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惊呼声打断了原本福安院膳厅内的一片祥和。
众人纷纷放下了手中碗筷,看着门前跑进来一位惊慌失色的婢女,还未等老夫人冯氏发问,就听着婢女焦急的道:“老夫人,不好了,刚刚许妈妈带着人准备去前院吩咐事情的时候,在路过后花园的假山石旁边,瞧见三公子和二姨娘院中的云栽正在......正在......”
婢女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膳厅内众人面上也因此即刻出现了一种震惊的神色。
“老夫人,您还是去看看吧!”
这婢女的神情,加之其口述的事情,只要在场的人都还在清明之中,便已经知晓了其中的‘隐情’,可这件事对于在膳厅内的众人来说,实在有些太过不可思议。
靖安侯府是何等的府邸,对其内子女教导是何等的严苛,外人皆是看在眼里,即便二公子洛长风是庶子,行为举止也必须恪守礼教,不允胡作非为,有任何行差踏错,做出有辱门风之事,就算在府中也是如此。
可现下,他们竟然在婢女口中听到洛长风竟然在府中做出如此的荒唐的事情,已经有些怒意的洛川德“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了桌面上。
“混账东西!”
语气中的气愤已经显而易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夫人冯氏对于自己的儿子十分了解,她心中清楚,这件事会让洛川德有着怎样暴怒的后果,于是,她忙问着婢女,希望在了解清楚事件的原委后,在做定夺。
婢女双手颔额,双手依礼放在下腹处:“回老夫人,奴婢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随着许妈妈过去的时候,就已经见着二公子在假山石处抱着二姨娘房中的云栽了。”
“什么!”
洛川德听到洛子文在府中做出这般荒诞事情的时候,额间青筋暴起。
本以为,洛子文在课业上不及他的两个嫡子也就罢了,至少还能安分守己,就算平日里约上三五好友在一起花天酒地,也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至少他行事还算稳妥。
可却不曾想,在朝堂上一生光明磊落,襟怀坦荡的靖安侯,其子,今夜竟然会做出这般荒淫无道之事,这实在令他有愧于列祖列宗。
不等众人回过神,洛川德早已独自起身,朝着门外甩手而去。
看着儿子的背影,老夫人忙起身,崔妈妈在旁上前搀扶这,听老夫人道:“快,快去看看,殊音,文哥,墨哥咱们一块去,可千万不能让你父亲自行处置。”
她转而看向了仍旧坐在原处的洛瑾羽:“娇娇,你就先回院子,今夜没什么事,就不要出来了,早些休息吧。”
洛瑾羽起身,对着老夫人冯氏福了福身子:“是,娇儿谨遵祖母教诲。”
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走出了福安院的膳厅。
看着如此的情形,年仅九岁的洛瑾羽,唇畔处勾出一抹极其阴寒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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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侯府后花园假山石处
夜色下,一轮凉月高挂于树梢处,仿佛似一匹烟纱,轻轻飘散落于大地之间。
而就在这样静谧之中,一位少女抽泣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可怜;
此时,二姨娘郭凝芷在丫鬟手提着灯笼的引领下,已经焦急的来到了当场。
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自己这个不成事的儿子,再抬眼一看,竟是后宅管事许妈妈在此,她即刻已然明白,这件事并不是她想隐瞒,以大化小就可以解决的了。
想必这回,老夫人,侯爷,大夫人都已经知晓。
二姨娘郭凝芷站在当场,她现在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和自己的丫鬟厮混在一起;
可现在已经不是疑惑这些时候,她在心中急速的盘算着,待会要如何将自己的这个逆子解救出这般的困境,还不会连累着他日后的仕途。
毕竟在北崇,未娶妻,先纳妾可绝非世家大族的做派,这也是对将来那位新妇极其不尊重的事情,就更别提这云栽的出身了,一个低贱的婢女,怎么可能攀附上侯府的庶子。
况且,她现在已经帮着洛长风物色好了一位门第极高的正妻人选,若是今日的事情传扬了出去,那这场婚期岂不是就要作罢,整个靖安侯府也会轮为京城中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还会觉得,是靖安侯府教子不严,纵容其性。
“云栽?!”
二姨娘郭凝芷身旁的红杏在见到发丝散乱的那一刻,更是有些不可思议的唤了一声,可马上就迎来了二姨娘郭凝芷充满警告的眼神,她不敢在出任何的声音,只能安安静静的站在二姨娘的身旁。
她上下的打量着跪在地上,已经哭得满面泪痕的云栽,她不知为何会这样,两人皆是十年前被家人卖到靖安侯,自幼一起长大,对于云栽的事情,红杏也有所了解,她不相信云栽会有那种想要攀附权贵的心思。
若是真的有,也不会苦等到现在。
站在一旁的许妈妈瞧见二姨娘已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她微微屈膝,对其施礼:“奴婢见过二姨娘。”
但她的神情确是一副极其威严的模样,眉梢微挑,言语处好并没有半分的敬意:“奴婢刚刚想要带着一众丫鬟准备去前厅洒扫,可谁知路过这后花园时就见到了这不该见到的场景,身为二姨娘的贴身侍婢,竟然不知廉耻,公然勾引主家公子,不知二姨娘可知,在侯府,这该如何论罪?”
“二姨娘,二姨娘;”
听到许妈妈如此的言语,云栽慌乱的摇着头,似想要极力的否认许妈妈的话,她看着自己面前所站的自家主子,声音连连哀泣着,想要郭凝芷为她做主:“云栽冤枉,云栽没有勾引二公子,还请姨娘明察。”
说罢,她连连叩首在地,使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母亲,母亲!”
洛长风仿佛也慌了神智,他跑到了二姨娘郭凝芷的身旁,拉扯着郭凝芷的衣袖:“母亲,我没有,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母亲,请母亲救我,这事若是被父亲知道了,定会打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