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一阵吹熉的声音,声音虽然单调却欢乐,显见的吹熉的人心情不错,这熉声顺着风吹来了这个东堡的大厅,众人的心情却也是一阵大好。
每个人的心都突然震动了起来,这快乐竟能将每个人的心都能震动起来,想必快乐也是能传染的。
长和几个本就急得心似猫抓似的,长清看了更是眼睛都瞪圆了,只是在金仙的威势之下,不知该如何张口,急的抓耳挠腮,看着路长风。
路长风看了几个人的窘状,哈哈一笑,道:“大哥,大家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这里这么多人,你就给柳师姐一个人物件呀,不每人送一个嘛。”
金仙没有久居凡尘对这些身外之物更是不在话下,只是离开久了不会人情了,闻言之后把胸口衣服的褡裢打开,往桌子面一倒,大大小小总有个十来件在面晃动。
路长风连忙向云青、长和等人招手,示意他们赶快去挑选,最后一人选了一件,路长风前帮云蕾也拿了一件,这却是一个紫色手鐲,紫中带着翠看起来倒是不俗,里面隐隐可以看到一些白色的光点飘浮闪动,似是那位修行之人封的真气在里面。
云青身为堡主更不会和后辈争抢,本来还不想去看看,哪知道看到金仙倒在桌子的每一件也不是自己能得到的,随便哪一个珍贵度也比三清道袍强,只是三清道袍实用来的更高。
急吼吼等到最后,看到几个小辈的拿完了,看到金仙一个不起眼的,却更是一件好的灵器,不由心动,也去挑了一件,放在手里把玩。
拿过的众人都在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挑选到的仙器,个个容光满面的左看右看,这番下那个能不开心。
总管离柯带人出去买布好给金仙重新做个衣服,那身衣服在水里泡的也不成样子,这时正好做好衣服走了回来,看着这个情形也是两眼发亮。
这家伙不由两眼放光,碍着自己只是家人身份又不敢直接问金仙要,悄悄的跑到路长风跟前,满脸通红望着路长风,低声道:“长风大哥,帮帮忙嘛。”
路长风听了这句话本就是对离柯感情不错,手一伸,对金仙说道:“我又有一个好兄弟来了,你无论如何也得在找找,不然我可要搜了!”
金仙耳朵多大,早就听见他们的说话,浑身下摸了一遍,从稀烂的袖里扒拉出一件,笑道:“好,这个却算的我喜欢的仙器了,叫“卧牛尊”,这可是一个等的仙器,我本来想留给你的,既然你这样说,那就给他吧。”
路长风倒是毫不在意,谁用都是用,现在对仙器之物的态度已经可以用十分平和的态度来看待了,听完也无所谓,唯有德者而得之。
离柯双手高举恭恭敬敬的接过“卧牛尊”,入手却是一沉,离柯丝毫不敢大意,忙双手接稳了。
仔细瞧瞧只见卧牛尊是一个不过小小寸许的铜牛一个,表面用的金丝显得流光异彩,入手之后铜牛外面黄光流动,灵动不已。
从金仙袖里一拿出来众人只觉得房间里顿时一阵温暖,却是舒服异常,这深秋之初本已寒意沁人,没想到这蜗牛尊一现却是温暖如春。
知道这的确不是一般的仙物,离柯惊的都不知说什么了,只知道望着金仙和路长风,啊啊作声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云青这边厢却是早已将做好的衣服取了过来,金仙见衣料蓝色带着朴素,自己身这件百宝衣确实该换换了,知道他们也是费了一番心思,微笑着接了过来。
云青也是双手恭恭敬敬的递去道:“请仙君进内舍换衣吧。”旁边早有几个家丁出来将金仙带到后面房间更换衣服。
见金仙进入里面的房间去更衣,云青拉着路长风的手说道:“贤侄你有所不知,东堡这边暂时也是无事可做,帝王这边要招我去皇城一趟,不如你们一块到皇城里面去逛逛。”
路长风笑道:“堡主这次看样子是要高升了,恭喜恭喜,我准备和金仙先回全真一趟,全真次临别之时却是人魔大战也不知道师傅怎么样了,正好我带金仙去师祖修炼的灵风崖一趟,了却师叔祖的心愿,也看看我师祖的遗愿。”
