一着,在下佩服。”在场之人,竟没人看懂为何霍天涯会败在白晓浪的剑下。高手对战,胜负往往一瞬间,一个微小的失误,一次巧妙的变化,都会决定一场决斗的输赢。因而高手对敌,不仅需要熟练稳重的武学基础,还需克敌应变的能力。
白晓浪自然知道霍天涯那一剑锋锐之势,所向披靡,然而白晓浪的人却是活的,他不会傻等到霍天涯的剑破开他的剑网进而贯穿他的咽喉。他在那一刹那收招,密布透风的剑影,亦变成一把,他的剑已到了霍天涯的脖颈,而霍天涯的招式却也来不及变化,他这一剑太急太猛,求胜之心太强,所以才会落败。
“我不想杀你,你走吧!”白晓浪收回了他的剑。然而对于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来说,仁慈的施舍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根本杀不了我,我岂会要他人怜悯,给我死吧!”霍天涯突然狂笑起来,面容渐渐扭曲,整个人仿佛在融化,最后竟化成一团血雾,霍天涯衣服还罩在那团血雾之上,发着诡异的红光。
然后断水剑被那团人形血雾再次挥动,直直向白晓浪刺去,谁知白晓浪反应更快,手腕一转身子向前一冲竟直接将那团血雾从中间砍成两半,罩着血雾的衣服掉到地上,已成两半的血雾又迅速融合到一起,血雾中有一双无比骇人发着红光的魔眼。
刚才砍向血雾团的那一剑中,有些许血雾沾在白晓浪的手臂上。然而片刻时间,白晓浪的手臂便开始溃烂,而且他感到手臂上仿佛有千条虫同时在吮吸他的鲜血和精气。他立即运气于另一只手掌,向沾了血雾的手臂抹了一下,这才停止了其继续吸食他的生命。
好诡谲的武功,恐怕这已不能称之为武功,而应称为妖法。白晓浪额头也不免冒出冷汗,他以前从未见过如此邪恶、诡异的武功,现在他不能再轻敌。
“青冥剑法——青光无影!”就像他的招式一般,根本看不见他的身影,只见到数十道带着森寒剑气的青光剑影,从各个方向穿过血雾团,那团血雾顿时支离破碎,一道极为痛苦的声音传出。
“啊——”那团血雾又开始融合并形成一道血色风暴向聚义盟那帮手下席卷而去,风暴将那数十名聚义盟手下卷入其中,发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不一会便只剩一堆白骨留在原地,而那股血色风暴已逃逸无踪。
“你的手还疼吗?”蝶儿已掏出一条白色丝巾正给白晓浪包扎。
“并无大碍,可是我怎么也瞧不出他的武功路数,世上竟有能吸食他人血肉生命这样邪恶的武功。”白晓浪还痴痴地望着地上的那堆白骨,心中感慨万千。
“血魔永生录!”蝶儿无意间说出。
“血魔永生录?蝶儿你竟然知道!走,先上马车我们赶紧离开,边走边说。”白晓浪已坐上马车,把蝶儿牵上去之后,便疾驰而去。
“蝶儿,你说的那血魔永生录到底是什么武功?”白晓浪又成了那个闲情逸致、潇洒如风的翩翩公子。
“我也是听我爹爹说的,世间各种奇奇怪怪的武学他总会给我说点,血魔永生录乃万年前血魔所创,这个血魔据说与混沌炎魔有关,有人说他就是最厉害的一个炎魔化身,也有人说他只是炎魔在这个人世的一个忠实信徒。但不管怎样这血魔与蜀山缠斗几千年都未死直到千年前才被除尽,确实极为厉害,或许就是血魔永生录让他能够吸食他人生命以延续他的生命。”蝶儿如数家珍地说着,但也仍然感到恐惧。
“有意思,不愧是独孤家的人,果然还是你们家学识阅历渊博。”白晓浪勾起一抹笑容,似乎他觉得这件事情很有趣。
原来蝶儿姓独孤,她就是独孤蝶儿。蝶儿忽然双手抱住白晓浪,开心道:“不管世间如何变化,管他谁强谁弱,蝶儿永远也最崇拜晓浪哥哥,最喜欢晓浪哥哥。”
“诶,蝶儿别闹,再闹马车就撞树上了,……,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