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方!出来喝酒。”
楚棠推开门高声叫道。
一进门她就看见床边一地的红色羽毛,毕方正站在浴桶里梳理羽毛。
“你这是干什么了?自己和自己打架?”
毕方骂道:“老子和一只丑鸟打了一架。弄爷一身泥。”
楚棠走到它旁边,看见毕方羽毛上沾满了泥渍,浴桶里的水都搅浑了。
“这楼兰城方圆十里都是沙漠,哪来的泥?”
“爷怎么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无聊闲逛时候看见有座光秃秃的小山下面有个泥潭,想下去洗个澡,谁知道爷还没飞下去就被一只长着人脸的丑鸟攻击了。”
楚棠立即道:“我带你去报仇。”
毕方抬起头,用它如鹰般犀利的眼睛看着楚棠:“你会这么好心?要报仇也是爷自己去,不把那只丑鸟烧成秃子爷誓不为鸟!”
楚棠懒得跟它废话,抓住毕方细长的鸟脖子把它从浴桶里提了出来:“去你说的那个泥潭。”
“老子还在洗澡!你给老子撒开!咳咳咳……”
毕方一路骂骂咧咧地载着楚棠去了那个有只怪鸟的泥潭。
在沙漠的尽头有一片裸露的土地,再往这片土地的北边一直走,尽头处竟然矗立着一座光秃秃的小山。
从空中往下俯瞰,这座小山上怪石嶙峋,草木不生,在山的四周是一片浑浊的泥潭。
正当楚棠要细看时,一只灰褐色的大鸟从那座小山上往云霄处号叫着冲来。
楚棠抓紧毕方脖子上的羽毛,毕方一个旋转,与那只灰褐色大鸟擦身而过。楚棠看见这只怪鸟果然长着张人脸,脸上有四只眼睛,一头飘逸的褐色长发拂过她的衣袖。
这是什么鸟?
那只怪鸟一直追着毕方,最后毕方被追得不耐烦,对楚棠说:“你先下去,爷被追得十分不爽,要与它大战一场。烧秃它的毛!”
毕方飞到小山山顶,楚棠跳下去,抬头只能看见云层中有一抹红色一闪而过。这个毕方,老是喜欢打架。
楚棠从山顶走到半山腰时看见山中有两块巨石,巨石上有颗粗壮的铁钉,左右两条铁链一直延伸到下面泥潭之中,看起来像是锁住了泥潭里的什么东西。
楚棠走到山脚时口干舌燥,感觉到一股热流正在四周流动,热得她汗流浃背,渐渐体力不支,整个人都要虚脱了一般。
难道这泥潭里锁着女魃?
“是谁?”
平静如水的泥潭开始起了波纹,两边的铁链抖动了两下,一道女人的声音从泥潭底下传了出来。
楚棠舔了舔嘴唇,喉咙干得说不出话来。
底下的人又说:“回去吧,再待下去你会死的。”
楚棠靠着石头,头顶是散发着强烈光芒的太阳。
她听到一阵水声,铁链剧烈的抖动起来,她看见一个披着黑色长发的青衣女子湿漉漉地从泥潭里站了起来。
她仰起头来看楚棠,容貌秀丽,只是神色憔悴,十分虚弱的样子。
那两根铁链锁着女魃的双手和双脚,她看着楚棠说:“没想几百年了还能见到人族。”
说完她叹了口气。
楚棠写了一道化水的灵符贴在胸口,像有一股清泉流进燥热的身体,涌向四肢血脉。
她站了起来,走到泥潭对面,注视着这个青衣长发女子。
“你是谁?为什么被锁在这里?”
“我是女魃。”
果然是女魃。
“山上那只鸟是监视你的吗?”
女魃摇摇头:“不是,它叫顒,以前曾是我的坐骑。它是在保护我。”
楚棠在泥潭边的石头上坐下:“那你怎么被锁在这里?楼兰城的大旱是因为你吗?”
女魃低下头,露出悲伤和愧疚的神情:“是的。”