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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鹜拖着男人进了林子深处。

翊蕊坐在石头板子上,看向那已经傻眼的女人,放柔声音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有些恍惚,接着苦笑道:“周宓。”

一说名字,翊蕊认出了眼前的女人,通政太常周流宸之女,周宓。也是那三年前被土匪掳去可怜人。听闻三年前,周流宸同南州知府结亲,周宓正是在去南州的路上遇见了土匪。

“你……”翊蕊话未说出口便沉默了。

“这里的土匪头子大家都叫他狮子,他在五年前带人失手杀了朝廷命官。在以前这些土匪是选择性抢劫的,他们不敢抢朝廷的人,只把目标放在一些小商小贩上,直到那一次……”

“他们十分慌乱,这时候叫狐狸的人站了出来,他说他家里人在那南州是有后台的,虽说他被家里人赶了出来,但他还有个疼他的姐姐在南州知府上做太太。”

“于是大家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他联合他姐姐不知是用了什么办法,把那官员的命扣在了别处。”

“自此他们的胆子便大了起来,刚开始是同南州那边合作,后来想了在京城外那条路抢,祁城这条路躲的主意,就这么维持了这匪窝多年。”

“我被劫不是意外,那南州知府多年无正妻,他母亲同我父亲认得,我父亲也道那知府是个正直勤奋的好儿郎,但碍于南州路远,他不愿我过去受苦,可怕那南州知府的母亲来我府上又哭又闹,我父亲才答应了将我嫁过去。”

“谁知道那知府有个狠毒的小妾,联合这里的土匪将我劫了去。”

周宓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十分狰狞,想必是恨极了。

翊蕊听了这些话叹了口气,不知说什么安慰她,只好道一句:“苦了你了。”

“公主,我说这些话不仅是为了朝廷早日剿匪,其实更多的是为了我自己。”周宓微微瞪着眼睛,“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但我……”

她咬了咬牙,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我希望您能帮我,帮我把那南州毒妇……”

翊蕊抬头看着周宓,周宓一下噤了声,翊蕊露出浅笑道:“你此次帮了本宫,算是本宫欠你一个人情,皇帝生辰结束,本宫定会前往南州帮你申冤,害了你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周宓红了眼眶,她直直跪下,朝翊蕊磕了三个响头,一字一句道:“谢谢公主,公主的恩情我定铭记于心!”

“起来罢。”翊蕊表情柔和下来,道,“你想想接下来要做什么吧,若有什么愿望,本宫会尽量满足你。”

周宓抬头,有些迟疑。

翊蕊表情不变,等着她开口。

周宓又将头低下,坚定道:“我想在朝廷剿匪后回到这里。”

翊蕊愣了愣,没想到她的要求竟是这样。

“公主……”周宓跪坐在地上,她抬眸看向匪窝的高墙,透过这座高墙,似乎看到了更加复杂的东西,“这里面有太多无辜的女人……和孩子。她们已经没有家了,等土匪都死后,在这里,大家好歹还有个生存的地方。”

“本宫明白了。”翊蕊面色复杂。

“你的要求本宫答应了,本宫同时会知会这祁城的知府,待土匪全死后派人给你们送些东西,拨些侍卫保护你们。”

“臣女,谢谢公主。”周宓郑重行了宫礼。

……

驰鹜回来时已过了半个时辰。

“里面如何?”翊蕊问他对于匪窝的探寻情况。

“还剩一些妇孺。”驰鹜道。

翊蕊没想到驰鹜之前进去的那一趟竟然是把土匪全部杀了,一时之间他身上的黑袍同那纯黑的面具都给他添上一份狠厉。

“问到了什么?”

驰鹜不答,走向已经死透的狐狸,扯开他的衣带,里面挂着一块令牌。

驰鹜把令牌递给翊蕊,翊蕊拿在手中细看,这令牌前面刻了一只狐狸,背后刻着的是细密的纹路。

“这是?”

“这里的地图,机关,密室。”驰鹜拿着剑,双眸微微眯起,“还有些人没杀,你等等我。”

“给你。”翊蕊把令牌递给他。

驰鹜没接,留下一句“都记住了”便消失不见。

翊蕊瞧着驰鹜消失,叹了口气,把令牌递给了周宓。

周宓一愣,看着翊蕊不明所以。

“你不是要在这里扎根了吗。”翊蕊微微弯了眉眼,“这个必不可少吧。”

“谢……谢谢。”周宓微微颤抖着手接过。

翊蕊移开视线到驰鹜离开的方向。

……

驰鹜回来得很快。

“里面还要麻烦你处理一下了。”翊蕊笑道,接着同周宓告别,“十五日后,那小妾的手指本宫差人给你送来。”

“公主保重。”周宓重重点头。

驰鹜站在一旁不动,待翊蕊说完话看向他后走近翊蕊把她抱在怀中,使出轻功快速掠下山。

“驰鹜。”

“嗯。”

“我是公主。”

“嗯。”

“你不意外吗?”

