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十二月的到，街道上的落叶越来越多。楚云海和陶轩两个人走在街上，脚下发出“沙沙”的响声。

楚云海看着一旁又恢复成熟姿态的陶轩，如果不是那张花脸上还保留着哭过证据，外人很难想象这个小大人会哭鼻子，而且，一上午就哭了两次。

楚云海有些不解的问道：“小师哥，你为什么要让肖老哥去打燕子？你明知道这样做，燕子会报复你。这事情可不像我小师哥做的事啊。”

陶轩听到楚云海的话后，叹了口气，说道：“师父说过，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能总是这么理性，有时候还是需要感性的去对待一些人，一些事。人本来就是有七情六欲的，也总是会因为一些事而冲动。”

楚云海看着陶轩一本正经的解释着，感觉有些好笑，不过，这句话确实很有道理。

两个人回到茶楼，正好赶上大家伙儿在收拾场子。

茶馆内几名跟着曹先生学艺的年轻人和跑堂的伙计，看到陶轩的小花脸都愣住了。

这……这怎么看都像是哭过的，可是，小陶先生也会哭？

“小陶先生！”

“小陶先生，您回来了。”

陶轩走在前面，茶馆的年轻人们一个个客气的和陶轩打着招呼。

不过众人的眼神却让陶轩感觉有些不太对。

直到曹先生出现后，陶轩才确认自己心中所想。

上午茶楼来了一群票友，几个老家伙上场表演了一场《铡美案》，曹先生受邀也上台参与了表演。送走几位票友后，曹先生回屋卸了妆，下楼准备吃饭。

刚走到台阶上，就遇到了回来的楚云海和陶轩，陶轩还是个小花脸，楚云海在后面偷笑。

曹先生一看，就猜出怎么回事了。

能让小陶先生哭鼻子的，恐怕只有燕子那个妮子了。

“先生！”

“师父！”

曹先生点了点头，摸了摸陶轩的脑袋，说道：“陶轩啊，是不是燕子又欺负你了？”

陶轩一听曹先生活，怔住了，急忙往楼上跑去。到了房间后，陶轩一照镜子，叹了口气。

看来这次丢人，是丢大发了……

午饭的时候，陶轩吃的心不在焉。

陶轩总感觉其他人都在偷偷地看他，耳边还总响起楚云海贱贱的笑声。

吃完了午饭后，茶楼的众人开始午睡，茶楼晚上还会有戏曲的演出，趁着中午得多休息休息。

于此同时，燕子家刚刚吃上午饭。

燕子拍了拍自己老爹的胳膊，说道：“爹，你怎么不动筷子啊，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自打上午楚云海走后，肖龙就一直魂不守舍。

虽然是第一次和楚云海见面，而且只接触了不到一上午的时间，但是这个年轻人去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震撼，震撼的程度不亚于他第一次听到相声。

肖龙回过神来，笑道：“没什么，燕子，快吃饭吧。”

肖龙疼爱的摸了摸自己闺女的小脑袋，然后夹起一块油菜放进了嘴里。

燕子看到自己的老爹终于动起了筷子，也伸出手夹了一块油菜。

“呸！”

“爹！这菜是不是没放盐呀！”，燕子将放入口中的油菜吐了出来，皱着眉头问道。

肖龙吧唧吧唧嘴，嗯，确实没放盐。

肖龙又夹了另一道菜，还是没有任何的咸味。

肖龙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燕子，不好意思啊，爹忘记放盐了。”

说罢，肖龙从口袋里掏出一摞钢镚，说道：“这样吧，你到街上自己买点吃的。爹不饿，中午就不吃了。”

燕子本来还想抱怨几句，顺便出一出上午的气。可是一看到自己老爹手里的钢镚，气一下子就消了。

这些钱，可以买五串糖葫芦吧！自己吃三串，给陶轩两串！

不！给陶轩一串！

不！一串都不给他！就让他看着！

燕子接过钢镚后，在自己老爹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

“燕子！别跑远了啊！早点回来！”，燕子跑的太快了，肖龙只好扯着脖子对门外喊着。

燕子走后，肖龙回到屋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肖龙给自己倒了一壶茶，然后坐到书桌旁，拿起一本泛黄的书籍看了起来。

“有君子兰、广玉兰，米兰、剑兰、凤展兰。白兰花、百合花，茶花、桂花、喇叭花。长寿花、芍药花，芙蓉花、丁香花。扶郎花、蔷薇花，桃花、樱花、金钟花。花中之王牡丹花，花中皇后月季……”

肖龙一页一页的看着书上记载着的贯口与小调，却发现怎么也看不进去。合上书籍，肖龙望着茶碗想了很久，终于下了决心。

肖龙站起身，拿了个板凳，从衣柜上面拿下一个箱子。擦了擦箱子上面的尘土，打开箱子是一件藏蓝色的半绣大褂。

肖龙拿着剃刀，将自己的胡子剃了个干净，又仔仔细细的刮了一遍脸，穿上大褂，往水云涧走去。

“燕子，你对我真好！”，陶轩拿着三串冰糖葫芦，冲眼前留着马尾辫的女孩儿傻笑着。

燕子手里拿着两串冰糖葫芦，气鼓鼓的看着陶轩，说道：“我对你这么好，你上午还让我爹打我。”

一提到这事，陶轩也来了气，说道：“谁让你不让我当【爸爸】的，非要让那只玩具熊当【爸爸】！”

燕子听到陶轩还敢和她顶嘴，准备再教育教育陶轩，正要张嘴，却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了路口。

藏蓝色的大褂，黑色的眼镜，和她爹好像啊……

陶轩看到燕子突然望着自己的身后发呆，也回头往后面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肖龙已经走到了他们两个人的面前。

“肖，肖叔叔好。”，陶轩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的问好。

肖龙看着陶轩紧张的样子，又看了看两个人手中的冰糖葫芦。

陶轩察觉到肖龙的目光后，急忙将冰糖葫芦藏到了身后。

肖龙瞄了一眼，五根冰糖葫芦，燕子两根，陶轩三根。

这傻丫头！

肖龙摇了摇，然后冲陶轩说道：“小陶先生，我想见曹老。”

陶轩听到肖龙叫他小陶先生，瞬间又恢复成了小大人的模样，拱手道：“肖先生请随我来。”

肖龙感受到陶轩状态的变化，叹了口气，这孩子的心性，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陶轩一本正经拱手的样子也是让燕子眼前一亮，不过，这拱手的时候还拿着几根冰糖葫芦，怎么看都是那么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