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同泽微微屏息地注视着我,黑亮的眸子平静无比。
“你以为我爱着她?”他的声音低沉,隐忍,还有那么一点点酸涩,“不,我不爱她。也许曾经被她……迷惑过,但根本不爱她,没有人会爱那样一个女人。”
我听到他一字一句的回答,胸口忽地一紧又猛然放松。
他揉揉我凌乱的头发,顺势将我的头压入他的怀中,仿佛害怕我的目光一般。
随着面前胸膛的微微震动,顾同泽娓娓道来。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是伦敦留学圈的社交明星,年轻、漂亮,出身好。她的追求者众多,也有很多风流往事。我不是传统保守的男人,在那个圈子很多男人眼中,这种女人就像名画一般,大家都争相想收藏她。我当时也不例外。”他突然笑了笑,“也许当时太年轻,很快就尝到了这种肤浅想法的后果。西方很多成年人在婚前也许过着放浪的生活,可是一旦他们决定安定下来,结婚,就一定会承担起责任。”他叹了口气,“倪薇就是个例外。从我和她结婚第一天起,她就笑着告诉我,我们要进行的是一场开放式婚姻,各玩各的。”
顾同泽不是喜欢放纵自己的人,在这种约定下,毫无疑问是他的生活比较艰难。
“她不喜欢山居生活,经常开着那辆红色跑车到临近的s市寻欢作乐。她答应我规规矩矩地参加各种社交场合,帮我应酬,进而取得一些商业谈判上的优势。当然,她有着近乎邪性的魅力,比如善于揣摩人心、做表面文章功夫一流,从公司的白头董事到家里的佣人,没有一个不被她收服。所以,她在我面前更加有持无恐,甚至把手伸向我的身边人……“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森然,”包括杨律师和同裳的艺术家前男友等等。但凡有些样貌地位的男人,都曾经受过她的引诱,就在这里、在泊翠庄园。”
我已经不由得浮想联翩,想像她是怎样对杨律师出手的微眯着眼睛,有意无意的身体接触?
“杨炎毫无疑问受到惊吓,若不是他一再避免上门来谈事情,我也不会想到她如此越线是的,我曾与她约法三章,不能让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到我的圈子、更不能玷污泊翠庄园。结果,她显然已经疯了,全然不顾任何体面。”
我轻轻地伸手箍紧他,他的背在我手下微微颤抖。
”你也许会奇怪,我为什么不要求离婚。因为我的婚姻在她还未坦白时便已木已成舟,而且那时是企业上市的关键时期,禁不起任何丑闻。”他嗤笑一声,“你看,我的第一桩婚姻就是如此失败。”
“你没有杀她,对吗?”
顾同泽笑了笑,没有任何温度,“我确实有过很多次这种念头,也曾经出言威胁过她。如果她胆敢在这里,在我家世代居住的土地上,让我发现任何肮脏的行径,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她……”
“可是你没有,对吗?”
“当然。我曾经想过将大半身家送她,只求从这桩该死的婚姻中解脱出来。要让一个人消失,有很多种隐蔽的法子,犯不着我亲自动手。”
是的,他的身家太贵重了,不值得任何冒险。我想如果他愿意,请人随意制造一场意外,就能将倪薇无声息地抹杀。
“我认为她精神状态出了问题,建议她去看医生。她却任由自己继续着这种糜烂的生活,竭斯底里、毫无顾忌。在泰国,我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我摔门而出,等我回来,她就已经……”
我想不仅仅是争吵,他还动手扼住了她的喉咙。这也是他所有“罪证”中最显眼的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