“嗯。”

“你为什么会救我?”

驰鹜不答,翊蕊见他不愿意说便也不再追问,往他怀里缩了缩,带着疲惫感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正躺在马车里,翊蕊伸了个懒腰,起身掀开窗帘,外面黑漆漆一片,竟然已经是夜里了。

走近车门,掀开车帘后看到了驰鹜的背影,他挺着脊背,一只手握着缰绳。翊蕊看到这一幕眉眼不免柔和下来,突然就在这一刻想到了翊瑆。

驰鹜拉紧缰绳,马车慢慢停了下来。

车顶的灯笼发出橘红色的柔光,驰鹜转身,一下子同翊蕊四目相对,两人的鼻尖挨得很近。翊蕊下意识后退了一点,驰鹜敛下眸,说道:“你进去坐着,我给你拿些吃的。”

翊蕊抬手摸了摸鼻子,应了声好,慌忙进了马车。

驰鹜端着小桌子进去,翊蕊坐得端直,双手握拳放在腿上,像一个被训诫了的小朋友。

“这些干粮可能不太和胃口。”驰鹜端着几张饼到翊蕊面前,接着道,“喝热茶会好一点,夜深,多喝一点。”

说完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拿出油纸包,解开绳子后里面是已经碎了的糕点。驰鹜沉默着看着糕点,翊蕊也看着糕点。

翊蕊瞬间馋了,正准备去拿,驰鹜就把糕点收了起来。翊蕊瞬间懵了,她睁着一双美眸,不明所以的盯着驰鹜。

“碎了。”驰鹜淡淡道。

“碎了我也要吃。”翊蕊语气铿锵有力。

驰鹜听完,默默又将油纸包打开,翊蕊连忙拿了一小块碎掉的糕点放进嘴里,甜腻感蔓延口腔,翊蕊满意地露出一个笑容。

“这是哪儿来的?”翊蕊问。

“在山上顺手拿的。”出了马车继续任劳任怨驾马的驰鹜回答道。

翊蕊噗嗤笑出声,拿手指把碎掉的糕点一点点吃掉,吃完还意犹未尽地嗦干净手上的糕点。瞧着一桌子的狼藉,翊蕊突然就想到了与自己分别的淡珠,翊蕊拿出手帕把手指一点一点擦干净,靠在马车上,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

感业城。

最大的一家药房已闭门一日了,许多人在门口驻足片刻,被告知打烊又离开,或敲了门,说明自己急用药物后也会有小童去称了给你。

药房后院,一名上身着紫色短衫,下身着墨绿色月华裙的女人在院子中央磨着药。月光下,女人碎发微微挡住眼睛,透过看,她的神情十分认真,旁边站着一位小童,拿着扇子在看火。

“夫人,那位姑娘能醒过来吗?”小童看向紧闭的房门,语气有些担忧。

女人停下动作,不自觉叹气,目光停留在自己磨的药物上,她道:“这位姑娘伤势已伤及内脏,怕是……”

“如果是夫人的话,没问题。”小童鼓励女人,同时语气十分自信。

女人笑了,笑容温柔平静,她道:“她能坚持这么久其实挺出乎我的意料的。也不知是遭遇了什么,得了这么重的伤势。”

“昨日那大哥哥是谁啊。”

“是咱们老板的朋友。”女人继续磨药,脑海中不自觉想到那个男人。

“咱们老板是谁?我怎么一次也没见过啊。”小童撅着嘴,“夫人一个人经营药房很辛苦的,他也不来。”

“去尘,莫要胡说。”女人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她道,“老板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不在这儿是因为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好吧。”去尘撇撇嘴,表情与嘴上说的话相违,明明是一脸不赞同,却还是要附和着这位夫人。

后院又安静下来了,时不时微风吹拂,黄色的秋叶轻轻飘落地上,女人磨药,小童拿着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火。

倏地,吱呀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房间里的姑娘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她推开门,接着一下子摔在地上。女人惊慌,一下子站了起来,小童跑得更快,他到姑娘身旁,语气带上责备:“你怎么出来了!?”

那姑娘满脸警惕,向后缩了缩身子,厉声呵斥:“你们是谁?”

小童被吓得向后连退几步。

“姑娘莫怕,我叫安歌,是一位大夫,他叫去尘,是我的助手。”那女人走上前,动作小心翼翼,“你的伤还没好,不能乱动,我扶你起来。”

淡珠任由安歌动作,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问道:“是你们救了我?”

安歌动作一顿,接着朝她温柔一笑,答道:“不是我们,是我的老板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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