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将靖安侯府的声誉抬了出来,还真不愧是郭凝芷。
老夫人冯氏一向极为注重侯府门楣的声誉,如今洛瑾羽当众拒了这孙新武的单战比试,这是便是给了众人一个贬低侯府的理由,若是这些事情传到了老夫人的耳中,只怕就算老夫人再为宠爱洛瑾羽,也不会就是不理。
“母亲......”洛瑾秋看着候夫人云殊音,面上一阵的担忧的之色,可语气听起来却完全没有担忧的意思:“这比试的规矩或许是三妹妹不知,若是这三妹妹真的不比,岂不是要变了这春日会的规矩,那日后咱们侯府中人哪还有颜面在京城之中啊。”
“不错;”一旁,洛瑾晴也上前:“母亲,一旦是对方选中了单战的对手,那就要应战的,这是例来的规矩,但是女儿想,依着三妹妹的性子,会不会是另有什么打算,而我们不知呢。”
这话显然是给洛瑾羽听的,三姨娘和四姨娘都为阻止自己的女儿,反而任其在候夫人云殊音的面前言语;
三姨娘赵荷然更是添油加醋的道:“也是啊,我倒是觉得晴姐说的对,以往咱们三小姐不是很想要骑马吗?我还曾见过三小姐央求过侯爷教她,没想到今日这就派上用场了。”
这些人究竟藏着的是什么诡谲的心思,洛瑾羽怎会不知,表面上听着都是好言相劝,实际上,她们心中都明白,只要洛瑾羽上台,那就是必输无疑,到时给靖安侯府带来的后果不言而喻。
能有陷阱,怎么可能让她如履平地。
“没事,多谢两位姨娘担忧了。”洛瑾羽回眸,眼神很是清幽的看着两人,她微抬着下颚,仍旧是一副不屈不挠的倨傲模样。
直到场上的小声议论之音渐小,她才继续道:“孙家公子的单战,我不应。”
明面上听的是我不应,可内里,此番言语的意思会被人认为是洛瑾羽瞧不上孙新武,根本不屑与之比试。
孙新武的面上有一阵难堪,他目光随之一寒。
今日他敢这般单战洛瑾羽完全是方才在竹林处时受到了洛瑾秋的所托,她告诉孙新武,自家妹妹今日来春日会本意就是想要与之相较一场马球;
在府中,妹妹一向是全家的宠儿,自己只是妹妹想要的她都会尽力去满足,所以今日会冒着风险,暗中相求与孙新武。
而孙新武本就倾慕于洛瑾秋,美人相求,他自然应下,一方面是想要博得美人的好感,另一方面他也想打压一番洛瑾羽的气势。
只要让她输了这场比试,而他在场上便可以狠狠的嘲弄她一番,这样既给美人出了平日在府中所受的气,又可以博了一个让美人欠情的事由,他何乐不为。
但是他未曾想,洛瑾秋明明告知他,马球比试是洛瑾羽所喜之项,定会应战,可偏偏洛瑾羽当众拒了应战,不说,还拒绝的如此从容不迫,简直令他有些诧异。
他看着站在靖安侯府看台处的那个少女。
她眸光冷寒,即便是站在那里都有种绝然俯视众生之感,这令他实在有些不解,究竟是为何少女不肯应战。
“洛瑾羽,你什么意思,难道春日会的规矩你不知道吗?”
洛瑾羽浅浅一笑:“若我没有记错,春日会的规矩,是单战可任意挑选对手,而你......”她的眉目间的轻蔑之意尽显:“不配与我比试。”
众人的惊疑之音再起。
“这洛瑾羽今日是怎么了,竟然敢在孙新武的面前说不屑与其马球比试。”
“要知道,孙新武的马球可是各中高手,她这般的大言不惭,是想要做什么?难道又要出什么笑话不成?”
一时间,众人的议论之音纷纷而来。
只有洛瑾羽一副安然的模样站在当场,她镇定自若,丝毫没有任何的慌乱之感,反而是在这般的眼神下,看的孙新武有些不知所措。
“洛瑾羽,你胡说八道什么,春日会的规矩就是如此,我战你,你必须应战。”
洛瑾羽没有理会孙新武的话,反而是走向了一旁,来到了洛瑾秋的面前,她看着洛瑾秋手上拿着的绣着荷花的绢帕,微微俯身,靠近在了她的耳旁处,轻声的道:“大姐姐今日费尽心机想让我上场比试马球,轻了应是我输受尽众人的嘲讽,损了侯府的声誉,重了只怕是我伤,或死,便更好了吧。”
洛瑾秋闻言瞪圆了一双不可置信的双眼,看着洛瑾羽,只见其唇角勾笑,那神情上有种不可言喻的阴寒:“可惜啊,大姐姐的如意算盘应是会落空了,马球是无眼,可我若是出事,难道你能保证,孙新武就不会出卖你吗?”
“你——”
话音刚落,洛瑾羽还不等洛瑾秋反驳,就转身看着孙新武的方向:“马球比试例来都是男子单战男子,虽说也有单选女子的先例,但是抱歉,我对此不感兴趣,想要我同你比试,你也要先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不是吗?”
“好,你说,要怎样才肯下场比试。”
孙新武例来都是个没有脑子的主儿,只要能博得美人一笑,即便是肝脑涂地,他也心甘情愿,既然这个,洛瑾羽又何必与他废什么心思呢?
“都说孙公子的马术极佳,所以马球格外的擅长,那不如这样的吧,我记得一年前武试中有场马术的比试,孙公子就以马术为题,先行展示一番,如何?”
“好!”
孙新武当下觉得,只要洛瑾羽肯上场,无论如何要求,他都可以尽力去满足,而且不过只是区区的马术,又有何难。
说着,只听一声骏马嘶鸣之音炸破在了马球场中。
孙新武骑在马上疾驰而奔,马蹄扬起的沙尘将原本已经淡去的飞土,再次混染当场。
不多时,马儿回旋,孙新武跃马而起,俯身弯腰而拾,一些系列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不得不承认,孙新武的马术极佳......
可就在孙新武再次准备扬马而起之时,自他的腰间,飘然而落一抹嫣红,这与当场的沙尘有着强烈的对比,使人一眼便可能分明其中;
“快看,那是什么啊?”
“好像......好像是女子的绢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