云青闻言,道:“既然如此,你和仙君不妨先去全真遍寻一下你师傅,你们事情完毕之后来皇城这边,那老夫就在皇城静候了。”
路长风说道,“堡主这样安排甚好,我也担心师弟们的修行情况,由堡主护卫自是不会出什么大乱子”,转过脸来又对云蕾道:“等我这边的事一完,我就到皇城去找你们。”
云蕾一听眼圈一红,嘴巴一撇,心里虽然一百个不高兴却也是无法:“那你要多多保重。”说完,却是把脸扭了过去,路长风自也不能安慰太多,免生更多私情。
路长风接着又抬头看向众家师弟和师姐道:“不是我不带你们去,这一路恐有危险,我和师叔祖回师祖修炼之所拜祭一下,各位师弟当以此时努力练功不可偷懒,早日将仙器融合提升自身修为。也请师姐照顾众位的师弟勤奋练功。”说完双手抱拳团团作揖转了一圈。
云蕾这边却是不理路长风的安排,一个劲的道:“我要出去涨涨见识,不能去皇城太闷了,我就要和你一块去。”
路长风想回避几句,终究不忍拒绝,道“好吧,那你在路可要认真听师叔祖吩咐,此行却是极是凶险,一旦错一步真是凶险未卜。”
云蕾在一旁却是笑了起来。
路长风见状苦笑一声,向云青说道:“不知云堡主可放心让云蕾和我们一块,此行却是极是凶险,而且这次可能要很长的时间才有可能返回?
云青哈哈一笑,道:“有贤侄和仙君在,怎么会不放心,这样也好人生诸多艰难,就让她出去好好磨炼磨炼吧。”
离柯在一旁却也是跃跃欲试,内心却是极度也想和路长风等人出去磨炼一番,更想出去涨涨见识,只是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此时也连忙道:“堡主,属下有一言觐见,不如让属下和小姐一块去,这样小姐路也好有个照顾的人。”
云青低头沉吟片刻,道:“嗯,好吧,你一块去吧。”离柯见堡主答应,前一步一拱手做了一揖,然后退后一步站到后面去了。
金仙实在耐不住热情在后堂换好衣服走了出来,他中仙之身俗事之物更是没有一丝兴趣,少年时期更是见惯了人世间的离散聚合。
除了对尘世间的苍生,心中早对世事已无牵挂。道:“老弟,看日光正午我们时光已是不多,以后你还要面临封魔之路,我们走吧。”
正在此时长清和几位师弟放心不下师门,执意不在皇城,而是一心想要回到师门去看看,路长风拗不过,便留下师姐陪着云青办皇城之事,几人准备出行。
这般收拾妥当,也安排得体之后,路长风、长清等人向云青告别后,便起程向全真飞去。
哪知道临行之时,柳如风也突然改变主意不在陪云青去皇城,却也是想跟着去全真,也跟着路长风他们一道到全真。
几人却是踩飞剑御剑飞行,这般空中飞行却是速度缓缓飞行,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几人却是飞到了全真的山脚下,看看时光却是已经傍晚。
路长风不愿直接飞入寺内,山脚下收起玉剑,行了师门礼,从山下走,众人理解他的心情,也都慢慢收起飞剑,准备徒步山。
黄昏。
夕阳映着倒映下来的一丝山泉水,泉水倒流哗哗,山脚下几处竹林几处礁石,旁边还有一艘敞篷的乌篷船,船居然也有袅袅炊烟升起,仿佛是个小小的江村落。
经历过一场战乱后的全真更显的苍凉古朴,山还有被踩的乱七八糟的东倒西歪的松树,此时皇城虽然已是深秋,但是这里是全真,却是高耸挺拔的一座雪山,峰顶皑皑白雪,半山郁郁葱葱的松林,如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呈现在众人面前。
他们要去的地方并不在皑皑的雪顶,却在那半山郁郁葱葱的松林。
全真并不在天边,而在白山黑水间。
事实,路长风他们出去的这几个月,对能回到师傅这边反而充满了期待,因为这段时候他们的日子反而过得更多彩多姿,更丰富有趣。
“梦想中的师门究竟在哪里?”
