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佩佩早就预料到梁財不可能轻易与她统一战线,立刻甩出一个王炸。
毕竟,每个男人都很在乎头上那顶绿帽。
“儿媳今日前来......还有别的要事相告。”乔佩佩咬唇,故作羞耻,“娘她......她前阵子不知为何,突然有一日夜里,哭着喊着求我给她找小倌儿。”
“什么?!”梁財当即忘了针对乔佩佩“假孕”的事件,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
他不停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这梁家的女人,个个儿都不让我省心呐!”
乔佩佩装作难以启齿的样子再度开口,“儿媳也能理解,爹意气风发正值盛年,而娘年老色衰心思歹毒,那自然是配不上爹的!可她好歹也是爹的正牌夫人,却屡次想要犯错......”
说着,乔佩佩的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从前相公在世,好歹有个人能看管娘,如今相公去了,儿媳又有何资格插手娘的事?这若是传出去,爹可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梁財被气的差点吐血,坐了好一阵才缓了过来。
“佩佩啊,你说爹是不是无能?”
一个老男人内心无处诉说的东西,居然能跟仅见一面的儿媳吐诉,乔佩佩已经成功左右了梁財的思想。
“儿媳给爹出了个主意。”
“什么办法?”梁財这会儿心如死灰,他怏怏的问。
“不如这样,爹,”乔佩佩往前跪了跪,“你将娘接过来,养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她保准掀不起什么风浪。”
“我倒是想,可那母老虎非吃了我不可呀!”梁財摊开双手唉声叹气。
乔佩佩知道梁財说的是陈国秀,她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娓娓道来:“爹,东院儿位偏,离着二姨太最远。我娘是大夫人,梁府除了您,就属她年龄最大,地位最高,她住在东院也震得住宅。她与二姨娘两个平时见不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根本起不了什么争执,自然不会令您为难。”
“......你还嫌我活的久么?”梁財哆嗦的想,这若是陈国秀知道了非得杀了他。
此刻他已经被两个妇人搅的头昏脑胀。二夫人嚷嚷着要给他休妾,大夫人想给他戴绿帽子,他这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
“儿媳本来也是想追随相公而去,因为这人世间没有什么令儿媳留恋的。可儿媳一想到腹中的骨肉便于心不忍,好歹他也是梁家的血脉......日后可能是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仰仗!”
梁財沉默不语。
乔佩佩虽然不太清楚梁財的家务事,不过她看梁財的表情也知道自己说中了梁財的心事。
被陈国秀压榨多年,整个梁家上下无人能理解梁財,更无人发自内心尊重他。
“我相信您......”乔佩佩声音轻缓而包含委屈的呼唤梁財,“爹,不管二姨娘如何容不下我们母子,爹也一定会护我们周全!”
乔佩佩双眼含泪的仰望梁財,不知是不是被她逼真的演技打动,梁財与乔佩佩对视许久,终于闭目叹了口气痛心疾首的说:“这世上,原来儿媳才是最了解我的人。”
乔佩佩暗自撇嘴,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鼓动了梁財内心那些潜藏已久的小心思?
他怕陈国秀,同时也恨她。
只要乔佩佩将梁財那些不为人知的心思一点点挖掘放大,让这个窝囊已久的公公重振雄风,还怕摆不平一个陈国秀?
梁財驻足在窗前,凝视园中的花草许久,乔佩佩望着他的背影很是......
苍凉。
没错,不是沧桑,是苍凉。颓废已久的苍凉。
直到日落西山,乔佩佩跪的膝盖骨疼,梁財方才回神。
“如此,你便与你娘一同搬进东院儿。我见到我的孙儿,也对这苟延残喘的日子有些期盼啊......”
...
前一秒乔佩佩还在梁財跟前梨花带雨的演戏,后一秒她便揣着一叠银票昂首挺胸出了梁府。
公公爹说了,“儿媳呀,你有何困难,尽管与爹讲。整个梁家除了爹,就你一个好人。爹以后全指望着你和腹中的孙儿啊!”
乔佩佩毫不犹豫把缺银子租店铺的事情说了出来。
只要她戏演的好,没有银票要不着。
后花园里,柳瑟言望着美滋滋出门的乔佩佩,冷冰冰的眼神终于有了些浮动。
“她是谁?怎么能进姥爷的书房?”
一旁的丫鬟小心翼翼地帮她摘掉头发上的落叶,“回三姨太,听说是大少奶奶,披麻戴孝在门口儿闹了一晌午,应该是要钱来了。”
“哼。”柳瑟言冷笑一声,带着淤青的唇角微微勾勒,“她若是进了府,可有陈国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