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好话,但是听着却慎得慌。
翻身下床,刚把蜡烛点亮,春桃就端着水盆进来。
“小姐醒了!”在看见江小宝的时候明显的愣了一下,不过倒是没有说什么。
“刚醒!”姜宝珠本来不习惯被人服侍,可是她不会梳头,这么拧那么弯的,绕的眼睛都花了。
就是这罗裙,也是废了好大的劲才整明白,哪根带子往哪个眼里捅。
洗完脸,春桃将毛巾递给姜宝珠。
“宋姨娘病了,说是院子里有鬼,吵着让老爷请道士抓鬼,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姜宝珠看了眼正拿着稚帽在头上比比划划的江小宝,眉头轻敛。
“我爹见她了?”
走到梳妆台前坐好,等着春桃帮她梳头。
昏黄的铜镜里映着她白嫩的小脸,比起前几日脸色好了很多。
“没呢!二少爷拦着宋姨娘不让她去找老爷,还警告院子里的下人不许将这事说出去。”
姜宝珠眸光微闪,姜多到是个明白人,若是闹鬼的事情闹到爹那里去,保不齐被爹认为宋姨娘这是接着闹鬼的由头针对她,不定怎么惩罚她呢!
对着镜子左右的照,余光看着镜子里的春桃“你是怎么知道的?”
春桃看向青铜镜,与镜子里的姜宝珠对视:“奴婢的老表在宋姨娘的院子里当粗使的丫鬟!”
姜宝珠勾了勾嘴角,前世她是特种兵,最知道卧底的好处,递给春桃一根鎏金的蝴蝶簪子。
“戴着玩!”
春桃迟疑着,她能做到姜宝珠身边的大丫鬟,并不是眼皮子浅的人,知道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
眼前的鎏金蝴蝶簪子,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钗花,是珠宝楼的首饰,比她还要值钱。
无功不受禄,她怎么能要小姐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戴着不合适。”
姜宝珠眸光微闪,这是不明白她的意思,还是故作糊涂?
她身边可不留存私之人,刚想收回鎏金蝴蝶簪子,江小宝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扑倒姜宝珠的怀里,仰着头看春桃,声音稚嫩悦耳。
“娘说给你,你就收着,以后尽心为娘做事就是了!”
春桃醍醐灌顶,瞧她做了什么糊涂的事情?
小姐的意思竟然是让她多留意宋姨娘院子里的事情,若是拒了小姐的簪子,便是拒绝了小姐给的差事,那她以后……
想想就一阵后怕,极快的将鎏金蝴蝶簪子拿在手中。
“奴婢是小姐的人,定然会尽心尽力的为小姐做事。”
姜宝珠没有接她的话,而是道:“让春雨收拾收拾跟我去京城!”
春桃站着不动,踌躇稍倾,道:“要不奴婢随小姐进京吧!春雨才九岁,毛手毛脚的,怕服侍不了小姐。”
“不用!就春雨吧!她比小宝大不几岁,都是孩子能玩到一起去。”
若不是自己不会梳头,她谁也不想带。
小宝异于常人,久处难免发现异样。
春雨九岁心思还不细腻,带她比带别人强!
春桃应允,转身出去。
姜宝珠看着春桃的背影消失在过道中,才看向江小宝,嘴角微弯,似笑非笑。
江小宝被姜宝珠看的浑身不舒服,小短腿忍不住的往后挪两步,再挪两步。“娘!你这样看着孩儿做什么?”
姜宝珠转身坐到软榻上,翘着二郎腿,声音缓缓:“昨个晚上去哪溜达了?”江小宝眨巴了一下眼睛,泛着微红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在府里溜达!”
姜宝珠太了解江小宝了,这小鬼说谎的时候总喜欢转一圈眼珠子,不知道她应不应该跟他说一下,撒谎就撒谎干什么要转动眼珠子跟着配合?算了不说了,不然以后怎么能轻易知道他撒谎?
“后院溜达到前院,在溜达到宋姨娘的院子里?”
江小宝:“……”
娘要不要这样精明?
“娘!我就是想知道,宋姨娘背地里是不是要害您!”
姜宝珠收回脸上的笑容,小宝是僵尸,换句话说是鬼。
鬼有鬼道,终归要投胎转世。
若是昨夜将宋姨娘吓个好好歹歹,岂不是折损了小宝的阴德?
为了一个宋姨娘,不值当。
“你娘又不是泥捏的,是个人就能害了去?
你是娘的儿子,自管做孩子该做的事情,其他的交给娘就好了。”
“娘!”江小宝扑倒姜宝珠的怀里,双手搂着她是腰,以前的娘亲又回来了!
……
姜多站在院子里,手里还拎着一个大食盒。见姜守正和姜宝珠出来了,立刻就迎了上去,“爹,大姐!”眼中带着喜色,仿佛昨日那个脸色气的发白的人不是他般。
姜宝珠眸光闪了闪,若真的是因为血浓于水,父子没有隔夜仇还好,可若这眼底的笑意是装的,那这孩子的城府可是够深的。
姜守正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姜宝珠到是极为热情,怎么说姜多露也是姜守正的儿子,他自己大骂可以,别人未必就可以。
“姨娘知道爹和大姐要去京城,天没有亮就起来做的早点,想着……”欲言又止,话题一转“你们带着路上吃!还是热的!”
姜宝珠眸光微闪,此刻提宋姨娘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爹如今最讨厌的就是她,弄不好连姜多也一并厌烦了。
就如人们口中常说的,爱屋及乌,子凭母贵一个道理。
果然,姜守正的脸色不好看了,说话的语气也极重。“不用了!”
“爹!”姜多喊了一声,声音嘶哑隐约带着哽咽。
姜守正停住脚步,侧身看向姜多,眸光幽深,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爹和大姐路上小心点,家里的事情你们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声音嘶哑带着委屈,任谁听了都会心生不忍。
可姜守正却是个冷心冷肺的人,没有将姜多的神情看在眼中,或者看到了并没有什么感想
“你年纪小!跟着管家学就好了,至于其他的就不要插手了。”回绝!不容置疑的回绝。
姜多垂眸眼帘遮挡住眼睛,弯弯的睫毛轻轻的抖了抖,“是!孩儿谨遵爹爹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