“在山。”
“山怎么会有全真?”
“严格说来,并不是在山,是在山的一座大殿里。”
“在山?”金仙笑了,他见的怪事虽多,却还没有见过这几年的全真。
全真在山,在辉煌的大殿里,从此山要经过几个小屋,以前这屋里的灯光和水的渔光交相辉映,一盏灯变成了两盏,两盏灯变成了四盏,如满天星光闪耀,就算是城里很热闹的街道也比不。
山的街道并不窄,山下的人却要生活,虽然经历了一些残的战斗,也死伤了一些全真的修行之人,两旁有各式各样的店铺,车马行人熙来攘往,茶楼酒店里笑语喧哗,看看这些人,再看看这一片水晶琉璃世界,金仙和柳如风几乎已分不出这究竟是人间?还是天?
几个人走这条街,街的几个闲人却看到这几个人里的两个姑娘,打头的这位姑娘并不太美,英气倒是很逼人,也很不讨人喜欢,一张尖尖的鹅蛋脸,倒是挂着两条剑眉,一双冷的眼睛不是扫视着旁边的人。
另外却是有个穿着微蓝色的小姑娘姑娘,却在笑眯眯看着两旁的人。这位姑娘却是有些美,更是带着些英气,笑得却灿烂,很讨人欢喜,一张圆圆的脸,笑起来时就露出两个很深的酒窝,一双不笑时也好像笑眯眯的眼睛,一直盯在走在前面的一个瘦削的年轻人的脸。
空气里充满了男人的酸臭味、酒味,女人的一些淡淡的胭脂香……
这种空气并不适于人们作深呼吸,这种味道却是路长风所熟悉的。
“全真真的是好美,这就是全真修行的路吗?云蕾拉着路长风的道袍,眼里带着兴奋的叫道。
“师兄我们终于又回来了,好高兴呀,哈哈,不知道师傅和师兄弟们见到我现在这么历害会有什么惊讶?长和夸张的张着大嘴,想像着自己在师兄弟面前好厉害的样子。
柳如风不由扑哧一笑,那张冷峭的脸带了些血色道:“你这点功力还算历害,和你的长风师兄相比,不要让别的师兄弟把大牙笑掉了。”
一路,两人没少嘴皮子下翻飞,不过每次都是长和被憋住腔,长和嘴皮子功力却是哪里能和柳如风相比,被闷的不在吱声,这次也一样,长和脸红了红,不啃声了。
路长风这一路却也是见惯了他两斗嘴,丝毫不以为然,思念师傅心切,带着云蕾快步向山走去,不再理会他们的你来我往。
临近师门的时候他的思想忽然间就变得清醒了起来,有些他刚才根本没有注意到的事,忽然又在他脑中重现,师傅他们还好么?
师门的黄昏路长风并不是第一次见,多么美丽的师门,多么美丽的黄昏。
师门当然绝不是只有在黄昏时才美丽。早、晚、午、中午、下午,每天每一个时候都一样美。
早起来,所有的师兄弟迎着清晨端坐,修行晚修为差的吃两个白面大馒头,就开始早课、读经。
中午所有的师兄弟都要休息。
下午师傅带着打坐,每个人都很认真,每一天每一个时候都过得认真而愉快。
可是路长风最忘不了的还是黄昏,师门的黄昏。
“黄昏时,你言词优美,化做歌曲。”绚丽的晚霞刚刚升起,清凉的风刚刚从远山那边吹过来,风中还带着木叶的芬芳。
路长风走在师门的小路,偶尔听老掉牙的王真人在那哼唱,轻轻的唱。他唱的不是一只歌,他唱的是一个使人永远忘不了的事,现在想起来,那好象已经是五百多年以前的事情,对于师傅来说却又好象是昨天的事。
直到现在,只要一回忆起来那就是快乐,路长风只知道那时候师兄弟们都很快乐,除了练功外既没有目的,也没有要求,什么事都没有做,有时甚至连话都不说。
师兄弟们来自不同的边角,不同的地方,在一起共同生活了那么多的日日夜夜,现在一场大战却已散了,也不知道师傅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