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秘书叫到总经理办公室，对上了王迅那张冰脸。

“东方那里说，我们公司在酝酿线上业务，这是谁说的，嗯？我不记得曾经在年会上透露过这个计划。”

“我说的。”我坦然道。他脸色很难看了，明明是跟徐远有点相似的脸，给人的感觉却相差很多。

“王总您别生气，他们本来就对线上业务感兴趣，我才投其所好提了一句。这不是为了增加点谈判筹码嘛，不然跟那家主打手游的公司怎么抗衡啊？”

“那边我基本上已经搞定，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他面色不悦地扔过一摞材料，“既然他们提到了，现在这些是跟我们主营业务有些交集的小微创业公司，你去跟他们谈一谈，买下一个，我们再跟东方资本作最后一轮谈判。”

“这个……”我面有难色，“这并不属于我部门的主管业务吧？”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多少心里有些窃喜。这种工作说白了就是王迅在放权，他多少是看重我对这个项目在战略上的眼光。毕竟论实战我和徐远在南陵可是白手起家、一拳一脚打下来的江山。这种模式和经验，放在哪个二三线城市都可以迅速复制推开。

“秦雨，”他从桌子后头站起，朝我伸出手，“我知道你很能干，学东西很快，你只是缺少一个平台。我有时候觉得把你调到这里是个很正确的决定。你没有只满足于做某人的女朋友，这一点我很欣赏。”

我去，什么情况？一贯严苛的王总竟然主动向我示好。

“不、不，我还做得不够好。我听说凌副总对我很有意见，我会改的。”

上司的演技都是一流，我也瞬间戏精附体，想着给自己做个预先防护，免得在被凌大小姐在背后下黑手。

他拍了拍额头，无奈地笑了笑：“小西吗？你不要太在意，凌家是公司的投资方，但是经营管理方面还是我说了算。等将来上市成功圈到钱，我们两家按比例分成，这间公司跟她就更没有什么关系了。”

哦，原来是这种程度的合作啊。我有些了然。

“你跟我弟弟，还好吗？”他随意地问。

“挺好。”我笑了笑，“谢谢关心。”

“还是没有结婚的打算？”

“王总，您就这么关心我的个人问题？”

这么一段时间来，身份的变化令我重新思考了王迅当初和我做过的那个约定。

从他的角度来说，有些叛逆、不入流俗的徐远跟我的这场恋爱对他来说是有利的事情。因为徐远因为我与凌家交恶，而他可以顺势争取凌小西或其他实力相当的女人，以婚姻为筹码增加实力。

他算盘打得精，然而他忽略了一个事实徐远并非只有一个恋爱脑。

“您放心，”我笑着说，“我们不是曾经谈过这个问题吗？我和您的弟弟好好地谈一场恋爱，至于结婚，我很有自知之明。”

王迅看了我几秒钟，面上绽出微笑，“呵，你太过理智，这完全不像是一个热恋中的女人会说的话。或者说，你在以退为进。说实话，我好像对你得重新认识了。”

“您会发现我是个兢兢业业的好员工。”我笑着点点头，拿起资料离开。

走过他桌角的时候，空气中似有似无一股熟悉的木瓜香皂的味道。我动了动鼻子，却又消失无踪。

刚才我粗粗翻阅了一下，王迅给的名单里赫然有“升学”，也就是我和徐远的公司。

最近来市以来我也没有闲着，隔三差五地以前的老师同学聚会，也联络到几名小有名气的老师，试着在线上投放了一批录制好的课程，反响很好。

当然，目前它还很小、很不起眼。但是，到了摊牌的那一天，我想这个小小的石子会撬动某些意向不到的庞大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