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真的要救救我!”
当洛长风靠近二姨娘郭凝芷的时候,那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尤其是现在他的面上那通红一片的颜色也是在告诉众人,这是他在外饮酒方归。
看着眼前如此不争气的儿子,二姨娘郭凝芷简直气的想要当场给这个儿子两巴掌以解心头之恨,但她却知道,眼前不是这般的时候,她一定不能让这件事扩大。
她蹙眉,看着许妈妈:“这大晚上的,不过就是风哥多引了几杯,云栽身为的贴身侍女瞧见了,想要搀扶着风哥回房罢了,哪有许妈妈说的这般严重。”
郭凝芷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方妈妈:“去,将人带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她咬重了最后的那几个字,方妈妈跟在郭凝芷身旁多年,怎会不知其意:“是,姨娘。”
可她刚想上前,许妈妈便伸出手,阻挡了其想要上前的意思,对二姨娘郭凝芷道:“二姨娘,这恐怕不妥吧?”
许妈妈抬起下颚,以一副表面上礼让恭敬,神情确是倨傲的模样,言语微冷的开口:“奴婢已经派人通禀了老夫人,依着奴婢看,还是等待会老夫人来了,再做定夺吧,不然一旦有了越矩之嫌,这样的罪名,奴婢可是承担不起的。”
瞧着眼前刁奴如此仗势的模样,二姨娘郭凝芷心中早已恨得咬牙切齿,她道:“怎么,如今就这点子事情都要惊动老夫人了吗?许妈妈,你可真是当的一手好差事啊,我秋水院的人,我带回去处置就好了,何必要劳烦老夫人,稍晚些时候,我自会像老夫人解释,就不劳许妈妈费心了。”
“秋水院的事,就不是我靖安侯府之内的事了吗?”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而这样的声音对于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她们齐齐看向了来人的方向。
靖安侯府的老夫人,康宁郡主冯氏,正在侍女的搀扶下,急急而来,而她身后跟着的,则是一脸怒意不止的靖安侯洛川德及其候夫人敬柔县主云殊音,还有她所出的两位嫡子洛子文和洛子墨......
二姨娘郭凝芷现下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依着现在这般的状况来看,是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她的儿子做出了如此不堪之事。
如果再要强行将事情按照各自院中的规矩处置,只怕已经是难如登天,可她也不甘心就这般的将自己的儿子任由他人随意处置。
于是,她面上佯装镇定,规规矩矩的对着老夫人冯氏施了一礼:“妾给见过老夫人,侯爷,夫人。”
洛长风见到老夫人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三魂去了七魄,原本还有些晕眩的酒意,在迎上其父洛川德那怒火中烧的眼神时也去了大半,神智即刻恢复。
“孙儿见过祖母,见过父亲,母亲。”
“哼——”
靖安侯洛川德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看着洛长风。
老夫人在听闻此事时就依然心中怒气非常,现在看着眼前这二人的状况,更是有一种庶出之子有辱靖安侯府百年门楣的蒙羞之感。
也不顾尚在施礼的两人,看着依旧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云栽,见其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老夫人冯氏心中当即就凉了半截:“我刚听见你郭凝芷所言的意思,是想要将这件事归到你自己院子里的事情解决?”
她微挑眼角,看着郭凝芷:“怎么,什么时候我靖安侯府成了你郭家的院落,竟然想要将这般大的事情,隐匿起来,自行解决,郭凝芷,你这心思,还真是大啊?!”
“老夫人,我没有......侯爷,妾身真得没有这个意思。”
郭凝芷想要解释,但是她快速的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云栽,已然计上心间,如今弃车保帅才是重中之重,决不能让老夫人失了对洛长风的祖孙之情,只有保住洛长风,日后她才有翻身的机会。
“妾是侯爷的妾室,怎么也不敢做出如此藏污纳垢之事,只是觉得兹事体大,这又是侯府的后花园,来往下人颇多,一旦还未在事情理清之前就传了出去,怕是对咱们侯府不利。眼下侯爷在朝中对立之人都在等着抓咱们侯府的把柄,此事若到了他们耳中,定是要大做文章的。”
说着,她猛地回过头冷声道:“定是这个下作丫头,主动勾引的风哥,趁着风哥酒醉,想要攀附咱们侯府!”
“老夫人您是最了解风哥的,风哥历来行事稳妥,检点,是绝不会做出这般秽乱之事的。”
二姨娘郭凝芷一直都是一副端庄,舒雅的模样,如今竟能说出如此的言语,还真是有些慌不择路了。
这一点,即便是站在当场的洛子文,洛子墨兄弟两,也看的清明。
云栽听见了二姨娘郭凝芷的话,知道她究竟是何意,但是她也不能就这般的坐以待毙,若是真的将这莫须有的罪名证实在了她身上,只怕她最后的境地也不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过到哪里去。
“老夫人,侯爷,夫人奴婢冤枉,奴婢是冤枉的!”
云栽几乎是跪着爬到了老夫人的脚旁,扯着老夫人的裙裾哭诉着,她明白,在这个府中,老夫人是唯一能够救她的人:“奴婢没有勾引二公子,还请老夫人给奴婢做主啊!”
候夫人见状站在一旁,有些怜惜的看着哭求着老夫人的云栽,她有心劝解着:“母亲,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了,依我看,咱们还是大事化小吧,毕竟这件事府中不少下人都瞧见了,若是不给云栽一个交代,只怕也是不能服众的,更是会对风哥的仕途不利。”
洛川德也明白自家夫人的意思,即便心中在过恼恨于逆子的荒淫行事,但无论怎样,这逆子也是洛家的人,总不能真的因着此事,而影响了他往后的仕途,让他毁于一旦吧?
“母亲......”
老夫人抬手,制止了洛川德想要开口的言语。
正所谓知子莫若母,老夫人又怎会不知,洛川德想要说些什么。
她眯了眯眼,看着仍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云栽,眉心间的紧蹙不难让人看出她的盛怒。
她知道郭凝芷话中之意,也了解云殊音和洛川德的心思。
确实,这样的事情要是落到了外人的口中,只怕会给洛长风的前程添上一笔不大不小的污渍,对于日后许亲也极其不利,如此再这般下去,更是会给侯府带来不小的灾祸。
尤其是现在,朝局瞬息万变,动荡不安,一旦出了差错,只会让整个靖安侯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曾经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夫君,老靖安侯是如何在千钧一发之际力保全府几百条人命于危难之中的,现如今,她怎么也不会再让历史重演一遍;
于是她沉息了一声,吩咐着身旁随侍的妈妈;
“好了,将人都带回福安院,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老夫人看着一旁的郭凝芷:“你——也带着风哥过来,你们院中的好事,可轮不到你们自己来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